第44章 高塔深坑

阿嚕嚕在研究海底爪印。

「四腳海蛇。」阿噠噠不以為意，「它的毒會在水裡擴散，吸身體里就糟糕了。」

「也有可能是寄生獸。一般海蛇不敢來這裡。」謝苗說。

阿嚕嚕剛放暑假，阿噠噠就帶她來到偏遠宇宙一顆小行星上。

為顯示謝苗「師傅」的存在感，好說歹說也忽悠過來。

這顆行星遊離於恆星之外，在藍色海洋的背景里顯得格外陰沉。偏偏自轉又特別快，星球表面滾滾洋流終年不息。

阿噠噠給阿嚕嚕綁上繩子，從極點上方游下去，再往赤道方向游。

謝苗跟在後面。三人各帶了一個通訊聯絡器。

一路上，阿嚕嚕看到分層的水流，一層顏色深、一層顏色淺。游下去用腳探，被洋流推得打轉轉，阿噠噠也被拽停了下來。

再往前，看到一隻大海龜，阿噠噠讓她抓住海龜尾巴，帶著前往小黃魚領地。

在這裡，他們飽餐一頓。阿噠噠從海帶上抽一根絲，拉斷，一人一根拿著剔牙。

三天後，他們三人抵達一座黑色高塔。急速洋流穿過塔頂巨大的洞，洞口長長的「絲」，隨著水流飄蕩。

「今天我們要在塔頂尋找一個神秘的東西，它可以大幅提升你的閃躲能力。我們從這個小門進去。跟緊我。」

「好。」

阿嚕嚕看看門，再看看上方，迅速往上游。謝苗微笑地看著她被洋流卷了好幾個圈，阿噠噠慢慢把她拉下來。

「為什麼不能直接游到塔頂？」

「那裡沒有門。」

「你直接打破牆就可以了嘛。」

「你咋不去試試。」

「我游不上去，洋流太急了。」

「我打不破，牆壁太結實了。」

謝苗游到門口，把一塊巨石移開，露出顯示屏幕。提示輸入聲控密碼。

「爺、爺、我、回、來、了。」阿噠噠說。

門打開。

「爺爺在裡面嗎？」

「不在。」

「那你為什麼叫它爺爺？」

「我的意思是，我是爺爺。」

「你不是爸爸嗎？」

「嗯。仔細看路！」阿噠噠打斷對話。

地面有鞋印，阿噠噠解釋，說是上次他和謝苗叔叔來的時候留下的。

這座塔外面看起來挺大，內部很窄，螺旋型的樓梯只能容納一人通過。

謝苗在底層留守，阿嚕嚕跟著爸爸上樓。阿嚕嚕摸著粗糙的牆壁，有點緊張。

謝苗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父女二人往上游。

游到一半。

「爸爸，你說如果後面出現一個大章魚追我們怎麼辦？」

「那就用你的『靈魂收割』打死它。」

阿嚕嚕撞到爸爸的腿。

「嗯？」

「阿嚕嚕。」阿噠噠小聲說，「抱住我的腰，我們後退。」

阿嚕嚕立刻跳起來抱緊。

阿噠噠迅速把身體放平，腳尖繃緊，手推台階，像蝦米一樣後退。

一團纏繞的絲從台階上飄下來。

阿噠噠飛快後退。

踩到一團長毛。

魚人族不長頭髮，阿噠噠覺得這兩團東西可能是毛太長的長毛龜。

面前的絲狀物里露出一張臉。

一根根長毛的末端露出尖刺。

哦豁。

謝苗聽到擊打聲，趕緊跟上台階。

「哪來這麼多寄生蟲。」

他迅速返回原地，

從背包里拿出一罐粉劑。

「達雷」牌去污粉，乾燥程度達99.99%，殺毒效果特別棒，特、別、棒。

在樓梯入口，謝苗拔開塞子。「嘣」的一聲，水灌進罐子，再猛地噴出。

水裡劇烈擾動，一會兒落下來許多背上「長」著絲的四腳蛇，絲的末端有尖刺。

謝苗三步並作兩步上樓，看見父女倆後退著下來。

「前面這個不一樣。」

謝苗抓住阿嚕嚕的銀鱗背心，三個人迅速退回。

臨到入口，三個人像三明治一樣撞在一起。

「別啊，這張臉就要貼我臉上了！」阿噠噠左突右擋，用手切斷一根根絲。

「這臉不像我們魚人嘛。」

「嗯，是的。你咋知道？」

「又有一隻。阿噠你抓緊我。」

沒錯，夾著阿嚕嚕，兩個人背對背擁抱。

「金鐘罩！」

阿噠噠感覺到水流迅速往前，遠離了那張「臉」。

三人摔到底層大廳。

「我的背包里還有一罐『達雷』，噴它。」

阿噠噠趕緊翻背包。

拔開塞子，連謝苗和「長毛怪」一起噴，粉劑溶於水擴散開。

正準備從樓梯出來的「臉」慢慢退回去。

謝苗被扎了不知多少針，奄奄一息。

「你不是會金鐘罩嘛，金鐘罩是個啥。」

「那是一種堅持不懈的信念。」

藍魂飄起。

阿嚕嚕看到地上一個豎大拇指形狀的墓碑。

阿噠噠給謝苗喂葯，讓牙齒咬緊瓶口，手握嘴唇防漏，一捏瓶子，把葯擠進去。

「我們要等謝苗叔叔嗎？」

「不用，這裡去污粉的濃度夠高了。我立個警戒光環，誰來，電它。」

阿噠噠看到包里還有三罐「達雷」，拿走兩罐。

「我們走。」

他們小心翼翼走上樓梯，沒有那種寄生的絲。

一直走出水面，也沒看到人臉怪。阿噠噠打開燈，警惕地照著。

「阿嚕嚕，你上來吧。」

阿嚕嚕也走出水面。

這裡是一個小房間，天花板上滴著水，正中間地上有一個黑色大圓球。

「上次來都沒有那種怪物。」阿噠噠說，「阿嚕嚕，你看到這個圓球了嗎，這就是我跟你謝苗叔叔的發現。」

他拍了拍圓球，彷彿在拍寵物。阿嚕嚕也過去摸了一下。圓球發出「嘀」的一聲，顯示出一行字。

「請輸入您的要求。」

阿嚕嚕嚇了一跳。

「沒事的，第一次碰它，它可以為你打造一件裝備。上次我跟你謝苗叔叔都拿了。不過你要小心哦，只能拿一件，下次可就沒機會了。我給你想過，拿個輕型盔甲，替換掉現在這件背心，屬性全加閃避，這樣安全得很。我告訴你怎麼點。」

阿嚕嚕想了一下，說：「我的『靈魂收割』好像是攻擊速度越快越好，我想提升敏捷。」

「但是每一點敏捷提升，只能增加一點點攻擊速度和閃避，那樣要很久之後才能用於實戰。阿嚕嚕，太慢了。」

「哼！我相信我能打得過！」

「好吧。」

阿噠噠點了點圓球。沒反應。

「阿嚕嚕，你來。」

阿嚕嚕又摸了一下。

「請輸入密碼。」

「上次不用密碼啊？」阿噠噠不知道怎麼弄了。

「爺爺我回來了。」

「密碼錯誤。」

嘩啦一聲，父女倆嚇一跳。

謝苗從水裡鑽出來，拔掉一根扎在腿上的刺。

「現在水裡已經全是寄生絲了。你就給我留一罐，給我當光榮彈嗎。哎，怎麼還要密碼？」

阿噠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是不是使用者的名字啊？阿嚕嚕，你念一下你的名字。」

「阿嚕嚕。」

沒反應。

「太快了，慢一點。」

「阿、嚕、嚕。」

還是沒反應。

「咋辦？」阿噠噠問。

「阿……嚏！阿嚕嚕。」阿嚕嚕打了個噴嚏，又試了一次。

「密碼正確。」

難以理喻。

「歡迎您來到艾妮露露的寶藏。這裡蘊藏著宇宙的真理和艾妮露露大人堅定的決心，為了完成她未盡的使命，您願意接受我們為您量身定做的技能嗎？」

黑球說完，投影出一個女性形象。不細看，跟阿嚕嚕長相頗為相似。

投影用手指著黑球，黑球顯示：

「驅散黑暗。驅散自身負面因素影響，照明+10，周圍一定範圍內減速，依據自身敏捷屬性數值而定。」

「衝鋒抓取。向前迅速跳躍，抓住面前的敵人5秒內不能逃脫。」

「屬性轉移。每次擊中，偷取敵人1點力量和敏捷、50點生命值、10點魔法值，轉化成自身相應數值提升。」

「暗影躲藏。持續5秒，施放期間，根據面前最近傷害的振動頻率，自動將自身振動頻率改成其頻率數值-1。」

「好厲害的技能。」謝苗說，「阿嚕嚕，點同意。」

「同意！」

「技能已輸入，請勤加練習。」投影說，「下面請接受試煉。」

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

黑球掃描阿嚕嚕，阿嚕嚕開始消失。

「爸爸！」

阿噠噠趕緊去拉女兒的手。

跟著一起開始消失。

阿噠噠看了謝苗一眼。謝苗撒腿就跑。

「過來吧你！」

阿噠噠瞬間提速，帶著阿嚕嚕，另一隻手抓住謝苗手腕。

謝苗手拉腳踹，阿噠噠面目猙獰。謝苗低頭，一口咬下。

「啊！」

三個人出現在黑球內部。

「我們會掉下去嗎？」

阿噠噠看了一眼女兒。周圍景象開始上升。

就像單面可視玻璃，他們看著樓梯上無數寄生絲，夾雜著一些人形物體。

然後看到底部大廳的警戒光環已失效，再穿過地面。

重力突然轉向，三人感覺在上升，撞到一個球體的內表面。

阿嚕嚕又開始消失。謝苗順從地讓阿噠噠拉著手。

三人又面對著一個大黑球。黑球旁邊有個西裝革履的「人」，但腦袋是個小黑球。

「我叫昆圖庫塔卡提考特蘇瓦西拉松，或者叫我昆圖，歡迎來到魔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