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枚5帝錢

「就是你這小士子害得老頭兒不得安生？」

招財先生這話一出，氣氛陡然變冷。

周易思索了一會兒，上前一步，說：「如果說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害得老先生不得不跋涉而來，我向您道歉。」

招財先生臉色緩和，說：「態度尚可。」

周易說：「但是主持象牙塔試煉是正常的工作交接，並不是因為我。」

招財先生匪夷所思的說：「你在試圖激怒我？」

周易說：「不，是你在試圖把被激怒的借口強加在我的頭上。」

招財先生說：「你是在無端揣測。」

周易說：「我理解在政府機構里，有這樣一群人，入職的時間長，業務能力強，卻一直提拔不上去，眼看著後學末進一個個超越了自己，難免心氣不順，於是索性開始偷奸耍滑，能不幹就不幹，每天與其說是來點卯上班，不如說是找個清凈地方摸魚。

這樣的人，我稱之為老油條。」

招財先生氣極反笑，說：「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老油條？」

周易反問：「您難道不是？」

招財先生盯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理所當然的說：「我當然不是！油條我知道，是宋國的一種美食，但是油條是面做的，老頭兒可不面。」

說著，慢斯條理的掏出一枚銅幣，隨意的往周易手裡一拋，周易頓時跌入一個幻境。

周易消失，那隻白玉小筆卻留了下來，不久，綴滿星星的天幕重新被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扒開，洛陽和葉筋去而復返，招財先生的神情頓時有些尷尬。

葉筋氣鼓鼓的說：「虧我還祝先生早日進階，先生就是這樣對待我家恩人的？」

招財先生訥訥。

葉筋說：「先生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小肚雞腸，周易士子不過是沒有刻意對你討好，你就拿出上古時期考驗士子的那套嚴苛試煉，你存心不想讓他通過是不是？」

招財先生辯解說：「試煉題目繁如煙海，我也是不小心抽中了他。不過，小葉筋你放心，既然社稷學宮沒有把這個試煉剔除出題庫，那就說明他們認為這個試煉依舊有存在的價值。」

葉筋撇了撇嘴，說：「沒有剔除出題庫是真，但是你莫非忘了，近幾十年，這個試煉的通過率連萬分之一都達不到，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招財先生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說我一個人族武裝，沒事難為他一個小士子做什麼？」

葉筋氣鼓鼓的說：「就是啊，你一個沒有感情的大臉盆子，難為一個人族士子做什麼？」

招財先生說：「是啊，為什麼？」

葉筋氣惱的說：「我問你呢！」

招財先生說：「我真沒有。」

洛陽看不下去了，說：「你倆再吵吵下去，我看葉筋也不用去摹天池了，就在這等著跌境吧。」

葉筋叫屈，說：「洛陽大人，您也看見了，這大臉盆子公報私仇，要不是我給周易留了一筆，指不定他還會做出什麼壞事呢。」

招財先生急道：「小葉筋，你可不能胡說，刻意謀害人族士子可是回爐重造的大罪。」

葉筋說：「怎麼？難道只允許你做得，別人就說不得？」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洛陽頭大的說：「都閉嘴，聽我說！」

兩人這才對看一眼，消停下來。

洛陽說：「首先，這件事的定性，我認為招財先生做得沒錯。」

葉筋聞言，

又要說話，洛陽驀然瞪她一眼，厲聲道：「你真的要為這件小事讓招財先生回爐不成？」

葉筋這才氣鼓鼓的瞪了招財先生一眼，沒有說話。

招財先生露出討好神色。

洛陽繼續說：「但是，這件事招財先生雖然法理上沒有做錯，道義上卻未免有些不地道，畢竟是上古時期考驗士子的試煉。不得不說，上古時期的那群士子，一個個不說學問有多高深，道德品質是真的高，都是純粹的讀書人，不像現在，十之八九都是真小人。」

招財先生滿臉堆笑，點頭附和，說：「是啊！」

洛陽說：「要不然，也造不出招財先生這樣的武裝。」

葉筋噗嗤一笑。

招財先生臉上的討好戛然而止。

洛陽也不管它，又說：「這樣的試煉，連我當年都走得磕磕碰碰。」

葉筋好奇的問：「您也參加過這個試煉。」

洛陽點了點頭，說：「當初年輕，涉世未深，被丁夷春那個老坑貨忽悠著走了一圈。」

葉筋露出憧憬的神色，說：「原來是丁宮主，有他引路，那您最後一定順利通過了吧？」

洛陽說：「沒有，當年有一道考驗，是有個士子要娶我，然後給我的前途架一條青雲直上的天梯，我看他長得英俊，就答應了。」

葉筋：「……」

「那您還說自己走得磕磕碰碰？」

「都磕倒了還不叫磕磕碰碰？」

「行吧，您是內閣大學士，您說得都對。不過，我很好奇，據說這個試煉里出現的對象都是根據士子的潛意識演繹出來的，不知道向您求婚的那位士子在現實中的原型是誰？」

「老韓，韓觀象啊！」

「啊，次輔大人？！」

「你不知道，老韓年輕時可英俊！」

「咳！」

招財先生適時咳嗽了一聲。

洛陽立刻正襟危坐，說：「事情已經做下了，那就接受懲罰吧，招財先生，這件事，你得出點血。」

招財先生說：「大學士，您儘管吩咐，老頭兒都認。」

洛陽說：「既然你態度這麼好，我也不多罰你，等周易出來，他在試煉中經受的一切打擊，由你拿出資源進行撫慰，並且確保他短期內可以再進行一次象牙塔試煉作為彌補。」

招財先生舒出一口氣，說：「這個好辦。」

洛陽說：「你答應就行，還有一件事，周易是葉筋凝聚學術真脈的點撥人，你這次放任私慾對他暗中打壓，便是拂了葉筋的面子，同為人族武裝，而且葉筋現在還高你一階，這件事，你要給個說法。」

招財先生想了想，肉疼的說：「一萬兩金子怎麼樣？他一個小秀才，就是工作八百年也掙不到。」

洛陽不屑的說：「一萬兩金子，你打發叫花子呢？」

招財先生說：「一萬兩金子不少了，他只是個秀才。」

洛陽說：「你不要偷換概念，小秀才的面子是不值錢，但是你現在打的是葉筋的臉。」

招財先生的臉陰晴不定，說：「那您說個數。」

洛陽說：「三枚五帝錢，少一枚都不行。」

招財先生咬著牙說：「就一枚！多了沒有。」

洛陽：「成交！」

招財先生：「……」

洛陽說：「你也別心疼，晉國那邊馬上要發生一件大事，一枚五帝錢便是敲門磚，周易幫助葉筋進階，算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枚五帝錢就是還他人情用的。到時候，如果這小子真的是個人物，在那件事里有所斬獲，你心心念念之事立馬達成也不是沒有可能。」

招財先生心中一動，看了眼葉筋，臉上露出羨慕神色，說：「您說的您欠他人情的事是指？」

洛陽說：「我已經向社稷學宮申請，封正之後，讓葉筋跟著我修行，社稷學宮已經給與了答覆。」

招財先生臉上艷羨之色更甚，末了，不知道想起什麼，卻是幽幽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