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染的地圖

「你們做的很好。」

「謝門主讚許。」

吳獒和端木涯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出色，只是連葉無邊都猜不到那個暗中相助的人是誰。

從姜柏翰的反應來看，來人出手極快，內力深厚，武功修為更是高人一等。在他出手之前，端木涯和吳獒，甚至是姜柏翰都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存在。會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至於姜柏翰，買主決不會是單威這麼簡單，他的背後又是誰。如果那個人有這樣的身手，又何必找生死門，浪費這兩千兩的黃金。

「來人，把這個送到千秀樓去。」

既然要隱藏身份，到了合適的時機，他一定會現身。葉無邊這樣想。

「思顏，你去哪啊？」

「去找二表哥啊。」

秦叔樓一路緊追林思顏。

「可是，爹說不可以去打擾那個客人的。」其實是不想思顏去找仲軒，「那個雲姑娘好像很有來頭的，爹都敬她三分。」

「是生死門的妖女！」思顏口不擇言。

「思顏！」叔樓擔心她禍從口出。

天河鎮，秦府別院。小水塘里是自由自在的魚，假山的周邊是絢爛的花，觀景亭里坐著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雲姑娘。」

雲夢端的一個手勢，示意秦仲軒坐下，在他們的面前是一盤棋。

二人氣定神閑，秦仲軒不時的用眼睛偷瞄著雲夢端，而雲夢端卻是眼角都不抬一下。

「雲姑娘都不說話的嗎？」有些沉不住氣。

仲軒對雲夢端太好奇了，從師父地方聽到的只是關於她的一小部分而已。她的身世，她在生死門擁有的地位和權力，她的神秘武功，還有她的蘭花葬魂。

對他而言，雲夢端就像是一朵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睡蓮，一曲來自天外的梵音，一個令人敬而遠之的迷。在雲夢端的身上，他想要知道的很多很多，但是他知道的卻很少很少。一個二十歲，年輕的生命，是什麼讓她擁有這樣的一切，是什麼讓她靈動的眼睛里只有悲傷。

他看到的是悲傷，沒錯，是的，無窮無盡的悲傷。

「二表哥。」

林思顏一聲叫喚，打斷了秦仲軒的思路。他看了一下夢端，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思顏，三弟，你們怎麼來了？」

「思顏非說要來找你的，我都和她說了，不要打擾雲姑娘的，可是—」

秦叔樓也不情願，林思顏是任性的林家大小姐，是秦家的親戚，是客人，又是他的心上人，縱容便是他默認她為所欲為的借口。

仲軒回頭看了看雲夢端，她盯著棋盤，仍然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想休息了。」話里似乎帶著失望。

雲夢端起身回房，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她的清高讓思顏很不滿，卻牽動了仲軒不安的心。

「雲姑娘要休息了，二表哥，我們出去玩吧，我還有好多地方想去玩呢。」林思顏硬是拉著仲軒走出觀景亭，走出別院。

「讓三弟陪你嘛，爹要我陪雲姑娘，我怕失禮了她。」

「是她自己說要休息的，」思顏依舊很任性，「走了啦。」

「等我。」叔樓只好悻悻的後面跟著。

揚州玉秀樓，廂房內，單威打開了裝著姜柏翰手的錦盒。血淋淋的兩隻手，放在一起，分不清哪只是左，哪只是右。

單威手裡握著一把刀，剖開了那兩隻手。血肉模糊的手臂里，取出兩張小紙片。紙片拼在一起，是一張地圖，一張玉牙山地形圖。

「他真的沒騙我，這次發了。哈哈哈—」

老奸巨猾的單威手裡拿著那張血染的地圖，得意忘形的大笑，那猙獰的面孔令人作嘔。

「老闆，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啊。」來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紅妝綠抹，一步三搖，盡現風騷。

「這是什麼？怪嚇人的。」桌上血肉模糊的兩隻手讓人毛骨悚然，那嗲的寒毛豎立的聲音並沒有害怕的意思。跟著單威這樣的人，有些噁心的東西也就見怪不怪了。

「嬌娥，」說話間，那隻手已經搭在那個女人的胸上，「我們要發了。」

「老闆賺的還不夠多嗎？」嬌娥嫵媚一笑。

單威眼珠打轉，盤算著將來這大筆的銀子該如何的花。

「什麼，九重天！」

「怎麼可能？」

「喂，什麼九重天啊？」

「你小子走開！」

「聽說了嗎，有人得到藏著九重天的寶圖了。」

「是啊，是啊。這九重天在江湖上可是消失了一百多年啊，誰知道是真是假啊。」

「這可難說啊，外面傳的可是沸沸揚揚啊！」

「是啊，說是在雪山上呢。」

「沒有，是在那個古城裡。」

「是玉牙山。」一個說書模樣的傢伙湊了進來。

「你見過？」

「當然，那張圖啊，是從一個人的手臂里挖出來的。」那人講的繪聲繪色的，「圖上還有洗不掉的血跡呢。」

「那就是真的嘍。」

一時之間，九重天的藏匿地點在街市裡掀起了一陣颶風。這個曾經差點被人們淡忘的事情，一下子又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很快的，各門各派都聽說了這麼一回事，都各自派遣了弟子打聽那張所謂的寶圖。其中也不乏一些好事之徒，街面上留傳的手繪的寶圖讓多少人信以為真，而真正的圖卻攥在單威的手裡。

生死門大殿上，長老和七堂堂主正討論著這個事情。

「門主到了。」

葉無邊的出現，讓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人人都在猜測著門主的想法，九重天曾是生死門的不傳之秘，而如今竟成了市井百姓的聊資。

不光是日月教、聖火教這樣的邪魔歪道想要一睹九重天，青城派、崑崙派、崆峒派、峨嵋這樣的名門正派也有意見識一下，甚至少林和武當也打著維護武林的旗號加入了尋找九重天的隊伍。

「九重天是生死門的聖物，雖然先人不准我門中人修鍊此等蜈武功，但也不能讓它落入其他門派之手。」

葉無邊隨是門主，也從未聽說過九重天的藏匿之處。

「這件事，日長老你來處理吧。」

「是。」

「雲姑娘，二少爺求見。」

「請他進來吧。」雲夢端側身卧在長椅上，看似有些疲憊，因是一夜未眠。

「雲姑娘，昨天的事，真是抱歉。」

秦仲軒是來為昨天的離開來道歉的，說是道歉，還不如說是來見雲夢端的。秦海濤吩咐過，沒什麼事就不要打擾雲姑娘。而雲夢端先前的一句話「二公子是否願意領我到處看看」讓他有十足的理由出入別院，見雲夢端一面。

「要道歉的話，不如帶我出去見識見識。」

「好啊，既然姑娘有興緻，那我們去山上走走。」秦仲軒一聽雲夢端想出去玩，一下子來了精神，「山上風景好，很適合散心的。」

「散心？你知道我需要散心。」是啊，這麼聰明的男人，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的苦悶呢。

「我說錯話了。」看著雲夢端盯著自己，後悔「散心」二字出口太快。她一個生死門的玄女，無端端的離開生死門，住進了秦府別院，一定有事。

但是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女孩子家的心事又怎麼能讓他知道呢，得罪玄女，要在生死門，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啊。但這一份信任，讓秦仲軒堅定了自己信念，他想看到她的笑，想讓她走出悲傷，儘管他並不知道在雲夢端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他想給她自己的保護，或許她並不需要，但秦仲軒卻想這麼做。

這樣美貌的女子，笑的時候一定更加得美。秦仲軒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