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燦爛的笑容
天河鎮在郊外有一座明目山,山上有一座寺廟,取名明目寺。明目山上樹繁葉茂,花團錦簇,明目寺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樹上新抽的嫩芽,綠油油的,在陽光下閃亮閃亮的。小草在大樹的保護下,成了大樹美麗的點綴。林間的花,色彩鮮艷,芳香宜人,不時掠過一隻、兩隻,好幾隻的蝴蝶。蜜蜂也忙著駐留花蕊上,採集花蜜。小鳥在枝頭歡快的叫著,唧唧喳喳的,好似合奏著迎客曲。
是空氣新鮮吧,雲夢端的心情也不再那麼的陰霾了,雖然臉上還是沒有笑容。不過,秦仲軒相信,她會高興的。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景色中,不放開自己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樣跟著不好吧。」
「那你回去好了。」
林思顏聽說他們要來明目山,又不帶上她,那就只好悄悄的跟來了。
「你看那個女人,我怕二表哥被她的外表騙了。」林思顏很不服氣似的,「生死門的玄女,怎麼會看起來這麼柔弱的呢?一定有鬼。」
「哪有,就算有,二哥這麼聰明,才不會上當呢。」
秦叔樓有些不滿意,自己沒有想表妹表白過,也看的出來她喜歡自己的二哥,可是就是不想放棄。
「思顏,其實我也不錯啊。」紅著臉說。
「你說什麼,跟上啊。」
敢情林思顏什麼都沒聽到,枉費叔樓一片痴心啊。
「穆翎風,和我一塊去吧。」
「你自己去嘛,我還要找那張寶圖的線索呢。」
葉亦峻得知了雲夢端的下落,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找她,還想拖上穆翎風一起。
「我這樣冒冒然的去,我怕她生氣。夢端是為了逃避影子的陰影才出去散心的,我—總之,你和我一起去嘛,就算是告訴去她生死門近期的動向啊。」
「這個借口是不錯。」
「是啊,是啊。」看到一絲希望了。
「既然雲姑娘是去散心的,又何必讓這些事情去煩她呢。」
「我不管,我現在以少門主的身份,命令你和我一起去找玄女。就當是去保護她好了,為了生死門,她在外面也樹敵不少。」亦峻不斷得給自己找借口,「她一個女流之輩,就算武功高強,也是雙手難得四拳的呀。」
穆翎風乾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這個孩子,怎麼都長不大啊,將來怎麼承繼生死門,做個讓別人敬畏的門主啊。穆翎風還真是為他擔心。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未時出發。」自說自話。
翎風也實在拗不過他,算了,隨他的意思吧。雲夢端這種狀態下一個人在外面,倒還真挺另人擔心的。穆翎風答應過影子,會替他好好照顧玄女,不讓她做傷害自己的事。
「明目寺里供奉的是河母娘娘。」
「河母?」
「傳說河母娘娘是我們天河鎮里最美的女人,為了擊退河裡的怒蛟,保護鎮上的人才犧牲的。」仲軒講的入神,「後人就把她供奉在這裡,聽說河母娘娘有求必應,很靈的。」
「你笑了!」秦仲軒看到雲姑娘微微牽動的嘴角。
「有嗎?」
「明明就有嘛,你笑起來應該很好看的,怎麼不笑呢。」
「」
鎮上的人都會在這裡誠心祈福,希望河母娘娘保佑這裡風調雨順,人人安居樂業,無病無災。
「我想那邊看看。」雲夢端是不相信祈福的,如果祈福真的能實現,她也就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好啊。」
山坡下有一條小河,河裡當然也就有活潑的魚了。
秦仲軒領著雲夢端來到了小河邊,夢端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仲軒捲起褲腿,下了河,在河裡撈起魚來了。
一個學過武的人,在河裡撈魚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仲軒挽起袖子,半蹲的站在河裡,眼睛盯在來回遊動的魚。突然,猛的一下,他把雙手插入了河中。可惜啊,拿起來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抓到。
雲夢端看著站在河裡的秦仲軒,想笑卻又克制著。
仲軒沒有放棄,他瞅准了時機,又是瞬間的。當手露出水面的時候,多了一條魚,還在那裡搖頭擺尾的,妄想掙脫。
這是的秦仲軒興奮的向雲姑娘展示手裡的魚,開心的像是孩子般。看到這樣一幕,雲夢端忍不住笑了。這是這兩年來,她第一次笑,笑得那麼開懷。
陽光下,仲軒看到她的牙齒很白,她的唇有著鮮嫩的光澤,她的臉粉嫩粉嫩的,就連她的眼睛里也不在是曾經看到的悲傷。在她的眼神里,取而代之的是輕鬆,好似積壓了多時的痛一下子被拋之雲外。
沉浸在她燦爛的笑容里,仲軒看走了神,魚兒在他手裡一個翻身,掙脫了出去。一躍而上,又重新回到河裡,小魚迅速逃離了被抓的地方,自由得游向別處。
「哎。」
雲夢端不自主的站起身來,想要去接住那條小魚。一個不留神,栽進了河裡,仲軒伸手去扶,結果兩個人都掉進了河裡,濕了一身。
「哈哈—」
「你還笑。」
「看你,現在變成落水玄女了。」
「還不都怪你。」
秦仲軒一抬手,撂起的水花又濺了夢端一身。她可不是省油的燈,纖纖玉手輕輕一撥,水花就在仲軒的臉上跳躍。
兩個人像是孩子,玩起了水仗。剛要起身,腳下的石頭一滑,又雙雙栽倒在了水裡。
渾身濕透的兩個人都笑了,雲夢端尤其笑地開心,要知道,做為生死門擁有崇高地位的玄女,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二哥!雲姑娘!你們—」
「二表哥!」
林思顏和秦叔樓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不過他們沒有看到兩個人嬉戲的場面。
雲姑娘立刻收斂了笑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仲軒,尷尬不已。仲軒扶著雲夢端,慢慢的從水裡站起來。身上的水不住的滴著,雲夢端握著他的手,慢慢走上岸邊。
「二哥,你們都濕了,還是快回家吧。」
雲夢端輕輕移開仲軒攙扶的手,提手整理雲鬢以及搭在肩上濕漉漉的頭髮。仲軒的眼睛不離雲夢端,夢端回頭瞥了他一眼,低頭淺笑。這讓仲軒都看在了眼裡。
「老朽教兒無方啊。」秦海濤對於在明目山上,仲軒令玄女落水一事而感到自責。
「沒什麼,您也不必責備他,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令公子的事。」
「雲姑娘大度啊,那您歇著,老身告退。」
雲夢端沐浴之後,側躺卧榻上,回想著中午在河裡的一幕。影子死了之後,她似乎都忘了怎麼笑了,而這個秦仲軒,起初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眼睛像極了影子。
香爐里點著驅寒助眠的檀香,慢慢的,夢端進入了夢想。恐怕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秦仲軒坐在屋頂上,看著遠處。看不到雲姑娘的卧房,看到的是別院的觀景亭,亭子里還放著他們未下完的棋。
夜空在圓月明亮的光下,現的尤其得透徹。星星一閃一閃的,點綴著這美好的夜空。秦仲軒開始回想和雲夢端的初次見面,想起她下棋的神情,想起她落水的模樣以及她的笑。笑的背後雖然還隱藏著他不知道的悲傷,但那笑很燦爛,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