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表白

一大早，秦仲軒就在別院門外等候了，侍女告訴他，雲姑娘還沒有睡醒。於是，侍女在觀景亭沏了一壺茶給秦仲軒。

看到那天殘留的棋局，仲軒拾起白子準備下子。

「你想偷步嗎？」

雲夢端出現在眼前，讓仲軒很是高興。

「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嗎？」

「恩。」

雲夢端也有羞澀的時候，此時面對秦仲軒，夢端的心裡有著奇怪的感覺。只有她自己明白，這種感覺只有在面對影子的時候才有。而此時此刻，這種感覺似乎要比面對影子的還要強烈些。

「昨天，我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不客氣，只要你願意，天涯海角我都可以陪你去。」話剛出口，才發現好像太直白了。

夢端看了仲軒一眼，但又很快的避開了他的眼睛。嘴角微微牽動，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你還是先陪我下完這盤棋吧。」

不知道該不該說，秦仲軒的心裡打起了鼓。

「你輸了。」

「姑娘棋藝精湛，在下佩服。」

「是你心裡記掛著別的事，才會下錯一子，讓我小勝了。」

「這，呵呵—」

「思顏，二哥喜歡那個雲姑娘，你沒有必要這麼生氣吧。」

「我就是生氣怎麼了。」

「思顏，我喜歡你。」終於，叔樓鼓起勇氣對思顏說了藏在心裡十年的感情。

「可是我喜歡二表哥啊。」思顏不已為然。

「二哥不會想我這樣喜歡你，他喜歡的是雲姑娘。」

「是那個妖女迷惑二表哥的，再說了，那個女人又沒說喜歡二表哥。」思顏的任性是從小嬌慣的，「我不會放棄二表哥的。」

「我也不會放棄你的。」秦叔樓很堅定的告訴林思顏自己的想法。

林思顏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沒有給任何回應。

「夢端，我—我喜歡你。」

「夢端！」還沒等雲夢端作出反應，亦峻和翎風的出現使得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是尷尬萬分。「你們在說什麼，他是誰啊？」亦峻豪不客氣。

「亦峻，穆大哥，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很意外。

「是少門主吵著鬧著要來找你，啊。」葉亦峻用手肘用力的捅了穆翎風一下。

「你笑了！你肯笑了！」看到雲夢端含笑的眼神，葉亦峻驚訝萬分。

「秦公子，這位是少門主葉亦峻，這是寒風堂堂主穆翎風。」

「二位，有禮了，在下秦仲軒。」

對於他們的來訪，秦仲軒也很是意外。就差一點了，喜歡已經說出口了，就看雲夢端的反應了。只是這兩個人，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秦兄弟，有禮了。」比起孩子氣的亦峻，穆翎風可是大方懂禮多了。向秦仲軒回以拱手之禮。

傍晚，涼風徐徐，雲夢端等三人在房內談話。穆翎風向雲夢端提起了九重天的事。

「門主怎麼說？」

「門主決不容許九重天落入他人之手，若有必要就毀掉九重天。同時還要找尋破天劍法的傳人，以防萬一。」

只有破天劍法和凌天劍法一起使用才有可能破解九重天，萬一有人得到九重天，並且練成了的話，也只有破天劍法的傳人和亦峻學的凌天劍法配合，才可以抵禦。

「那老頭也說了，你可以不用管這些事的。」亦峻也知道夢端為了影子的事一直都沒有恢復過來。

「如果我想介入呢。」

「門主只是想你不要太辛苦。」

「我知道，太晚了，都去睡吧。」

把葉亦峻和穆翎風送出房門，雲夢端獨自一人有坐在了觀景亭里。秦仲軒在身邊出現。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在等你。」

「你知道我會來。」早料到，雲夢端這麼聰明，一定想得到自己在想什麼。

「早上你有話還沒說完，是吧。」

「我—」

「還是先聽我講我的故事給你聽吧。」斟上一杯酒，「我是五歲的時候被帶入生死門的，在那裡，我是玄女。我認識了影子，在當時，他是我唯一願意說話的人，並且我們彼此相愛著對方。原本在我十八歲的時候要嫁他為妻的，但是，後來影子死了，我的心也跟著他一起死了。」

「可是你有笑了，不是嗎？我還記得，那天你很開心的。」

「是的，是你讓我知道我還活著，可是—」

「我沒有要讓你忘記影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給你我所能給你的一切。我也知道你的武功可能在我之上，可我就是有想要保護你的衝動。」秦仲軒決定就在今夜，向夢端表白自己的心意。

「我看到你眼睛里的悲傷，我也很難過。人死不能復生，我不希望你一直這樣。如果我是影子，我會希望你活的和以前一樣快樂。」

「我的出生註定我沒有快樂的權利，是影子給了我笑，現在又是你。」

「我會給你時間接受我的，也會想你證明，我會比影子更愛你，讓我連他來不及給你的愛，一起都給你。」

長夜漫漫，涼風習習，觀景亭里，雲夢端和秦仲軒站在那裡。秦仲軒說出了自己的心意，雲夢端也告訴了他影子的事情。

聽到仲軒的表白，雲夢端很感動，她看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勇氣，看到了堅定，也看到了愛。很久很久，兩個人看著對方，都沒有再說話。

「我給不了你任何的承諾。」

「不要緊，我會等，等你的心愿意接受我這份感情。」

秦仲軒知道，夢端沒有拒絕就表示還有希望。聽到她和影子之間的事，他明白了她眼裡的悲傷的由來。也明白這樣倉促的表白對夢端來說或許會是一種負擔。

夢端心裡也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開始佔據她的心了。影子在她心裡的位置似乎在被慢慢的取代，曾經這麼的愛影子，現在卻——

看著他誠懇的表情，夢端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雲姑娘，你的眼睛，昨晚沒睡好？」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的確，穆翎風昨晚也沒有睡著。雲夢端和秦仲軒在觀景亭的對話，他有意無意的都聽到了。

「沒什麼，你不用道歉的。」

「小雲，秦公子人不錯的。」只有在他以朋友的身份給她建議的時候，他會稱呼她為小雲，這是夢端默許的。「影子已經不在了，你應該為自己多想想，畢竟你還是女人。」

「穆大哥，我—」

「早啊，原來你們都起來了。」

亦峻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雲夢端多想告訴穆翎風關於影子死的真相，多想有人可以聽她傾訴這些年來她的為難。但是，一旦說出來，也就是意味著背叛了母親。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十五年，不能在這個時候就結束母親的復仇，因為計劃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