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司的良心
賽博朋克：傳奇人生第十八章公司的良心
隨著悠揚的琴聲漸漸響起，晚會拉開了序幕。
草坪外的貴賓們逐漸散場，轉而成雙成對的邁步離去，朝伍德莊園富麗堂皇的會客廳聚攏而來。
身著工作制服的禮賓服務員，五步一人，十步一崗，禮貌地招呼著貴賓們入場。
經過標準化統一培訓，服務員們的迎賓動作，像是彼此復刻出來那般，整齊劃一。
就連臉上掛著的微笑，也保持剛好亮出八顆牙齒的角度。
男貴賓們各自攜著打扮精緻美麗的女伴，徐徐跨入了繁花似錦的古典會廳。
見到晚會入場時間已到，唐宇從草坪上起身，隨手拍了拍褲腿上的塵土。
他接著蹲在v的旁邊，準備托起她那纖潤的光腳丫子，替她重新穿好高跟鞋，那雙難以馴服的黑水晶。
唐宇的指尖才剛剛碰到v的小腿，對方立馬觸電似的把腿收了回去。
v緊緊掩住裙擺，圈起雙膝，一臉警惕地盯著唐宇：「你幹嗎？」
兩人先前脫離了嘈雜的人群，找到一處無人的僻靜角落席地而坐，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說地。
由於v馴服不了那雙高跟鞋，所幸脫掉了鞋子，光著腳丫踩在草地上。
她認為在唐宇面前沒必要再裝腔作勢，畢竟對方早就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
即便換上了黑禮服，邁入了高端莊園，也改變不了她出身街頭、混在街頭的本質。
v自由自在慣了，若不是因為欠了唐宇錢，債台高築，根本不可能陪他來這種地方折騰。
說實話。
她心裡的確是記著唐宇的好，因此對於唐宇的過分要求，她雖然不太情願，但最後都無一例外同意了。
v可以陪唐宇在舞會這個戰場胡鬧，可這並不代表她同意進入下一個戰場。
剛剛觸摸她腳踝的動作，讓她聊天時的放鬆蕩然全無。
畢竟跟詹金斯這樣的花花油腸子混在一起，難免不會沾壞心思。
唐宇看向滿臉戒備的v，有些好笑道：「舞會開始了，難道你打算光腳入場嗎？」
晚會馬上開始，他估計v不僅踩不好這雙鞋，連穿起來都可能比較費勁。
這雙黑水晶高跟鞋最大的特色，便是那對蕾絲綢帶，需要特殊手法打結，否則觀感和特色都會大打折扣。
如此複雜繫結帶過程，v必然是記不住的，所以唐宇才打算幫她穿好高跟鞋。
v沒有理睬唐宇的好意，自顧自的拎起高跟鞋，背對著他認真搗鼓起來。
唐宇無奈地搖搖頭，站在一旁等她穿鞋。
過了一會兒。
v算是敗下陣來。
一雙美麗貴氣的黑水晶高跟鞋，穿在她腳上既不優雅，也不好看。
更重要的是，原本就走不穩路的她，這下子連站都站不穩了。
形勢所迫之下，v這才帶著幾分尷尬地求助唐宇，拜託他幫忙系好綢帶。
唐宇只好蹲下身，打開凌亂的結帶，重新替她系好，精緻的絲綢帶，在他的手裡穿來穿去，很快一個漂亮的禮節便系好了。
既漂亮美觀，又穩穩固定在腳跟之上。
v看著為她俯身系綢帶的唐宇，神色認真而從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別樣感覺。
這與她印象里的唐宇，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人。
最開始。
v一直覺得唐宇是不是腦子有病，錢多了沒地方花，想出來找找樂子，所以才故意整她。
可現在她又多萌生出了新的想法，感覺唐宇也沒那麼令人討厭。
今晚。
唐宇為了照顧她，不僅推辭了融入高層圈子的聊天機會，
還願意陪她在草地這兒漫無目的坐著胡侃。
她知道晚會對於這些夜之城高層名流的意義，也了解唐宇在他們眼中的重要分量。
這場晚會對在場所有人都很重要，男人想藉此結交人脈關係邁向權力中心，女人想以此為台階攀附更高的靠山。
無論是名車名表，都只不過是那群男人炫耀的裝飾，就連女人也只不過是他們口中的武器。
可v能深刻感覺到，唐宇和他們不一樣，甚至說不是同一類人。
她無法準確形容那是什麼感覺，但偏偏是唐宇身上獨有的氣質與味道。
有點壞卻又帶著幾分溫和，有點霸道卻又尊重她的感受和想法。
v從他的眼中看不到對權力的迷戀和渴望，有的只是肆意活著的瀟洒和澹然。
唐宇系好了鞋帶，起身後發現v的目光有些呆愣，直直地盯著自己，於是打趣道。
「怎麼，犯花痴呢？」
v心中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羞惱的抬起鐵拳就想梆梆兩下。
但隨即被唐宇強行握住了鐵拳，牽手說道：「晚會開始了，你肯定不想跟我成為最後一對，來個隆重登場吧。」
v瞬間就不想揍唐宇了，只想立刻悄無聲息的遁入晚會，然後坐在裡面等著散場回家。
她迅速提著裙擺，邁著小步加快了腳步，跟著唐宇身後朝會廳跑去。
兩人迅速閃身進入會廳，隨即融入晚會氛圍之中。
華燈初上，提琴樂器聲聲悠揚，富麗堂皇的晚會大廳光影交錯，舞台之上的全息投影盡顯霓虹流光科技之感。
全息幻影舞姿，各類炫彩指示標識，木質樂器傳出的優雅歌聲，層層水鑽的吊頂花燈。
科技與古典之美，在這座會廳里體現得淋漓盡致。
兩人選了處沒什麼人的自助餐位，各自挑了些小食，饒有興緻的打量全場氛圍。
v扔了顆剝好皮的水果進嘴裡，奇奇怪怪的味道，也不知是從哪裡進口的。
水果在夜之城是稀罕物，吃慣了合成食品的她，還有些不習慣原生果子的味道。
全場的貴賓各自暢飲閑聊，焦點並不落在他們身上，因此吃吃喝喝倒也沒人在意。
只是偶有服務員走上前，客氣的詢問是否需要提供高端酒水。
v還特意詢問了下，是否有笨笨猴，卻只得到否定答覆。
兩人正填著肚子，台上燈光突然暗澹下來，整座會廳聲音漸息。
如雨點般的藍光矩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最終定格在舞台之上，一道藍色身影隨即凝聚而成，全息投影主持正式登場。
唐宇望著高台之上那道藍色身影，從外形來看，像是一位曼妙女郎，披著波浪長發，身材高挑而豐潤。
兩顆眼睛頻頻閃亮如同耀眼藍鑽，詭異而炫目。
這熟悉的造型讓唐宇不禁聯想到了那位老友，奧特坎寧安。
不過這道全息投影，與奧特毫不相干，只是單純的人工智慧，專門用於辦公主持。
藍色全息主持人漂浮半空中，似是遊盪在會廳的精靈，充滿熱情的做了開場白。
它隆重介紹了今晚慈善晚會的主題，向在場貴賓人士介紹夜氏公司致力於夜之城人力保障，正在努力推行的慈善計劃——兜底托網。
該慈善計劃主要針對夜之城貧苦群體，低收入和無收入人群都可以申請獲得該慈善計劃的救助。
夜氏公司將對申請者進行免費培訓，並提供必要的義體改造，以輔助其在社會上重新立足，直到勝任一份養活自身的工作。
這項慈善計劃效益是多方面的，不僅能極大改善夜之城治安，減少因病致貧的風險，還能為夜之城提供更多可用的人力資源，對於夜之城和各大公司皆有裨益。
在場的社會名流們，聽完了主持人的介紹，皆不由得鼓起掌，紛紛讚歎夜氏公司的壯舉。
夜氏公司為了證明他們慈善計劃的成功，還舉了不少例子。
比如，有不少流浪漢接受了夜氏公司救助，在培訓改造后入職了工地一線，可以操作工業機械建造施工。
就連這次晚會的服務員，也都是接受該慈善計劃救助的人群，經過禮儀培訓后，完全勝任高端宴會的服務。
計劃內容詳實、例證鮮明，連一旁的v聽得都愣住了，手裡的果子放在嘴邊，半天忘了吃下去。
「公司還有這種良心？」v聽主持人說得冠冕堂皇，各種高大上視頻圖桉場景輪番上演，描繪出一副夜之城美好宏圖。
唐宇連眉眼都不抬一下，專心致志地挑選名貴新鮮的水果，手邊還放了杯溫茶。
「公司的話你也敢信，這項慈善計劃背後真實目的，跟他們講的可以是兩碼事。」
v知道公司沒一個好東西，但不太明白如此權勢滔天的公司，為何要費這麼大週摺，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她疑惑道：「如果是想薅人做義體實驗的話，完全可以找幫派干這些臟活，效率高花費少，還不用擔心名聲問題，肯定更划得來。」
唐宇拿出一顆果肉，扔進了嘴裡，直言道：「那就說明你還沒猜到他們的真實目的，藏得越深說明其野心越大。」
「夜氏公司的強項並不在於義體改造，也不是大眾所認為的工程基建。」
唐宇用食指戳了戳v的腦門，沉聲道：「而是在這裡。」
腦子？
v有點懵。
對於這些大公司的勾當，她確實了解不多。
「總之，無論公司把話說得多好聽，事情做得多漂亮，永遠不要去相信。」唐宇一邊咀嚼一邊勸道。
v隨即側過頭，幽幽望向唐宇，喃喃道。
「那我可以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