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人當你是啞巴
林知有一瞬間的出神，連汽車經過都沒有反應過來，險些撞上，要不是沈辭及時拉住了她，上一世的噩夢又得重演一次。
「我看起來有那麼可怕？」
剛才的那一幕讓他心裡一陣恐慌，沈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過一個漂亮點的小丫頭罷了，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
回神的林知還在喘著氣，著急忙慌的說著抱歉，她剛才不小心走神了。
「所以你把我的問題當耳旁風。」
沈辭的表情有些嚴肅，他不喜歡林知無視他，隨即想到了些什麼，「還是你真的很怕我？」
「沒有，我沒有怕你。」林知搖頭辯解道：「我比較怕生，面對不熟的人會緊張。」
沈辭勾唇，眼角帶笑，「小孩兒，咱倆不算陌生人吧？」
「可不可以不叫我小孩兒了？」林知攥著拳頭，頭垂的很低。
聽起來像是差了輩，特別詭異。
「不叫你小孩兒，可以啊，那你說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沈辭把問題拋給了她。
「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林知。」
沈辭玩味的念了一遍「林知」兩個字，意味深長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行，以後喊你名字。」
到了學校之後，林知一路小跑著進了高一教學樓。
等人離開后，沈辭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隨意叼在嘴裡，輕輕吞吐著白色的煙霧，眼底隱約露出一道看中獵物的光。
高三五班。
放學的時間，教室里人都走光了，窗帘的薄紗被風吹起，夕陽順著縫隙灑進來，照在少年流暢的下顎線上，彷彿渡了一層光似的。
少年趴在桌上，閉著眼，眉眼收了戾氣，一片祥和安靜的狀態。
門口處的人放慢腳步，輕手輕腳走到沈辭桌邊，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張嘴就要叫醒他。
陰影覆蓋下來的那一刻，一本書準確無誤的砸了過去。
與哀嚎聲同時響起的是沈辭帶著起床氣的冷冽聲音：「不想挨揍，就離我遠點。」
陸遠無可奈何的走遠了幾步，坐在隔壁的位置上。
得，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沈辭被吵醒之後也沒了睡意，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
「辭哥，你是把學校當家了，還不回去？」
沈辭沒接話，反問：「有煙嗎？」
陸遠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遞給他，「辭哥，你自己的煙呢？」
沈辭接過煙盒淡淡回了一句，「抽完了。」
他取出一根煙，點在嘴裡，點火的姿勢也帥的過分。
陸遠不禁羨慕起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他怎麼就沒辭哥這副好皮囊呢！
沈辭抽了一口，煙霧瞬間繚繞，將他的臉龐盡數籠罩，修長的脖頸連著瘦削的下顎，五官分明而立體，眉眼間還帶著點痞氣，清醒時的沈辭戾氣有些重。
「辭哥，你真決定和李冉冉分手了？」
「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哪敢質疑你啊？」
陸遠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不得冉冉整天以淚洗面的樣子，像是一具失了水分的枯樹，嬌俏可人的笑臉也因此變得鬱鬱寡歡。
抽完一根煙，沈辭拎起空蕩蕩書包，邁著長腿走出教室。
「哎，辭哥，等等我啊，說好了一起走的。」陸遠忙不迭追了上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來的都要早，南城很少下雪，此刻已是銀裝素裹，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沒有暖氣的教室變得格外凍人，林知坐在門口，班裡的同學進進出出，時不時將冷氣帶進來，她搓著僵硬的手指，兩腿都在發抖。
身為同桌的方田自然是沒那麼怕冷，大冬天還漏著腳踝，連秋褲都沒穿，她注意到林知的鼻尖都凍得通紅，起身去把前面的門關緊。
林知揉了揉鼻子，「田田，我也不是很冷。」
「你的手都凍紅了，還說不冷。」
方田關好門回到座位，抓著林知的手，又冰又僵，還好她不怕冷，能幫知知捂熱。
「田田，真羨慕你不怕冷的體質。」林知感受著手心的熱源，有點討厭自己這副破身體。
「我還羨慕你長得漂亮呢，不怕冷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人喜歡。」
「對了，咱們班長最近還追你嗎？」
林知搖搖頭，自從上次作文比賽結束后，她跟班長的交集就挺少了。
「班長也太沒毅力了吧。」果然男生都是靠不住的？
兩人談話間，班主任推門走了進來。
「在上課之前呢。老師要宣布一件事，大家可能都聽說了，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咱們學校每年都會舉辦元旦晚會，每個班都要齣節目，想參加的同學下課後找班長報名。」
底下的同學一聽到這，瞬間來了勁，七嘴八舌交談聲重新響起。
「好了同學們，現在安靜聽課，晚會的事下了課再說。」
方田沒心思聽課，趁著班主任寫板書的空檔，轉頭同林知悄聲說：「知知。你參加不？」
林知記筆記的手不停，嗓音很輕，「我沒什麼表演天賦，還是不參加了吧！」
「那真可惜，本來想著你參加話，我也就去報名了。」方田有些小失望。
下了課，同學們紛紛去班長那報名，方田好動的性子也快坐不住了，最後她直接拽起寫作業的林知，半推半拉著走去班長那報名。
「班長，還有名額嗎？」
宋予抬頭看向面前的二人，隨即將視線移至林知臉上，她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情願。
義正言辭道：「方田同學，報名需要的是自願，你不能強迫別人。」
方田當場就不高興了，扭頭看向林知，目光帶著懇求，眼神幽怨，「知知，你說我有沒有強迫你？」
沒辦法，她最看不得方田這幅模樣，無奈笑了笑，溫軟開口：「班長，是我自願的，方田沒有強迫我。」
宋予凝視著她的笑臉，有一瞬間的晃神，突然筆尖一顫，字跡寫的歪歪扭扭，他連忙劃去，重新寫下她們的名字。
二人報完名回到座位上，林知低著頭繼續寫著卷子，快要期末了，她不能放縱自己。
上課鈴還沒打響，後座八卦的女生又換了個話題討論。
「你說沈辭跟李冉冉都快分手一個月了咋還沒找新的女朋友？」
「我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以沈辭的性格，換個女朋友簡直不要太容易哦，難道是對李冉冉舊情未了，還想再續前緣？」
「不可能吧，最近上早操時，李冉冉天天耷拉著一張臉，明顯就是被甩了后的狀態。」
「誰知道呢，沈辭的想法沒人猜的中。」
林知刻意忽略身後同學的聲音，僵硬的手指繼續在卷子上寫了起來。
天台樓梯口，有些暗沉，幾個男生圍聚在一起抽煙，只有一扇破舊的門阻擋著漏進來的寒風。
陸遠靠著門板，眼前煙霧繚繞，破天荒的被嗆到了。
沈辭唏噓的嘖了一聲，「這種程度都能被嗆到？」
「辭哥，我只是太久沒抽煙了。」最近家裡管的嚴，把他藏起來的煙都繳了，手中的煙還是借沈辭的。
他抬眸，隨意掃了眼，沈辭黑衣長褲，裡面的襯衫鬆掉兩顆，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劉海似乎很久沒有修剪，蓋住了那雙狹長的眸子。
見沈辭手裡拿著煙盒，卻遲遲未抽，不免疑惑起來，陸遠吐了口煙問道：「辭哥，怎麼不抽？」
沈辭半眯著眼睛，面色有些疲倦，「沒興緻。」
陸遠想了想說：「哦！我知道了，辭哥，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只見沈辭冷冷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陸遠無語，辭哥有必要這麼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