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二公子
雲笑心情很好，沒想到出門遇貴人，事情竟然如此順利。
適逢前面酒旗招搖，雲笑興緻盎然，姝芷國的女兒紅在美酒里可是首屈一指。
「走，蘇欖，喝兩杯。」
話音剛落，就聽蘇欖一聲厲喝，「誰？站住。」
右側拐角處一個人影快速閃過，蘇欖準備追過去。
「等等。」雲笑一把拉住他，「想幹嘛？」
蘇欖看著背影消失的方向，一臉焦急。
「姑娘，這個人一直鬼鬼祟祟跟著我們，我想著我們在姝芷國並無敵人，或許只是巧合。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跟著。一定有問題，等我抓來問問。」
「別去了，如果真是沖著我們來的，自然還會找上來。萬一弄錯了，弄出什麼不好的事來，花清月和李勉還怎麼去遊說李復吉？」
整個齊州大陸，除了大周，雲笑自問沒有仇家。
如果對方真是大周的人，明刀明槍幹上了，那李復吉只怕更不願意合作。
蘇欖只好作罷。
二人來到了西塢街，這是姝芷國最繁華的街道。
店肆林立，紅磚綠瓦，往來客商多匯聚於此，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小二，點菜。」蘇欖道。
「來了，大爺。」
雲笑選的是二樓靠窗的位置，她側過頭看著青磚大街上，幾名衣著襤褸，臉上髒兮兮的姑娘。
她們相貌靈秀，身子瘦弱，頭髮凌亂，正低著頭向一一路過的行人乞討。
可能是身上有些難聞的味道，路過的人無不掩鼻，嫌棄的快速路過，所以好半天，她們仍沒要到一點東西。
雲笑看著那一個個無助的身影，叫來小二，往窗外指了指，「來一籠包子，給她們送過去。」
小二身子一縮回，瘋狂擺頭，「客官，這我可不敢。」
「她們可是被花家趕出來的下人，誰要敢過去，那不是和花家作對嗎？」
「花家？」
花清月？她不像苛待下人的人。
「可不是，這幾個丫頭準是沒把花二公子伺候好，才會被趕出來，眼下只有被凍死、餓死的命哦。」
小二嘆息地擺擺頭，去了別桌。
原來如此，雲笑蹙眉，沒想到花家姐弟秉性差距如此之大。
「駕」
倏然，一陣犀利的喝聲從遠處傳來。
長街一頭，七八匹黑色駿馬快馬加鞭長驅直入，騎馬的護衛個個衣著黑色華袍，寫了『花』的紅色肩章分外耀眼。
路旁行人急急避讓，一時間擠翻了好多商攤。避讓不及的，被一鞭子抽翻在地。
「看到了吧。」小二又湊過來，「這就是花二公子養的私衛，就這樣的人，誰敢招惹？」
雲笑眸光如炬，直直看著那一群侍衛，越來越靠近那群姑娘。
乞討的姑娘們早已驚慌失措地抱成一團，她們面色驚恐，瘦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雲笑倏然起身。
「姑娘，不要。」蘇欖急忙拽住她的袖袍。
雲笑面色凝重看了過來，蘇欖堅定的沖她擺擺頭。
眼下正有求於花家，要是得罪了花二公子，只怕商貿合作一事就難了。
雲笑蹙著眉頭，不甘心地坐下，憤怒的眸子死盯著姑娘們的方向。
領頭的護衛騎在馬上，表情猙獰，手裡的鞭子猛地往地上一抽，「該死的賤婢，公子有令，讓你們去軍營。」
「啊。」姑娘們嚇得叫出了聲，跪在地上猛磕頭，「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來人，綁上。」
護衛居高臨下，聲色俱厲，嫌棄的眼神像在看一堆臭蟲。
「我們不要去軍營，求求你，幫我們求求二公子吧。」
「只要不去軍營，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
花府的下人都知道，女子送去軍營的唯一結果，便是淪為軍妓，任人蹂躪。
一名姑娘跪爬到護衛身邊，雙手扶上他踏在馬鐙上的長靴，驚慌的眸子骨碌碌轉著。
「大哥，我伺候你，我伺候你行嗎？你帶我走，我保證，一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侍衛眼睛半眯，饒有興趣地低頭看她。
突然，長腿一起，女子被踹飛出去，腦袋重重磕在路沿上。
她瞪大的眼睛還來不及閉就咽氣了，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像被人潑灑的油漆。
其餘姑娘嚇懵了，一動不動愣在原地。
護衛不耐煩了，連續幾鞭子抽過去。
「啊」慘叫連連，姑娘們抱著頭，身子硬生生被抽出數道口子。
侍衛這才滿意地下了命令。
「走。」
霎時，護衛們揚鞭打馬，女子們被拖在地上，朝長街盡頭賓士而去。
雲笑一拳重重鎚在桌上，碗碟被震得飛了起來。
她已無心吃飯，碩袖一甩出了酒樓。
蘇欖打包幾個小菜趕緊追上去。
「姑娘，去哪？」
「回客棧。」雲笑不悅道。
總有一天她要好好收拾下這個草菅人命，膽大狂妄的花二公子。
西塢街和他們住的客棧之間，隔著一條僻靜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有人家戶。
「姑娘，小心。」
蘇欖耳朵動了動，警惕的目光一一掠過附近的房頂。
雲笑心裡一沉，一手扶上劍柄，一手摸出了毒粉。
她扭轉身子探了一圈，卻未發現任何身影。
只是午飯時間，本該熱鬧的人家戶卻靜得出奇。
「蘇欖，快走。」雲笑說著，施展輕功飛離街道。
等周圍又有了行人，她才落下，長吁口氣。
忽然聽得急促的求救聲從左側的池塘邊傳來，隱約伴有拍打水面的的聲音。
不好，有人落水了。
雲笑急速上前，青碧的池塘里，一名男童雙手不停拍打著，身子一下一下往裡沉。
她剛要跳水，就聽撲通一聲，蘇欖先下去了。
「這邊。」雲笑指揮著蘇欖將男童帶到一棵垂柳下。
幸好來得及時，男童落水不久，並無大礙。
雲笑看他，男童閉著眼，約么十歲的樣子，穿著粗布麻衣，一臉稚氣，雲笑不由得想到了雲易。
心裡一軟，湊過身去，想用手拈開他粘在臉上的頭髮。
她嗓音溫和，「小弟弟，你沒事吧？」
可手剛碰到皮膚，就見男童犀利的眸子驟然睜開，他手上一動，一枚銀針飛快地扎進了雲笑左肋。
雲笑失去力氣，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