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涼市車站快到了,大家都檢查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上次有個旅客把東西落下了,因為臨時有事,過了好久才拿走,你們有互相認識的都喊一下,車馬上到了,收拾一下行李!」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留著莫西幹頭,五官長得很清秀,輪廓也很美,簡直就是多少女生的理想型,說起話來也是磁性失足。
「老師,那您這次來北涼主要是從事什麼工作!」
「我打算起訴我那不成器的前夫,離婚後又騙走了我所有的積蓄,我讓他不會好過的!」
說著語文老師拿上自己的行李,急急忙忙地與海河道別,走出車站時,不一會兒的功夫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看著老師遠去的背影,海河不禁感慨,時間過得飛快,腦海中浮現出一系列跟語文老師有關的畫面。
語文老師姓商,叫商俊梅,是一名雇傭老師,負責語文科目兼班主任,由於長相比較醜陋,再加一臉的嚴肅,學生看見就像是瘟神來了一般,能躲就躲的遠遠的。
有一次般上一名男生沒有完成布置的家庭作業,當著全班50幾名學生的面,手裡拿著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要對這名男生實施所謂的懲罰,但不是直接打男生的手掌,而是讓男生將褲子脫掉一半光著屁股打。
正當全班學生笑哈哈地看著脫褲子子時,發現穿的褲子是背帶褲,從身體的內測,兩條帶子將褲子牢牢地系住,要是脫褲子只能去廁所脫,班裡是脫不掉了。
無奈,語文老師商俊梅沒有打他的屁股,但也沒有放過他,一巴掌打在男生的後腦勺,只見眼冒金星,向前差點栽跟頭。
當時老師還咒罵,裝什麼裝,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也是從那時起,男生被同班同學各種瞧不起,覺得男生窩囊,不配做男生,還有各種的綽號接踵而來,讓男生有點招架不了,後來索性轉學到其他地方去了。
自那時起,語文老師商俊梅在海河的內心留下了很壞的印象,雖然海河成績優異,每次都名列前茅,有一次海河考了第三名,本來得到的獎勵是五跟鉛筆,但得知一直以來海河沒有鉛筆盒,語文老師便自作主張將第二名的鉛筆盒發給了海河,海河的五隻鉛筆也就獎勵給了第二名一個女生。
還有一次,語文老師買了一箱牛奶,第一包就留給了海河,並看著海河一定要喝掉,以後有機會還會再買,說是小孩子營養要跟上,這樣學習才會更好。
到了三年級時,海河的個頭也不是很高,有一次班長把語文老師惹火了,無奈之下,語文老師二話沒說直接撤換了班長,叫海河來當。可是海河畢竟年齡還小管理不過來,經常會被同學們欺負,後來在海河的堅持下,語文老師便又讓原來的班長繼續履行班長職務。
在海河眼裡,幾乎說什麼,只要是不違背原則的事,語文老師都會答應,甚至會主動幫海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些在別的同學看來羨慕的做法,在海河眼裡是那麼的卑微,是那麼的不值一提,他恨語文老師,恨她讓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在童年披上了陰影的外殼,是她,就是商俊梅,是她逼迫著一年級的小孩子轉學,這輩子都別想再得到自己的原諒。
小學畢業的那天,海河藏在旱冰場滑旱冰,想躲過跟語文老師合影的場景,誰知道語文老師就好像在海河身上安裝了定位,一下子找到了旱冰場,很客氣地將海河帶到學校跟全班同學合影留念,語文老師當時說,
這樣的場合少一個,那若干年後都是不完整的。
畢業之後,海河跟著父母搬進了北涼市,鄉村的學校也漸漸生疏了,當年的那張畢業照海河有時候拿出來看看,不時的回憶起那段經歷,想起語文老師簡直痛恨到了極點,可是班裡的同學一個個眼睛水汪汪的那麼可愛,要不然早都丟掉了這張無意義的照片。
那時候家裡沒有買相冊,看完后的照片海河習慣性地夾到往年的課本里等想看了再拿出來。
有一次,海河看完書,一起的小夥伴喊著打籃球,書忘記了收,結果一場大雨過後,書本被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海河打開書本一看,除了星星點點的黑色字跡以外,夾在課本中的幾張照片也都被雨水浸濕,圖像與書本混合在了一起,用手一扒拉,分不清是人是鬼,在那麼一瞬間海河覺得既悲傷又好笑,既然看不了,那就不看了吧,等後面有時間再找同學拿一張到照相館複印一張。
當時正值初三中考的階段,忙的幾乎分不清晝夜,上學時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有另人頭疼的化學方程式,有百思不得其解的物理公式,還有天書一般的數學,每門課程幾乎都有多多少少的作業還有複習功課的計劃,時間一長,海河幾乎忘記了照片的存在,語文老師也就漸漸淡出了腦海。
可多年以後,沒想到的是可以在汽車上相遇,世界顯得如此渺小。
語文老師沒有了當年的潑辣,跟海海聊天過程中更多的是目光的躲閃,就連最後分別時也是那麼匆匆忙忙,生怕海河再問自己多一句。
出了汽車站,也沒有人前來接送,這都在海河的意料之中,從小到大,但凡家長會,中考和高考,甚至出遠門從來都是一個人,幾十年來,老師沒有見過家長,家長也不知道孩子就讀哪所學校,別人問起來只知道在哪個市,問起班級來含糊其辭,當然海河的朋友也很看得開從來不搞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所以車站接送根本不存在,多年以來,海河早已習慣,他喜歡這樣,更喜歡獨來獨往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