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洋人的表面功夫
「娘親，你看我撿到什麼，馬車上掉下來的……」朝天揪兒從小夥伴里脫穎而出，往家裡狂奔而去，牛皮紙包裹的東西，娘親見了會誇自己。
「孩兒他爹，你手裡拿的啥？」散工的男人回來，手裡拿著福壽膏，女人遞上毛巾問道，不會又亂花錢買的胰皂吧！
馬車上，經過不同地方，都會時不時掉落一塊牛皮紙包裹的福壽膏。
一濟民堂里，老醫師掰開牛皮紙：「嗯？福壽膏？」
「這……哪裡來的！」
老醫師依舊記得自己父親躺在床榻上，吸食它的樣子。
面如枯槁，屋裡如騰雲駕霧。
自己學醫也是為了挽回父親性命。
「路上撿的！」
「此物，甚是毒人！老皇帝在時，就禁過此物，如今又出現了，造孽喲。」老醫師捏著福壽膏憤懣道。
「我濟民堂收此物，拿石灰融了，快快銷毀！」老醫師交給學徒。
此物作價不菲，賣了福壽膏的，高興的走出濟民堂，今天酒肉錢有了，真是撿來的好運。
縣城裡，不少人都撿到了福壽膏。
他們並不知道，福壽膏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鴉片」。
此物之前量少，多供沿海地區，以及京師達官顯貴吸食。
必須容易上癮，一時之間，官署都成了煙館，朝廷不惜為此爆發了鴉片戰爭，可惜慘敗，還賠付了不少銀子。
鴉片戰爭后，經過還在殖民地多年的種植改良，鴉片已經可以做到傾銷內陸，供給量甚至可以走進平民家裡了。
「大人！」
「有的葯館現在開始收福壽膏了！要不要……」
「沒關係，他們才能收多少？準備一下，煙館這幾日就開張。」
商行里，擺滿了貨物，西洋鍾、貝殼鏡、放大鏡、香料、橡膠，更多的是後邊一排排的福壽膏。
隸屬開封府，不同縣城都上演著類似的一幕。
佛洛伊德把拜帖遞上。
他要見見當地最大的父母官，以獲得支持，如果不是外國人的身份，他都想買個官職。
府尹老爺『熱情的』接待了弗洛伊德。
「洋人，好久沒見過了！」
弗洛伊德：「見過府尹大人！」
府尹老爺驚訝道：「字正腔圓，你還是個漢語通，」
會說流利漢語的洋人，在開封府可謂是鳳毛麟角。
弗洛伊德擺擺手：「不敢當，自由隨父親在大慶待過幾年，」
洋人在大慶的歷史，可追溯到前朝的大航海時期，那時候他們就來此貿易，也從那時開始，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做富庶。
「聽說，你要通商？」府尹老爺問道。
洋人通商早已不是問題。
朝廷拒絕洋人直接通商，但是只要找個本朝人當商主，洋人控股，就能正常通商。
例如渼國人的旗昌商行，琺國的十三商行，都是如此。
「是的！」弗洛伊德命人把自己帶的禮品都搬上來。
鍍金檀木底座的座鐘，南方小國的辛香料，俄國碧玉，倭國的寶刀……
按照商行里的貨價，價值不知幾萬兩。
「不知道府尹大人喜歡什麼，貿易諸國的特色，都帶來點。」
「大慶可沒有這麼多銀子買這些！」府尹好不客氣道。
弗洛伊德解釋道：「不不不，這些是送給你的，不是我們用來賣的。
我們是來買東西的，是來給大慶銀子的。
」
弗洛伊德看似人畜無害說道，把自己擺到了上帝位。
府尹老爺狐疑道：「買！確定不是賣？」
洋人的生意手段，堪比搶錢，那個商行不是盆滿缽滿，怎麼可能花銀子。
「對，茶葉，鹽鐵，瓷器，字畫，我們都需要。」
根據商行統計，這些需求在西方日益增長。
就拿茶葉來說，半個世紀前，瑛國的需求，才不過三百噸，如今需要三千多噸不止，所以，開闢更多的產地，是商行的首要任務。
他們也在還在殖民地試著培育種植了，但是產出量不高，依舊得依靠大慶朝。
即使內地的茶葉沒有江浙地區好，他們也不會放棄，喝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再則，製成茶磚，運到歐洲，傻老外他們嘗不出來不同，都是煎制奶茶。
大慶精美的白瓷也是海外貴族跪求的好貨，每次貨輪到港，那些貴族擠破腦袋搶購。
佛洛伊德：「還有事情麻煩大人！」
府尹老爺摩挲著倭國寶刀：「說來聽聽！」
「修繕教堂？」
佛洛伊德拿出地契：「對，那片地本來就是我們買下來的地方。
如今要重新啟用。」
「本來就是你們的，你們自己修繕就好，不過，教堂人員都要來我府衙這裡登記一下。」府尹老爺看了看地契，交給師爺驗了驗，確實是真的，沒有阻攔。
「多謝府尹大人！」
「客氣了，」
「不知你們需要什麼貨物？需不需要老爺我給你們介紹幾位貨主？」府尹老爺示意給弗洛伊德看茶，又讓人把禮物搬出去。
這才坐下來細聊。
「就拿茶葉來說，開封府有毛尖、銀毫、白雲、劍豪、雲霧、龍眼等不下十種。」
佛洛伊德佩服大慶的所在，都是茶葉，他們竟然分的那麼清楚，還不同命名。
「還有瓷器，以前可是有三大民窯，瓷器一點不比JDZ的差。」府尹老爺大力誇讚道。
他是不可能任由洋人在自己境內穿行的，而是把他釘在開封府。
「府尹大人願意幫忙，再好不過了。」弗洛伊德也很樂意，如果能在這裡置辦齊全貨物，不管是成本、時間，都能節約許多，畢竟後期這些還得運往天津港，如果在收貨上浪費時間，則會損失更多。
府尹老爺則是覺得這個洋人很上道，懂規矩，知道拜訪自己，沒有越過老爺自己做生意的意思。
這樣老爺我就又能從中抽些許銀錢，納幾房小妾了。
「回頭，老爺我讓他們負責人來見你，定給你個最低價。」府尹老爺打包票道。
「多謝大人！」弗洛伊德感謝道，有了當官的首肯，自己肯定能最低價拿貨。
那些大慶人像老鼠一樣狡猾，哦，SHIT。
弗洛伊德：「剛到貴地，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府尹老爺：「師爺，替我送送弗洛伊德。」
「謝謝師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