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墳墓
荒野,松柏成群。
俯瞰下去是座小山丘!
有點像……巨大的墳墓。
蛐蛐狂亂的叫著,周圍亮起螢火蟲大小的火燈,這是特製的燈籠,亮不過三丈遠,遠處看冒著藍光,鬼火嶙峋。
「拜見張三爺!」禿頭姐夫和光頭小舅子叩拜眼前其貌不揚的老頭。
「就是這兒?」張三爺敲著煙鍋袋子。
「對!」光頭小舅子篤定道。
「我去尋買賣,路上肚子痛,撿石頭當……結果撿到了墓磚……」
張三爺月光下左右一看,又踹了踹旁邊的樹:「前山後水,坐北朝南,松柏粗的少說百年,墳若山丘,少說也是個大墓,是筆大買賣,你倆小子倒是走運。」
「我的規矩,七三分,我七你三,可有問題?」張三爺目露寒光,說這規矩。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能請來三爺,八二分都木得問題!」
禿頭姐夫開口道。
「行了,走吧,我回頭再來摸摸這,動土的時候,來找你們!」
「多謝三爺!」
「聽說你們搭上了洋人的路子?」
「這點小事兒都傳到了三爺耳里,」禿頭姐夫眼角一撇,不動聲色道。
「別緊張,三爺我啊,聽說洋人給的價高,出了貨,想讓你牽頭,到時候六四也不是問題。」
三人上了路,就分道揚鑣!
「姐夫,那三爺又是啥人,你對他那麼恭敬?」
「他最後的摸金校尉!說來話長。」
「啥叫摸金,姐夫,講講唄,」
「摸金校尉是一官職,千百年前諸侯四起爭霸,打仗就是打錢,有一姓曹的諸侯打仗沒有錢,就專門盜墓以充軍資。
這三爺以前也是個潑皮,年輕時不知哪裡得到了摸金傳承——六枚摸金符,摸金符是真貨,自此突然橫行無忌,專破大墓,很快就發家了,手下有一伙人,專業的,門路廣著呢。」
帝廟,李大開見圓通回來。
「圓通!怎麼樣!」
圓通:「他們這次要盜墓,在一片林子待了會就走了,外邊沒有遮擋,乾脆沒跟。」
「不跟為好,小心打草驚蛇!不用跟了,回頭還去那蹲著他們,他們不會放棄的。」
「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就在那盜墓,附近沒有看到墳冢。」
「沒看到就對了,小墓他們看不上的。你給我講講哪裡的山川地勢。」
「嗯……跟他們到的地方是一座小土丘,北邊有山,南邊有條老河,回灣勢緩,」
「坐北朝南,青龍坐懷之地。風水一流。」
開封府是八朝古都,歷代官員無數。這風水不是最好,但也不差,怎麼說也是王爺大官之類的墓。
「和尚,我需要和你練上幾手!」
李大開怕拖後腿。
「大開……」
「切磋一下,到時候總不能你一個人上吧?」
李大開腦海里功法,身體記憶都沒問題。現在就是和圓通實戰演練,畢竟之後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匪眾。
「撥、撩、點、刺!」
李大開一把雙手劍不失靈巧,如靈蛇吐信,老婦穿針引線,在圓通的齊眉棍下總是能角度刁鑽的纏上去。
圓通收著點力,一時之間,兩人打的有來有往。
「不知大開師父是誰,這一手劍術已得真傳……」圓通打的不痛快,收了棍,齊眉木棍本來就是凡品,現在被砍的坑坑窪窪。
李大開:「師父清微……」
「再來!」
「不來了!」
圓通酷酷的拒絕道:「且看貧僧本事!」
圓通脫了半身僧袍,看向旁邊的石墩,這是柱子下墊的石基,估計建廟時多出來的,一直扔在院子里當小飯桌用。
約摸百斤重。圓通雙手大力,空中一扔,如玩花球一樣,左右手顛起來。
「好本事!」
李大開拍手道,差點沒瞪瞎雙眼。
自己和圓通差不多身高體胖,自己應該顛不起來。
「佛門金剛法,專門練肉體。道門應該有類似的,大開你應該也練了吧,不然不會這麼健碩。
八寶習得達摩劍,不如和你交交手?」圓通收了石頭。
「八寶,上!」
八寶手持等腰大劍,單手施禮。
達摩劍法中正平和,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處處留手,以伏魔為主,傷害為輔。
李大開這次是壓著八寶,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八寶須臾,出了一腦門汗。
李大開見狀收了劍,點到為止。
「這下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圓通教誨八寶:「平時不下功,臨用一場空!」
「是,師父!」八寶站如松,聽師傅教誨。
「罰你默寫經文一遍,」
「好的,師父。」
「唉,也不知道我師父怎麼樣了!」
李大開看到這父慈子孝的一幕,記起自己這身體還有個便宜師父。
「你師父……不好意思,善哉善哉,貧僧還以為他仙去了!」圓通一直以為李大開的師父噶了。
李大開:「接了一封信,就雲遊去了。好像是去京城了。」
也正是這樣,才有了自己的到來!
緣,妙不可言,冥冥之中,彷彿自有天數。
「大開,你回頭去縣城注意點鴉片,看看是不是流通起來了?咱倆兵分兩路,這個肯定是要報官的。」
李大開看著信任官府的圓通,沉疑的點點頭,人微力薄啊。
破落貧民窟,禿頭姐夫他娘子躺在床榻上,附近的大媽進來:「他娘子,來,給你點福壽膏,聽說能止痛!」
「這,不可不可,這麼貴重的東西……」
「啥貴不貴的,我領的,洋發商行發的,我多領了一塊!聽說還有什麼休閑室,領到可以去裡邊歇,我一個女人家的,就沒去!」
青磚瓦房裡,小孩子哭叫道::「娘親,我要吃福壽膏,我要吃福壽膏……」
「吃吃吃,我讓你貪吃!」
一把掃帚朝屁股蓋過來,福壽糕是什麼,孩兒他娘並不知道,但是並不妨礙自己動手,自己家是吃得起糕點的嗎。
「哈……涕……」
有人走進洋發商行的休息室,聞著煙霧繚繞的味道,瞬間精神百倍。
「喲,爺,您來了!」小二湊上來。
長袍青年躺到無人的床榻上:「老規矩,新煙槍。老煙槍吸著沒勁兒。」
小二:「好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