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鎰能裂變

斷開賽博空間連接，莫遠回到了現實世界，剛才的奇幻旅程彷彿是一場夢，是如此的不真實。

但打開個人系統，那個名為「庫丘林」的魔偶圖標安靜地出現在自己的桌面上，告訴著莫遠，這不是做夢，他的確從賽博空間中掘取到了寶藏。

「那麼這個魔偶有什麼用？」

一般來說，大部分魔偶的使用方式是上傳至敵人的系統，造成干擾或是直接傷害，而庫丘林魔偶卻好像直接上傳到自己的系統里了。

目前他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不適，但既然是魔偶，一定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什麼變化。

他懷著緊張又興奮的心情，點開了庫丘林的圖標，打算一探究竟。

「正在初始化魔偶。」

隨著程序初始化的完成，莫遠感覺自己義眼中觀測到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房間里的床，鏡子，床頭櫃等物品都泛起了淡淡的熒光。

隨後，一隻巴掌大小的純白色犬形生物從自己的胸口顯現出來，無視重力，在半空中撒歡似的左蹦右跳，最終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遠仔細觀察這隻犬形生物，就是賽博空間中那隻威風十足的白狼，只不過體型縮小了幾百倍，倒是比之前顯得可愛多了。

「你是庫丘林？」

「嗷嗚！」

庫丘林歡快地嗷了一聲應道，然後發現莫遠還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它，腦袋一歪，想起來自己還能通過系統語音和主人溝通。

「是的，主人。」

無感情的電子音從莫遠腦中響起，讓他一時間沒法將這個聲音和白狼可愛的樣子聯繫起來，看來白狼魔偶是那個雲垂科技公司的試做產品，還沒來得及製作市場化的語音定製模塊，他對這方面也沒有研究，只能先這麼著。

「庫丘林，對我進行一下功能介紹。」

「收到指令，檢測到宿主許可權不足，目前只解鎖基礎版功能，是否進行基礎版產品介紹？」

「是。」

「本產品為雲垂科技公司研發的一款試做型虛擬化人格魔偶，作為靈網連接的接入設備而投入使用，基礎版提供異能：鎰能裂變，具體使用方式已上傳至主人的資料庫，請注意查收。」

系統聲停止，一股數據流傳入莫遠的大腦，裡面的內容對他來說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囫圇吞棗般大概理解了數據中的信息，莫遠保持魔偶激活狀態往窗外的天空望去，果然不出所料，遠處的天空上方，遍布著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白色網路。

「這就是靈網？」

在伊斯的記憶里，這個世界是通過一種名為「鎰元素」的高等能源物質運作的，鎰元素可以作用於能源，生物科技，建築等領域，而鎰能市就是這樣一座建立在巨大鎰礦之上的獨立城市。

而庫丘林傳輸過來的數據則揭示了一個更為讓他震驚的事實。

鎰元素不但有高額的化學能，還有很強的輻射性，自人類開始認識鎰元素開始，大量開採鎰礦石導致無數鎰元素隨著空氣逸散至整個地球。

雖然輻射對生命體造成的影響暫且不明，但逸散的輻射在大氣層附近形成了一張包圍了整個地球的能量網路，這便是「靈脈網路」，簡稱靈網。

全球互聯網崩潰之前，有部分大企業注意到了靈網的存在，於是展開研究以便於利用靈網，但這些研究最終也沒有能投入商業使用的案例，只有少部分人類精英掌握了連入靈網的接入程序，

被稱為升格者。

庫丘林便是這樣一個程序，類似接入網路的接入倉，庫丘林也可以幫助自己接入神秘的靈脈網路。

接入靈網后，升格者便能藉由靈脈網路影響到現實世界，根據接入程序的不同，升格者也會獲得不同的「異能」。

在了解了這些知識后，莫遠開始審視起自己目前可以使用的異能知識。

「鎰能裂變？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經過一番研讀，莫遠對這個能力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裂變的意思，居然真的是引導鎰元素進行核裂變，從而產生遠超化學能的核能！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核裂變這樣看似強大無比的異能，給莫遠他也用不了啊。

先不論核輻射對他會造成什麼影響，現在他連一個核反應堆的設備都沒有，壓根不敢使用這不可控的核裂變能源。

再退一萬步，就算他能將核裂變控制住，他現在也沒有相應的鎰元素燃料電池，因為伊斯的燃料電池在三頭犬會事件中，已經因為超頻而報廢了。

莫遠從胸口取出這個已經報廢的燃料電池，和他想象中的乾電池或者電動車的燃料電池不一樣，結構要比後者簡單很多，基本上就是鎰礦石原石上插了兩根電極，再加上一些外部電路就完成了。

有點類似於小時候玩的檸檬發電裝置，將碳棒和鋅片插入檸檬中便可發電的做法。

「黑市購買的東西也太簡陋了。」

莫遠想起來，他所用的燃料電池是黑市流通的土製電池，顯然是因為高級義體對能量的消耗太大，讓他負擔不起能源的消費。

「不過，這電池結構如此簡單，好像修復起來也挺方便的。」

他檢查了一下外部電路的損毀情況，發現還沒到影響發電功能的程度，如果只是短時間使用，應該問題不大，此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作為燃料的鎰礦石能量幾乎耗盡，必須尋找替代的鎰元素。

莫遠環顧了整個房間，最終把眼光定格在了他穿越到這個世界觸摸的第一個物品上，床頭燈。

這盞床頭燈是攜帶型設備，內部一定有一顆電池可以使用，三下五除二拆開了床頭燈的底座電路，找到完好無缺的電池，並將其中的鎰元素礦石安裝到報廢的燃料電池上。

雖然這顆鎰礦石的顆粒很小，通過化學能幾乎不可能帶得動義體的任何一個功能模塊，但如果利用核能，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利用核能的風險還是太大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準備好這一切后，他總算看到了一絲破解目前窘境的曙光。

最後，他長舒一口氣，撥通了海珊的電話。

「喂。」

「你醒了啊，我們正好在聊你的事。」

電話那頭的海珊帶著墨鏡，看不清他什麼表情，只知道他現在身處一家地下賭場，不出意外應該是奈落小隊的據點，就算是伊斯，也只跟著嘉依卡去過一次而已。

海珊叼著大煙，突出一道煙霧，接著說道。

「我馬上派人來接你。」

說罷，嘟地一聲掛了電話。

因為房門打不開，他只能繼續在房間里待著，在這期間，他發了條信息給圭子，大意是如果自己幹掉了海珊，圭子要幫自己善後。

本以為要和她進行一番討價還價，沒想到她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倒也省去莫遠許多功夫。

隨後，房間的門禁鈴響起，指示燈由紅色變為綠色，說明接自己的人來了。

房門打開，一名高瘦男子出現在房門口，冷漠地對莫遠說了一句：

「走吧，老大在等你。」

這名男子莫遠不熟，印象里好像叫托爾維，總之是奈落小隊里的另一名打手，和嘉依卡的定位一樣。

同為幫派打手的他們，很少一同執行任務，因為許多活需要掩人耳目，出動成員不能太多，自然成員分工也是越立體越好。

所以三頭犬會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是未參與任務的三人之一。

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內，莫遠覺得自己已經把伊斯的記憶消化得差不多了，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伊斯，於是他立馬站起身來地回話。

「好的，托爾維先生。」

言語中夾雜著恭敬與忐忑的情緒，莫遠把語氣拿捏的非常到位，並且也無視了托爾維那彷彿看死人的表情，跟著他出了大樓。

坐車一路來到半公里以外的康寧街區，這裡是全鎰能市最魚龍混雜的區域，名義上是血幫的地盤，但也時常出現其他幫派的身影，他們往往通過頭巾或是穿著的顏色進行區分。

血幫的主題色是紅色，而藍色是禁忌，如果你敢在這裡戴藍色頭巾，那麼很可能會遭到當街槍殺。

這裡也是有名的紅燈區，街頭小子，網紅，風塵女子的安身處，街上到處都是混亂的塗鴉，這裡的人們在拍照的時候，偶爾也會擺出幾個幫派手勢，以表達他們對血幫的尊敬。

在他們看來，雖然血幫收著他們的保護費，卻是保護街區不受外來幫派侵擾的英雄。

托爾維的車停靠在康寧街14號的路邊，帶著莫遠……現在是伊斯下了車，進入了視頻通話里那間地下賭場所在的大樓。

樓梯間充斥著廢棄垃圾，抽過的煙頭以及一些不可名狀之物，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來到負一樓，進入賭場，一股濃濃的二手煙味撲面而來，嗆得伊斯有些咳嗽。

「走吧。」

托爾維擺出一副請的姿態，讓伊斯先走，穿過擺滿了牌桌、麻將、老虎機的大廳，遠離喧嘩的人群來到二樓，這裡總算安靜了一點。

伊斯吞了一口口水，然後打開經理辦公室的門，就在這時，警兆突生！

一名壯漢站在門背後迎面就是一拳，後方的托爾維也抄起樓道邊的麻袋往伊斯的頭上套，奈落小隊餘下兩名打手同時對伊斯發難。

而早有心理準備的伊斯沒有一點慌張，預判了即將到來的攻擊，猛地一個蹲伏，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拳頭，隨後一個驢打滾，讓托爾維扣下的麻袋也撲了個空。

「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伊斯站起身來，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對房間里的海珊說道。

房間內除了門口這兩名打手，還有4個人，海珊端坐在老闆椅上，面色嚴肅，淡淡地吐了一口煙圈，說道：

「幫派規矩你還不懂嗎？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

說罷，海珊向側後方另一名戴眼鏡的男性成員示意道。

「瑟利姆，把他綁起來。」

名為瑟利姆的男子扶了扶眼鏡，舉起義體左手朝伊斯所在的方位釋放出一根單分子線，打算將他綁在原地，沒想到伊斯再次選擇了躲避。

「怎麼，你要造反？」

海珊言語中帶著一絲怒意，今天奈落小隊全員集結於此，就是為了以一種全員信服的方式，將伊斯定罪，之後才能順理成章地將他剔除出奈落小隊。

只要伊斯不再是奈落小隊的成員，他想怎樣對待他都不違反道上規矩了。

血幫是一個由許多不同組織拼接成的大幫派，除了一同抵抗其他街區的入侵，內部不同組織的火併可以容忍，比如三頭犬會的突襲。

但是同組織內的互相殘殺是絕對違背幫派法則的，饒是作為老大的海珊，也不敢無故出賣伊斯。

然而，今天的伊斯在經歷了嘉依卡的死之後，彷彿變了個人一樣，不再是那個懦弱的拖後腿新人，反而變得讓他捉摸不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