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真實
雲兒一聽到那男子說他是太子,她就想阻止大哥哥繼續殺人了,即使她記得剛才那位男子如螞蟻般看待自己,她也覺得大哥哥已經給她出了氣,她不想再給大哥哥添麻煩了,雲兒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殺死侍衛和太子的差別有多大,所以她回答:「大哥哥,算了吧!」
許世發怒地看著我行我素的許敗,終於知道他的孩子的變化有多麼大,能提刀殺人,能蔑視太子,能忽略父親,他可不管許敗有什麼理由,現在的許世只想臭罵許敗一頓,正當他開始時。
許敗跳下馬頭,溫柔地摸摸馬的臉,那馬溫順地用舌頭舔著許敗。
許敗看向許世,說:「父親,你就是這樣維護了你大將軍的位子吧?」
許世驚愕地看著許敗,心裡很痛,他知道自己的言語傷害了自己的兒子,兒子不是自己的附屬,兒子也會思考,兒子懂得如何去辨別他人的話語,他錯愕,一時無話可說。
這時月亮的光更清冷了,許敗腳步均勻,他的步調好像控制了眾人的心跳,氣氛變得非常凝重,好像沒有人願意打破許敗的腳步聲,好像除了許敗有理外,其他人都是理屈。
許敗走回雲兒身旁,牽起雲兒的小手進了縣衙,當他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黑暗中時,許不醜大聲地對許敗說:「弟弟,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殺人,但是我不能容忍你用言語傷害父親,我以哥哥的名義罰你三天不準出房門,或許你會嗤之以鼻,但你可以試試,我是否會對你下手。」
內心痛苦的許世下了馬,拍了拍許不醜的肩膀,說:「不醜啊!別怪他,是我欠他的。」許世欠許敗什麼?一條命,一條見死而無法去救的命。
而對於許敗,他對許世說出這樣的話,是真正的把他自己當做許世的兒子,一個兒子,當然希望自己的父親正氣凜然,不卑不亢,開始時,許敗見許世能從容地面對急速飛來的巨斧和豪氣地與敵方主將對話,他心底很佩服,可是,面對一個他已經認為無用的太子而鞠躬卑膝,不問理由地批判自己的兒子,他失望了。
在小路上,雲兒乖巧地說:「大哥哥,我永遠支持你。」
許敗的身上充滿著血腥味,雲兒沒有做出一點厭惡的樣子,不管許敗變成什麼樣,自從她把自己父親留給她的書送給許敗后,雲兒已經認定許敗一生是他的哥哥。許敗用衣服擦掉手上的血,拿過雲兒的花籃,選出一朵花,一朵黃sè的小野菊,說:「雲兒,人們說花是脆弱的,可是你要知道,一朵花要能綻放,一定會付出許多。」
許敗把小野菊插在雲兒的頭上,雲兒的黑髮自然地下垂,許敗接著說:「小野菊,生活在崖壁上,迎著狂風而生,環境越惡劣,它就能活得更堅韌,開得更燦爛。而你的大哥哥,不會害怕死亡,而是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我認為重要的人,而雲兒就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許敗能為雲兒,與整個人界為敵!
雲兒緊緊地握住許敗的手,真心地說:「愛一個人不喜歡讓愛的人有危險!」
縣衙門外,太子俊俏的臉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神sè,他流著淚向許世訴苦著:「許叔叔,我太冤枉了,誰能知道一個小女孩就是許敗的妹妹呢?許敗怎麼能一點情面都不給,我怎麼說也是一個太子啊!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太子差點死了,許叔叔要為我主持公道。」太子只想要許世的一句話,因為他徹底害怕許敗了,他沒有憎恨許敗,或者說這位膽小的太子不敢憎恨許敗,他那僅有的膽量早已被許敗如狼一般的眼神嚇沒了。
許世安慰道:「太子不必擔憂,我兒不會在找太子麻煩的,天sè不早了,太子也應該累了,我安排一下,太子就休息吧!」
太子聽從許世的安排,在幾位侍女的扶持下進了縣衙,回房休息去了,而許世和站在縣衙門外,指示士兵將門前的屍體給收拾一下,還有地上的血跡,然後兩人對著破門思考著。
他們該如何讓許敗消去他心底對太子的芥蒂。
他們該怎樣讓許敗知道父親的無奈。
他們該想什麼方法讓許敗了解到那時的話是對他的保護。
許不醜道:「父親,我怎麼會怪他?弟弟會這樣做應該和那位女孩有關吧!聽太子的話語,好像是太子要殺那個女孩,然後激怒了弟弟,父親,那女孩真是我們的妹妹嗎?」
許世撫平了心中的痛苦,他還有時間去使許敗感受他的難處,是親人怎會有隔夜仇?他擦去臉上的汗水,說:「不知,應該是自己認的吧!」說到這,他對那個女孩產生好奇心,一個女孩能夠讓許敗拋去一切,她該有多麼重要。
放下這些疑問,許世說:「我們進去吧!」
「父親,你看不出太子被弟弟攝住了嗎?弟弟從哪裡來的殺氣?他以前根本就沒有殺過人。」許不醜接著提出一些疑問。
許世感嘆道:「敗兒被劫走那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
兩人想不清楚,就不再想了,一起進入縣衙,他們今天也很累了,需要休息。
許敗把雲兒帶到房間內,把她安排坐在床上,說:「雲兒,好好睡一覺,你也受到了驚嚇,用覺覺消去那些不好的記憶。」
「可我還沒有洗漱呢?」
「大哥哥去幫你打水,你乖乖在這裡等著,有事就大聲喊。」
「嗯!」
許敗出去給雲兒燒水,雲兒則觀察著許敗房裡的擺設,以至能更了解自己的大哥哥。
許敗的房間有一桌,一椅,一書,再加上一床。那書就是雲兒贈送的,許敗天天看,天天都感受著雲兒對他的關心,因為那上面每個地方都有雲兒費盡心血的評語和想的笑話。當許敗煩惱時它能讓他開心,無聊時讓他覺得生活不是那麼單調。
雲兒拿起書,用感動的眼神看著一頁又一頁,回憶著自己當時寫這些文字的調皮心情,她真的有些甜蜜。
許敗燒好水,端著一盆子溫水輕輕地敲擊著房門:「雲兒,我進來了。」
「雲兒,你在看那本書啊!大哥哥我天天研究的,真的很不錯。快來這邊,洗臉洗腳了。」許敗催促道。
雲兒放下書,邊走邊說:「大哥哥,如果你要走了,我該怎麼辦?」這不是突然的心血來cháo,是她思考了很久很久的一個問題,今天問出來,是想解決自己一個心愿。
「不要瞎想,我可以帶著雲兒和大媽一起回京都,讓大媽和你吃好的,住好的,玩好的。」許敗幫雲兒洗著腳,雲兒的腳底長滿了繭,因為她經常要一個走很長的山路去採花,她的腳不是細皮嫩肉,不是小巧玲瓏,不是晶瑩剔透,雲兒的腳是一個真正生活在貧苦中自強不息的一雙腳,有力,粗糙。
許敗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示自己對雲兒的敬佩和愛護,他以前是個將軍,從來沒有接觸過窮人們是怎麼生活的,是怎樣為了生存而不停地奔波!現在他感觸到了,他的好妹妹,就是過著那種生活,過著一個本不該是一個女孩過的rì子。
許敗用心地按著雲兒的腳,想讓雲兒能舒服一些。雲兒落淚了,一滴一滴落在腳盆里,許敗抬起頭,問道:「是我把你弄痛了?」
雲兒搖搖頭,說:「從來沒有人這麼愛護我,大哥哥竟然能夠為我洗腳,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許敗可不會認為這事多麼大的事,哥哥為妹妹洗腳很正常的,他笑了笑,然後繼續給雲兒按摩。
雲兒漸漸睡著了,許敗輕柔地抱起雲兒,把雲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門。
看著夜sè不錯,許敗爬上了房頂,他聰明地帶了一床被子,看著月亮,賞著月下之景,慢慢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