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線索
這時雲父突然開口道：「微瀾這丫頭雖然皮了點兒，但是個好孩子，以後可以去金融學專業，學成了之後，也好來公司上班。」
雲父帶著些小心翼翼地眼神望向趙婉舒，似乎在尋求意見。
趙婉舒沉默了一剎那，微微頷首。
雲初月與家人們揮手道別，坐上頭等艙后很快空姐便讓各位乘客關閉手機。
她看了一眼聊天界面，有班上幾個同學，以及洛書發來的哪些依依不捨的道別消息，雲初月一一回復。
直到這時，霍昭珩三個字的聊天框卻遲遲沒有消息，仍然停留在前一天。
「再見了，臭小子。」
雲初月有些忿忿地按下發送鍵，關閉了手機。
當飛機刺向天空，雲初月在國內的十餘年也劃上暫停符號。
雲初月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摸向床頭的手機，接聽了起來。
「您好，這裡是雲微瀾，請問您是？。」
「我是洛書，病曆本我拿到了，今天下午三點鐘國金中心星巴克見。」
電話很快被掛斷，傳來嘟嘟的忙音。
雲初月最後那點朦朧的睡意也煙消雲散，掛了電話后盯著手機發了好一會兒呆，又看了看時間，有些懊惱地撫了撫頭髮。
居然一覺睡到下午一點。
她生物鐘一向很準時，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也或許是雲微瀾的身體與她的作息不同步，導致最近又是睡眠不好又是晚起。
草草應付完午飯，她便馬不停蹄地朝國金中心趕去。
雲初月與他人相約從來都有提前半小時到達的習慣，這是她對於他人的尊重。
洛書約摸二點五十到達，看到早早等候的雲初月有些詫異。
她和雲微瀾雖說不是同班，但在同一屆，多多少少聽說過她遲到大王的稱號。
以前也常聽其他班同學抱怨雲微瀾讓整個班活動時等了她一個人老半天的事。
她心裡微詫，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加快步伐走近。
「東西給你。」她從包里拿出來病曆本，遞給雲初月。
「謝謝你，洛書。」雲初月露出真誠又感激的笑。
「沒什麼好謝的，我幫的也不是你，我只想讓那些害初月的人一個也逃不掉。」洛書皺起眉頭冷冷道。
雲初月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洛書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會兒正在翻看病曆本的雲初月。
她身上的氣質，似乎有著微妙的變化。
洛書和雲微瀾其實這些年來算交集偏多。
洛書高中和雲初月做同學時，雲微瀾就在她們隔壁班，惡名可算遠近聞名。
遲到曠課，跋扈善變，且時常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懂得顧及他人感受。
彼時只是聽聽還沒有意識到雲微瀾這些習慣的嚴重性，直到後來她與雲初月成了好朋友，時不時會上雲家做功課或者玩耍。
她忘不了第一次去雲家時的震撼。
那走進那棟別墅，一眼望見的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燈飾卻發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面的名畫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靈。仟韆仦哾
而至於內室的設計自是不用說，可那名貴的裝飾卻遮也遮不住房裡的壓迫和冷清。
這是她一介普通人沒有感受過的奢華。
「這穿的是什麼呀。」一個清脆的女聲傳進她的耳朵，尖細的調子帶著不加掩飾的嫌棄。
雲微瀾沒有穿校服，金絲絨風雪衣，黑呢夾裙，羊毛衫，牛皮鞋的跟高高的，有著不符年齡的成熟與艷麗。
她赤裸裸的彷彿嘲笑的眼神像刀一樣刺在洛書身上。
洛書意識到自己這穿了好幾年仍然未曾更新的校服，有些難堪地停住了腳步。
所幸雲初月此時恰巧從樓上下樓來，看到在客廳的洛書有些驚訝。「書書？怎麼提前這麼早來啦。」
洛書抬眼望去，發現雲初月居然穿的也是校服，一瞬間明白過來她平時對自己敏感小心思的照顧。
初月，一直是個細膩溫暖的人呀
洛書的回憶在雲初月的呼喚中戛然而止。
「謝謝你，洛書，我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了了。」
洛書看著面前的雲初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心中略有詫異。
總感覺最近幾次見面，雲微瀾似乎比以前禮貌多了，身上也沒有了那種咄咄逼人的張揚氣息。
難道，是因為生了病的緣故？洛書望著那抹遠去的窈窕身影陷入了沉思。
雲初月與洛書道了別，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恆城。
不知為何，也許是太累了，最近的她特別容易精力不足，連思考時都容易恍惚。
難道是雲微瀾身體里的之前睡眠障礙癥狀影響到了她？
想到這裡，雲初月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但儘管身體精力不足，調查還是得繼續，第二日她便急匆匆按照病歷上的地址來到了市中心醫院。
接下來的流程便如預想般順利，挂號等待聽診，於是拿著病例單坐在等候室，呆了半晌精神又開始有些遲鈍，只得站起來走幾圈醒醒神。
原本完全可以以雲家身份插隊的，但云初月並不願意這樣做，她只是來拿醫生的證明，不想耽誤其他病人更重要的事情。
等候閑暇之餘，她不知不覺逛到了三樓的婦產科。
「借過借過。」一位神色匆匆的小護士與她擦肩而過，掉落了幾張病歷簿。
「小姐，您的資料掉了。」雲初月彎腰拾起，喚住那位小護士。
「哎呀哎呀，瞧我粗心的。」
小護士圓臉杏眸，看起來十分討喜的模樣，她接過病歷簿，笑起來有些憨憨的，卻莫名讓人心生好感。「真是謝謝你啦，我正準備把這些資料收到辦公室呢……」
小護士話說到一半，看清了面前人的面容，忽然頓住了，帶著些同情地呀了一聲。「雲微瀾小姐，您現在好些了嗎？」
雲初月微微一詫，微瀾怎麼會認識婦產科的護士？
這個疑慮還沒來得及捋清，小護士接下來的話徹底讓她徹底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