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霧
「父親,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她。」幻影的聲音里是堅定的語氣。
「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魔族族長放開了幻影的手,示意一旁的手下抓穩了幻影,這才走到幻影面前去。
「那你就讓她去送死?」幻影仍舊跪在地上,抬起頭用複雜地眼神看著魔族族長。
「她本就是你身邊的死士,她本就是為了替你去死而存在的人。」魔族族長的聲音冷漠無情,像是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可是這個人剛才救了他的性命。
她本可以在一旁看著魔族族長去死,可是她知道,幻影會為了魔族族長去死,而自己,註定就是要為幻影去死。
「沒有誰是為了替我去死而存在的,你放開我,我要去救他。」幻影的聲音出其地冷靜。
「你死了這條心吧,給我好好地待著。」魔族族長抬頭望了一下周圍的幾個人,想要發作卻明白現在並不是責備這些人的時候,只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一個人去尋找落腳的地方。
「你若是不准我去就她,那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幻影用他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魔族族長。
「你!」魔族族長一隻手指著幻影,生氣得連手指都有些顫抖,隨後將手往身後一甩走到了一邊去。
可是幻影還是堅持不停地掙扎,蔓蕪本想上去幫他一把,卻被魔族族長狠狠地瞪了一眼,蔓蕪只得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最後魔族族長實在沒有辦法,只得乘幻影不注意一掌打暈了幻影,人群中這才安靜了下來。
很快剛才被吩咐去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的人便回來稟報說找到了,魔族族長已經蔓蕪等人便在那人的帶領下向著山谷另一邊走去。兩個魔族的人扛著被打暈的幻影。
一群人來到了一個冰川的裂縫之中,雖說是裂縫,卻足以容下所有的人。
蔓蕪跟在人群之中,走近了裂口,發現裡面十分寬敞,便也不說話找了個角落坐下。
所有人在經過此前的奔波以及螢火蟲的攻擊,都有些身心疲憊。因此出了兩個在裂口輪流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在吃了一些東西之後陸續睡下。
蔓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不知怎麼就突然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所有人睡得到處都是。
蔓蕪揉揉朦朧的眼睛,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唯獨幻影和魔族族長不見了。
蔓蕪眼珠子一轉,這可是開溜的大好時機啊。於是便偷偷摸摸地往裂口看了看,居然輪流守夜的人也睡著了。
蔓蕪心裡一陣竊喜,這才貓著腰向裂口走去。門口的兩個魔族的男子一人守在一邊,都坐在地上睡著了。蔓蕪對著兩人扮了個鬼臉,這才心滿意足地向外面走去。
可還沒走出兩步,便聽見拐角有人說話,蔓蕪心裡暗叫不好,仔細一聽是幻影與那魔族族長在說話,於是便扶在一旁仔細去聽。
「父親,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情況,你遇到危險的時候,裡面那些人,哪個會舍了性命去救你,這還沒到極北陣眼呢就這個樣子了,若是到了,還指不定會有什麼更危險的情況發生,而裡面這些人,只會顧著自己逃命,根本不會幫你的。」
「你不要妄圖說服我,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回頭,若是得到極北陣眼裡的仙魂,我魔族從此以後便再也不會被人隨意欺負。」
「明明是你自己想得到仙魂,卻為什麼需要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父親,陪你走到這兒,不孝子已經仁至義盡了,前面不遠便是極北陣眼所在,我希望你不要再攔著我,不管逆羽是生是死,我都會找到她的。」
蔓蕪兩隻手扶在冰面上,感覺有些冰涼,雖然知道偷聽不是好習慣,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孽障!你若是去了,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以為我要去拿仙魂做什麼?還不是要給你!我得到了有什麼用,我已經使用了太多次血陣,早晚都要受到反噬,可是你沒有,你往後的路還很長,魔族的將來還要靠你!你為了一個卑賤的死士,就要背叛我,乃至背叛整個魔族!?」
「對!為了她我可以什麼都不顧,但是她不是什麼卑賤的死士,她是我喜歡的人,魔族你大可以交給其他有能力的人,我對仙魂和族長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若是一定要用死來威脅我,那我也只能一死了。」
蔓蕪悄悄地探出頭去,見幻影的劍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真的就用力抹去。
「噹……」劍落地的聲音傳來,是魔族族長打飛了幻影手中的劍。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父親,我最後勸你一句,真的不能再往前了。」
蔓蕪只見幻影說完了這一句話便撿起地上的劍,頭也不回地向那個叫逆羽的女子消失的地方飛去。
蔓蕪心裡突然有種不一樣的感觸,魔族族長愣愣地現在原地,望著幻影漸漸消失的地方。
蔓蕪收回了目光,想來這魔族族長就守在外面自己也逃不了,便準備回去。可是當蔓蕪轉身的時候,撫摸著冰壁的手突然傳來了十分熟悉的氣息。
蔓蕪心裡頓時翻江倒海,冰壁上居然殘留著郁塍的靈力氣息。彼此都最為熟悉的兩個人,絕對不可能認錯。
郁塍的氣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郁塍也到了極北,而且走在了自己的前面。看氣息已經殘留無幾,想來郁塍曾經在這裡落腳設下過禁制,且已經走了一兩天了。
蔓蕪心裡又喜又驚,腦袋裡亂成了一團漿糊
郁塍是來找自己的嗎?郁塍現在究竟在哪裡?是在什麼地方錯過的呢?郁塍現在危不危險?
蔓蕪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恨不得馬上見到郁塍。
蔓蕪一不休息,腳下一踉蹌,絆到了一個小石子,發出了石子滾動的聲音。
「誰!」魔族族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蔓蕪急忙踮著腳尖回到了裂口裡,坐回了剛才自己睡著的地方閉上眼睛裝睡。
郁塍與溫林業在霧罩外面停留了半日,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好覺。可郁塍唯一覺得不悅的就是自己烤的魚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便都被溫林業搶了去,就連小雪球都吃的肚子圓滾滾,可溫林業說什麼都不給自己吃。
郁塍想來這前輩視吃為命,而自己還有許多地辟穀丹,最後倒也懶得同一個老前輩計較,不吃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人休整了半日便決定繼續往前走,郁塍心裡也十分疑惑按理說早該遇見蔓蕪了,可都到了這,居然還沒有遇到,郁塍心裡總有些莫名地不安。
郁塍與溫林業一同走出了帳篷,溫林業三兩下將東西收了起來,兩人一同站在了霧氣的面前。
「這霧氣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要不把小狐狸丟進去試試,看會不會毒死。」溫林業將手有些猶豫地戳了戳面前的霧氣,霧氣小小地翻騰了一下。
「前輩……」郁塍護了護待在胸前包袱里露出腦袋來得小雪狐一下,有些為難地看看溫林業,「應該不會有毒吧,我看樣子就是普通的水霧而已。」
「小子,你是怎麼活著到這裡來的?」溫林業嫌棄地白了一眼郁塍,歪著身子開始在自己的布袋裡掏了掏。用力地往外一扯,便扯出了兩個粉色的斗篷來。
郁塍見溫林業掏出來的一抹顏色,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的東西,你要是不要我可以不給你,你也不用進去了。」溫林業將手裡的斗篷遞了一個給郁塍,「這可是我家那個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烤魚給我吃的份上,我才不會借給你用。」
「這……」郁塍將斗篷接了過來,入手是冰涼的絲質感,見溫林業已經一甩手臂將斗篷披在了身上。「前輩……這……我知道大男人,用這種顏色的東西……要是被別人看見……」
「這個鬼地方鬼都沒有一個,誰來看你?」溫林業將斗篷的袋子在胸前系好,又將帽子帶在頭上,抬頭見郁塍還是獃獃地捧著粉色的斗篷。「我剛剛可試過了,這霧裡有東西,你要是不穿就不要跟我進去了。」仟韆仦哾
郁塍為難地皺了皺眉,想想蔓蕪興許就在裡面,一咬牙還是將斗篷披在了身上。
「哎……這就對了……」溫林業奸詐地一笑,右手伸到郁塍面前,翹起蘭花指向著郁塍勾了勾手指,另一隻手捏著脖子尖著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長得唇紅齒白的,你且跟我來我好好與你說道說道。哈哈哈……」
溫林業說著便一步跨進了霧氣之中。
郁塍只見霧氣翻騰,溫林業剛走進去,身形便立刻變得模糊了起來。
郁塍將斗篷的帽子往頭上一戴,便也跨了進去。
郁塍跟著前面溫林業的背影走了一段路,也並沒有發現霧氣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霧氣太重,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要走動,白色的霧氣像是白色的薄紗一樣攪動。
郁塍緊跟著前面的溫林業,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披著的斗篷,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懷裡的小雪球似乎有些緊張,腦袋探出來四處警惕地張望,搞得郁塍都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四周都是看不清不熟悉的情況。
郁塍用手撫摸了兩下小雪球的腦袋算是安撫它的情緒,卻見前面溫林業的身形一頓,彷彿是站在了前面,郁塍趕緊放慢了腳步,走到了溫林業的身邊。
只見溫林業帶著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前方,郁塍順著溫林業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前方的霧稀薄了一些,隱隱約約看見彷彿是一棵樹的影子。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在這樣壓抑的氣氛里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便一起走了過去。
郁塍將自己的劍捏在手中,右手握著劍柄,放慢了腳步朝前走去。
薄霧之中漸漸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樹,郁塍也說不出樹是什麼品種,反正是十分常見的一顆樹,卻異常地高大,生長著蔥蔥鬱郁的綠色的葉子,上端被薄霧所籠罩,便看不清了。
兩人向著樹下走了過去,走到了樹下,只見樹下居然有一副足有人高的青銅棺槨。
兩人疑惑地對望了一眼,便又走近了些。
只見青銅棺材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圖案,棺槨十分巨大,彷彿不是用來安葬人而是什麼更為巨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