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次見面

好了，我終於把我和梁海陽初次見面以前，他和胡露露的故事都講完了。

必須承認，我的這些講述里，有很多橋段都是我根據他們倆的回憶和講述，推測和編造的，至於是哪些地方，你們可以自行判斷，我就沒有必要一一標記了。

在海陽「失而復得」的那天晚上，胡露露很晚才打車回家，第二天白天又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晚上才再去貨運站找海陽，然後就給我打電話，說要介紹她的男朋友給我認識。

而老趙前一天晚上送胡露露去見梁海陽，出來就打電話把她的行蹤告訴了老闆娘英瑩，還報告了海陽從修車廠失蹤開始，他所知所見的所有事情。

老趙盡量平鋪直敘，不添加任何猜測和結論，但必須說出來，因為這是他的本分。至於英瑩如何判斷和是否告訴胡志彪，那就由她自己決定吧。

現在終於可以繼續說胡露露、梁海陽和我的事了。

我接到胡露露的電話后，開車到化工路接上了他們。後來我才知道，兩個人上車的地方就是海陽臨時棲身的貨運站門口。

在胡露露的「導航」下，我駕車左拐右拐，離開了像大工地一樣改造中的化工路，停在了東四環內的一家金碧輝煌的粵式酒樓外面。

「王哥，我請您吃飯！」胡露露興緻勃勃地說。

我客氣了幾句，說都這麼晚了，找個地攤擼串的就行了，同時心想這丫頭一定是有什麼事求我。可她有什麼辦不到事非求我不可呢？我一個搞網路的跟她能有什麼交集，她總不能請我幫她做網站吧？更何況我和她又沒有很深的交情。

胡露露已經訂好了單間，當她從后往前翻著厚厚的菜單，數著貴菜點的時候，我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是在吃完這頓飯的一個多小時里，胡露露並沒有說什麼具體的事，好像請我吃飯真的只是單純為了介紹男朋友給我認識，而且她全程都在和海陽秀恩愛和撒狗糧，讓我尷尬得如坐針氈。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因為我看著她和梁海陽你儂我儂的樣子覺得非常彆扭，我注意到海陽也非常拘謹，看起來比我還要難堪。

除此之外，胡露露就是吹她「老公」有多好，特別是修車技術有多高。這方面我是外行，只能聽個熱鬧，其實胡露露也是一知半解，只一個勁說海陽最大的本事是能把一堆撞爛了的廢鐵變成一輛好車。

她不住口地誇海陽，卻不說和他是怎麼好上的。我對這件事更有興趣，但是好奇歸好奇，卻還是忍住沒問。我當時還以為他倆是因為在一個修車廠里工作，只是普通的日久生情罷了。

直到聽她說起梁海陽是退伍兵我才來了興趣，他當兵的那個東北海濱城市距離我母親的故鄉很近，我也去過很多次，就跟他聊了起來。

我對這個小夥子的印象越來越好，比第一次見胡露露時強多了。我愈發奇怪他和胡露露是怎麼配上對兒的？兩個人在各個方面的差距也太大了。

吃這頓飯時還有一個插曲，當我和胡露露聊起第一次見面時，我不失時機地問她：「你這風格怎麼變了？原來不是挺酷的嗎？」

記得我說過胡露露是一個歌特女孩兒吧？可是現在她的「主色調」從黑色變得「粉撲撲」的，衣服是五顏六色的一大團色彩。短髮也留長了，燙出很多捲兒后紮成左右兩個馬尾，發色外層是粉色的，裡層是藍色，顏色很扎眼，過渡卻很自然。

臉上那團陰森森的「喪氣」沒有了，臉色紅撲撲的，眼影卻是白色的。眉毛不知道是染的還是畫的，採用了和頭髮一樣的粉色。嘴唇是很鮮艷的紅色，泛著層金光。

胡露露像記憶中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她說她昨天晚上還是原來的樣子呢，現在這副打扮是今天才變的，原因是「老公」海陽不喜歡歌特風。

現在想想，這可能是昨天晚上兩個人「談判」時的一條附加條款。

「我也覺得比以前好，」我饒有興趣地問，「那你現在這是什麼風？」

「原宿風。」

「什麼風？元素？」

「原宿是日本的地名，類似北京的王府井或者三里屯。」

「那你為什麼不自創一個新街口風呢？或者西單風呢？」

「哈哈哈哈......」她又笑得前仰後合。

在我和胡露露瞎扯淡的時候，海陽不發一語，眼神迷離。雖然他面朝著我，眼睛卻像在看著我身後很遠的地方，這是一個心事重重的年輕人。

吃完飯，我把梁海陽送回落腳的貨運站門口。

胡露露卻連車都沒下，只是隔著車窗朝海陽不停地飛吻。我心中好笑，覺得她也太豁得出去了。

目送海陽返回貨運站后，我開車駛出化工路，身材小巧的胡露露突然從後排爬到了我身邊的副駕上，然後提出讓我帶她去我小舅子開的修車廠，接著回答了我一直想不通的那個問題，原來她是想讓梁海陽去我小舅子的修車廠上班。

我非常肯定她有事求我，卻沒想到是這件事。我非常費解，因為她家就開著一間生意不錯的修車廠，幹嘛捨近求遠呢？而且如果海陽的技術真像她說得那麼牛的話，她甘心讓肥水流了外人田？

最重要的是，這倆人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嗎？「老公」都叫上了怎麼還玩這出？距離產生美？

於是我打著哈哈提出了這些問題，胡露露卻回答不上來，最後一跺腳說就是不能告訴我原因，但請我一定幫這個忙，海陽也肯定會讓我小舅子滿意的。

我看著她的樣子，決定不盤問她了，反正我也做不了我小舅子的主，何必先當惡人呢？

胡露露家的廣發汽修廠和我小舅子的東方修車廠離的竟然不遠，都在東四環那座大型汽配城的附近。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廣發汽修廠離城裡更近一些。

本來我以為我小舅子的修車廠已經不小了，後來等我去過廣發汽修廠，才知道我小舅子的廠子還不到胡露露家的一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