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籠中鳥三

「小百靈怎麼都不給我唱歌，我不該是你最愛的人嗎！」太宰治趴在桌上滾來滾去抱怨著。「你不愛我了，我生氣了。」

別問，問就是從沒愛過。

我低頭看手上的書，這是最近一次首領心情好時得到的戰利品。首領有好心的問我想要什麼書，為了我在他面前的人設，我給自己求來了一本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書。

因此被太宰治笑了好幾天。

可是我確實還是一個孩子，怎麼就不能看童話書了。

我覺得他應該對書本道歉，這是在歧視。

太宰治不知道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我給紅葉姐唱過歌。於是開始和我鬧彆扭了，身上的繃帶變多了，血腥味也重了。每次見面都要變著法子鬧著讓我給他唱歌。

我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並且我有證據。

現在和紅葉姐那會肯定不能一樣，只要他把我弄到不被首領監控的地方。想聽什麼我就給唱什麼。這破房間又不行，想聽歌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光說不做那隻能認為是在坑我了，我是不會上當的。

畢竟關在籠子里的是我又不是他，我沒選擇權難道他太宰治還沒有嗎。

總之，無視太宰治也是不行的。

沖著臉我也不願意換一個新的陪聊。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有可能是東鄉之類的人呢。主觀上來說我不喜歡東鄉也有他長的不太好看的因素在裡面。

「你今天是怎麼自殺的？」我合上書問他。

「是入水哦~」他眯起眼蕩漾地回答，「啊，在溫柔的河水的懷抱下迎來死亡。真是美好的自殺方式。」

「可是你還是活著。」我用手撐著下巴觀察，太宰治的衣服和繃帶是乾的應該在來之前換過，而頭髮還有些濕，看來是沒來得及吹就過來找我了。

啊，他轉頭時發梢上的水珠濺到我身上了。我皺眉嫌棄地往後挪遠了一些。

太宰治見狀把手插進頭髮里，揉了揉。

噫，這個人真的好討厭。我把書舉起來擋在面前。

「真遺憾，又沒死成。」他攤手道，「順流漂下去的時候掛在漁網上了。」

「然後被撈上來了？你這麼重撈你的漁夫一定很辛苦。」我想象了一下漁夫把他撈起來的畫面，真可憐。我是指漁夫。

「他以為是只大魚呢。」太宰治一臉無辜，「解釋一下，我是正常人範圍的體重，才沒有很重。」

「我是在心疼漁夫，別給自己加戲了。」

我不負責地建議道：「下次在腳上綁上石頭吧，這樣就不會再漂走纏在漁網上了。」

「哇哦，小百靈夠狠。我喜歡。」他鼓掌，「下次試試，記得祝我成功。」

「那你加油，你是最棒的。」我敷衍的祝福他。

時隔半月，我又見到了森醫生。他看上去似乎同以前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裡變了。可能是今天的胡茬留了太久沒剃，顯老了。

「森醫生，太宰治說百合花謝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還惦記著初次見面時他跟我說的話。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種子種下去了還會再發芽的。我已經幫你移植到溫室里了放心。」森醫生說著轉移了話題開始和我說首領的身體狀況。

「小若葉再認真一點吧，首領的病像現在這樣我會很為難的。」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訴苦道。「愛麗絲也是。」

不愧是太宰治的監護人，一點成年人包袱也沒有，說撒嬌就撒嬌。

既然森醫生都這麼說了，還祭出愛麗絲，當然要配合一下他的演出。雖然我覺得他的要求有些高，我的異能力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控制好的東西。

見過了森醫生就不得不提一下東鄉，自從上次一別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頂替他的新人是木下。他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特別是當我同他說話的時候。

畢竟東鄉也是我在港口黑手黨能叫上名字的幾個人之一，會想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每當我想問問東鄉去了哪裡時，木下就表現得像是見了鬼一般的驚恐萬分。

我只能閉上嘴繼續保持我安靜的人設。

木下習慣用兩隻手把籠子抱在懷裡。這個姿勢抗震是挺好的，但我總覺得被男人這樣抱在懷裡有些怪怪的。

如果他長的好看，是可以另當別論。可惜木下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員，頂多比東鄉好上一點，所以這個畫面著時有些詭異。

我覺得首領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他時常會用有些不太妙的眼神掃視木下。

我能感覺到木下抱著我的籠子的身體在顫抖，只希望他不要太笨拙到在首領面前露出不該有的表情。

森醫生就像個想要五彩斑斕黑的無良甲方，而我則是表面笑著說好的好的轉過身罵他千百遍的貧苦勞動者。他的破要求真的很麻煩，但是既然森醫生都已經幫我把我想要的給我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來試試。

我的異能力天國的唱詩班，影響能力強弱的實際上不是歌的好壞而是我的情感。

為了達到森醫生的要求，我很努力地去回憶了紅葉姐撫摸我頭頂時的感受，效果勉勉強強。

下次再見到森醫生，我要找他談談讓我有機會多見見紅葉姐。不然要求只能一切免談，是我能力不夠，無法完成他的厚望。

因為我的努力，這兩天首領的精神明顯好了不少。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噁心，每次他一臉專註的凝視著我的時候，我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為了森醫生真是付出太多了。

又是同往常一樣的一天。

我坐在籠子里左手拿鎖，右手捏著針在鎖孔里胡亂撥弄。太宰治則是在一旁給房間增加噪音，「錯啦，聲音不對。」「快收回來，要斷了要斷了。」

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是因為我開始同太宰治學開鎖了，每天都是自殺小故事的生活還是太單調了一點，我需要一些別的事情來調劑一下。

而為什麼會是學開鎖這樣的事情，起因也很簡單。我的鳥籠外掛著一把鎖，每天看著它我都想把它撬了。

某天我問太宰治他橫濱開鎖王，能不能幫我把這鎖給撬了。太宰治說他可以教我怎麼開鎖，然後讓我自己來。這樣我會比較有成就感。

他嘴上信誓旦旦地說著是為我好，可我要這見鬼的成就感做什麼。況且這鎖是異能力做的，說到底普通的方法根本就沒戲。但是學還是要學的，畢竟他都說要教了。白嫖誰不要。

我設想的是挺好的。

用來練習的鎖是在首領那裡買櫝還珠弄來的，我可不敢直接同他說我想要的就是鎖。

口頭答應要教我的太宰治用針示範了一次，就十分氣人的告訴我他的教學結束了。讓我好好努力，早日學成畢業。

小小的我有一頭大大的問號。你在說什麼呢，不，我真的不懂。

「小百靈這麼聰明，肯定學得會啦。」

太宰治拒絕了我讓他再來一次的請求，並且搖了搖纏滿繃帶掉在脖子上的手臂，「我是病號哦，病號不可以太累的。或者你來唱歌吧，小百靈一唱我就好了。然後就可以教你了哦？」

「不用了，我自己試試。」

我深呼吸強壓下把太宰治暴打一頓的念頭。把他治好然後再演示個一遍宣告教學完畢嗎？鈕鈷祿·百靈絕不會在同一條河裡濕兩次鞋。

太宰治在一旁用沒受傷的手撐著臉頰似笑非笑地看我。

「加油哦，小百靈。」

我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