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籠中鳥四

「百靈小姐好，我是木下來雨。是您之前認識的那個笨蛋木下的弟弟。」

青年笑著對我說道，露出兩顆並不整齊卻十分討人喜歡的虎牙。

我有些驚奇，那個唯唯諾諾的普通人木下，竟然會有這樣一個陽光可愛的弟弟。長的大概也就比太宰治差那麼一些，當然這裡的一些是要算上他的對比對象還沒長開的影響。

「你的哥哥呢？」我問他。

這是第一個主動同我搭話的底層黑手黨，不管如何都讓我十分開心。

「哥哥去我原先呆的部門了。沒辦法，那個人不太適合干這份工作。」木下來雨撓了撓頭解釋道。

「你認識東鄉嗎？」我又試探地問道。

「東鄉啊，那可不是一個討喜的人。」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我觀察著他的神色繼續問道。

木下來雨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回答我，「大概知道一點，不過這個問題百靈小姐還是等回去的時候，問經常同你一起玩的太宰治比較好。」

「為什麼是去問他？」我有些不解，「太宰治應該不是你們港口黑手黨的人？」

「大概他的運氣比較好吧？」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不能再說更多的了。」

雖然沒有問清楚情況，但是至少也有了一個方向。我沒有為難他繼續追問下去，畢竟大家也都不容易，要互相諒解的。

木下來雨明顯比他的哥哥會做人多了，在首領面前裝的像模像樣，還會自覺地減弱在房間里的存在感。

而一旦離開首領的視線，對著我就又是那副活潑開朗的模樣。其他不說，我還挺喜歡這種見風使舵的人，看上去就能活很久的樣子。

今天回去時十分湊巧，在門口碰上了正來找我的太宰治。

他看到我們神色有些古怪，隨即像往常那樣笑著後退兩步讓來雨開門先帶著我進去。

木下來雨將籠子輕輕放到桌子上，同我告別後便沖著太宰治點頭示意，離開了。

房門啪的一聲關上，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太宰治。他拖過椅子隨意地雙腳叉開倒坐在上面，手掛在椅背上虛晃著。

「你和來雨認識？」我問他。

「來雨？」太宰治沒有回答我，反而陰陽怪氣地說道，「好無情，小百靈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啦？」

所以說沒愛過，這個梗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過去，我已經懶得吐槽了。

「他哥哥也是木下，不分開叫會弄混的。」我解釋。

「還有一個木下嗎？那叫跑腿A跑腿B好啦。」他吱吱呀呀搖晃著椅子說道。

這確實是太宰治的風格，就像他現在還在稱呼我為小百靈一樣。可能在他眼裡大概我同跑腿A和跑腿B的區別也不會太大。

不過那又如何呢，還不是得定時定點地乖乖來這裡報道，陪我解悶。這樣算來，是我贏了。

「你知道東鄉去哪了嗎？」雖然來雨說的話邏輯上很奇怪，但是我還是決定聽他的問問太宰治。

「知道哦。」太宰治爽快地回答道，看上去並不意外我會這麼問他。

「他去哪了？」我問他。

太宰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為什麼會想知道他去哪了呢？」

「我以為你應該很討厭他的不是嗎？」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因為我認識他還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並不清楚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有什麼被問的必要，但既然太宰治想知道，我還是努力想了一個理由給他。

「小百靈真是善良的好孩子啊。」他歪頭說道，「那下次見到尾崎紅葉的時候，請她帶你去刑訊室吧，就說是森醫生讓你這麼做的。」

「如果你還來得及的話。」太宰治說著停頓了一下，又不懷好意地補充道。

森醫生可沒這麼說過。

甩鍋甩的這麼熟練，我看森醫生平時應該沒少接太宰治拋過去的鍋。

「謝謝，我會努力趕上的。」我同他道謝。

「誒，就這樣？小百靈好冷淡。」太宰治一副對答案感到不滿的樣子，蹬著地板搖晃椅子的腳越來越用力，像是在拿它撒氣。

「小心！」我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握住籠子的欄杆，朝他伸出手。

砰的一聲響，太宰治連人帶椅子仰面倒在地上。黑色衣服下紅色的血跡在繃帶上暈染開來，襯的他有幾分妖異。

時間停滯了幾秒，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然後太宰治睜開了眼睛。

「好疼啊，小百靈給我唱歌吧。」他躺在地上，仰起頭看我，言語間帶著些許脆弱。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想唱的，太宰治凝視著我的那雙眼是那麼的美麗，我看不透他。

幾天後，我得到了一個同紅葉姐會面的機會。

森醫生不知道是怎麼運作的，讓我可以不像上次那樣被動性的離開這層樓。

接我過去的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木下來雨，他看上去還是那麼快樂，笑容里沒有一絲陰霾。

「百靈小姐，注意眼睛。樓下的光線可能會比較刺眼，小心傷到。」他耐心地叮囑我道。

因為首領的緣故，這一整層包括走廊，我的房間，還有首領自己的房間，光線都比較昏暗。木下來雨會注意到這一點提醒我，讓我有些意外他的細心。

沒過多久，我就被送到了目的地。

尾崎紅葉今天沒有同之前一樣坐在桌前辦公，她捧著我的籠子走到一旁的沙發邊坐下，沒有把籠子放在面前的桌上，而是抱在了懷裡。

湊的近了，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怎麼會想來找我呢？若葉。」她注視著我，溫柔地問道。

因為太宰治給不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因為紅葉姐身上好溫暖，我喜歡紅葉姐。」我扒著欄杆湊近她，嚮往地伸出雙臂。

「我可以抱抱你嗎，紅葉姐？」

我問她。

尾崎紅葉聞言一愣，看了看籠子里小小的我，試探地將一根手指放在我身前，「這樣？」

我整個身體抱了上去，發出心滿意足的聲音。

「真是可愛的孩子。」她順著我的動作蹭了蹭我的臉頰，忍俊不禁。

我快樂的像一隻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