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身行頭

霍姆斯在毛細血管一樣的小巷子里走著，這裡的排水系統明顯不如希納南丁救濟會，幾乎到處都是及腳腕的積水。

霍姆斯在密密麻麻的建築中終於看見了一個裁縫店，他小心地跳過那些水泊，又在裁縫店門口處跺了跺腳，盡量把雨水抖下去。

裁縫店的老闆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裹著白色的手工頭巾，黑色的髮絲下，仍然眉眼安詳的做著手中的針線活。

「你好，老闆娘，我需要一身衣服，一件雨衣和一頂帽子。」

霍姆斯朝老闆娘彬彬有禮的說到。

「你好，我需要為你量一下尺寸，請站到這邊來。」

「這…」霍姆斯犯了難，他大襖下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他考慮了一下，說：

「不必了，尺寸按照1m8正常男性的標準來做。」

「好的。」老闆娘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說什麼，她又開口問到：

「那您想要什麼顏色，什麼款式的呢？」

「黑色的，款式按照格爾洛恩市的通常款式來做。」

「您想要去格爾洛恩市嗎？真巧，我的兒子是那裡的一名警察。」

說到這兒，婦人自豪地挺了挺胸脯。

「那可跟我很不對付啊。」霍姆斯默默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我這裡正好有為我兒子做的一整套衣服，您想要試一試嗎，他和您差不多大，也和您同樣的健康。」

「那您的兒子怎麼辦呢？」

「他那裡依然是晴空萬里，不像我們這，雨嘩啦啦地下了這麼多天…」婦人皺起眉頭看著街上越來越高的水位，說到：

「我想您更需要這套衣服。」

「好吧，讓我看看。」霍姆斯答應下來。

婦人走進了裁縫店內部的一道木門內，有些費力地雙手提出了一個皮箱，婦人打開皮箱，拿出一件漂亮的格爾洛恩市款式的襯衫，一條筆挺的長褲，還有一頂低頂的黑色禮帽，一一遞給霍姆斯。

「那裡是試衣間。」婦人指了指一張小小的木門。

霍姆斯答應著，拿著衣服走向了試衣間，沒一會兒，他就換完了，滿意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新裝扮：這時候，他看起來像一個正常的市民了。

「非常合適！」霍姆斯扶了扶這頂十分暖和的低頂黑色禮帽，走出試衣間，滿意地誇讚道。

「您的氣質很好，這還有雨衣。」婦人也很滿意地打量這自己的傑作，畢竟這是為自己的兒子縫製的。

她又把一件黃黑色的長下擺，帶兜帽的雨衣遞給霍姆斯，貼心地說：

「我把這件雨衣改造了一下，實際上，您把它當做一件擁有遮雨功能的合身風衣也完全沒有問題。」

「好想法。」霍姆斯摸著雨衣特殊的面料質感對此讚不絕口，隨後沉吟了一聲，提議：

「您是否能在兜帽上加上一個面罩，我的眼睛總是進雨水，面罩最好厚實一點。」這只是霍姆斯的借口，他只是希望藉此在必要的時候遮住自己的面容，以便行動。

「當然可以，這隻需要五分鐘，還請您稍微等候。」這位心靈手巧的太太很快就理解了霍姆斯的需求，她拿著雨衣走向裁剪台，開始低著頭改裝起來。

霍姆斯默默地等待著，心中考慮到自己該從哪個方向前往北部的格爾洛恩市，思考了一會，他敲定了主意，他要走密雲湖區域，儘管到時候那位修伊斯少校將在密雲湖地區和二階異種潛游者展開激戰，

但所謂燈下黑，救濟會修真者到時候必將發布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的告示，而唯一活動的救濟會求真者也絕對會疲於奔命。那麼他被發現的幾率大大減小，而走其他的道路，則不一定了。

沒一會兒，婦人便把裝上面罩的特別雨衣遞給了霍姆斯，霍姆斯在屋裡披上雨衣，同時遮下面罩，發現面罩設計的十分巧妙，完全沒有遮擋自己的視線。

看著穿衣鏡中自己一襲黃黑色長袍，兜帽和面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在陰影與面罩的作用下，霍姆斯的臉完全被遮蓋住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散發著一種神秘的冷冽氣息，原來的乞丐霍姆斯已經完全消失了。

那位裁縫太太剛剛還有說有笑，現在看著穿衣鏡中霍姆斯神秘的身影和模糊的威壓感，突然心中一陣發慌，她鎮定了一下，開口報上這一套的價格：

「尊敬的客人，襯衫45元，長褲40元，禮帽20元，風衣80元，一共185元。」

「很公道的價格。」霍姆斯此時感到了物超所值，他抽出長褲中九百零二塊五中的二百元錢，遞給了裁縫太太，同時，他拿起索德萊克送給自己的黑色大襖，有些不舍地摩挲著它厚實的絨毛衣領，決定把這送給這位好心的太太。

霍姆斯知道，如果帶著它在希納南丁市內穿行，不僅不方便，還可能被人發現，而把他送給這位好心的太太，讓她送給自己在格爾洛恩市的警察兒子，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太太，這件大衣送給你的兒子，感謝他為城市安全做出的貢獻。」

那位裁縫太太有些驚訝地想拒絕，可霍姆斯接過了她手中的十五元錢，轉身快速走出了裁縫店，消失在雨幕里。

這時候裁縫太太摸著那件足足值400元錢的大襖，剛剛心中的一點害怕已經蕩然無存了：

「真是一個好人啊，我該算他免費的。」裁縫太太感慨到，眼前浮現出了自己兒子收到這件衣服的開心模樣，不由得輕輕笑出了聲。

……

霍姆斯離開裁縫店之後，又去理髮店收拾了收拾自己不修邊幅的頭髮和鬍鬚，去百貨商店購買了一些旅行所需要的裝備與物資，終於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本來滄桑疲憊的面孔變得生氣勃勃，顯示出一位22歲年輕人應有的狀態，霍姆斯還是十分帥氣的。

此時霍姆斯身穿一身黑黃的長擺雨衣，頭戴著兜帽，走在茫茫的雨幕中，遠遠便透露出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強大感覺。

如果中了霍姆斯道具效果的西索瓦上尉能回憶起那天的感覺，看見霍姆斯此時的這一身行頭，一定會充滿恐懼的驚呼，並想起那幻覺一般的迷霧中那個黃衣的，強大的身影，聽見那充滿威懾性的震撼的囈語。

冥冥中，命運的齒輪又開始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