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誤會看破

在霍姆斯沉沉睡去的同時，遠處的希納南丁救濟會卻好像炸開了鍋。

修伊斯·索倫少校看著倒在地上，眼角溢血的西索瓦，一向堅毅的身體竟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一瞬間，他幾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好似已經撐不起那件少校軍裝，他踉踉蹌蹌地走向倒地不起的西索瓦，以為他死了。

「霍姆斯，我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修伊斯顫抖著嘴唇，一時間好像看見了他的弟弟西索瓦剛剛加入軍隊時那張和他極相似而又顯露出自己從未有過的青春朝氣的面容來，一時間哽咽起來，他無法向已經過世的父母交待，他明明保證過，要讓自己的弟弟妹妹過上幸福的，精彩的生活。

可現在西索瓦·索倫的屍體正明晃晃的躺在他面前，巨大的精神衝擊讓這位二階職業者的耳旁響起了古龍種憤怒的龍語，他左手手腕處的兩個龍形銘文順著修伊斯的手臂擴散，放大開來，為修伊斯憤怒的面容平添了恐怖的點綴。

老索爾發現自己的隊長修伊斯少校的眼睛正在慢慢轉化為龍族的暗金豎瞳，銘文在他的身上快速地攀爬，修伊斯的皮膚上已經有鱗片浮現。

「壞了，西索瓦的死要使少校失控扭曲成類龍種了！」

索爾一臉驚懼地飛快跑向西索瓦，拿手指去探西索瓦的鼻息，要是西索瓦真的死了，索爾絲毫不懷疑類龍種修伊斯可以毀滅半個希納南丁市，萬幸的是，他感覺到輕微的鼻息吹動著暖風在他的指尖漂浮。

「修伊斯！西索瓦還活著！」

索爾又驚又喜地沖修伊斯大喊道。

修伊斯聽見這句話，正在扭曲，已經快要長出龍翼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佝僂著身子努力剋制著自己異變的身體，理性的思緒又重新回到了他渴望殺戮的大腦中。

十次粗重的，近似龍嘯的喘息之後，修伊斯完成了一個壯舉，他硬生生把自己已經半扭曲的身體又轉回了正常人的體態，這對求真者來說，是極其困難的。

這時候，西索瓦的手指突然抖動了一下，他慢慢的張開雙眼，看見自己的哥哥眼眶通紅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少校軍裝已經是破破爛爛，儘管腦內還是一片混沌，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修伊斯，你現在像一頭準備撿屍的野獸。」

「那你就是一具丟臉的，赤裸的屍體。沒良心的東西。」

修伊斯沒好氣地給了西索瓦一腳，踢得對方一陣怪叫，然後嘲笑自己的弟弟到：

「上尉，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叫一個小乞丐扒光了衣服，放倒了？哈哈哈」

「wc，修伊斯，你不知道，那小子藏在暗道的拐角處，趁我不注意對我使用了道具，然後……」西索瓦突然怔住了，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回憶起那小子的道具效果了，他只知道自已是向後暈倒了，馬上就要掉進光門裡了：

「然後我就暈倒了，奇怪，那小子的道具效果是什麼來著，我居然記不起來了。」

「你的記憶力也被嚇得變差了嗎？哈哈哈」修伊斯笑得快把嘴咧到耳根子了，他這種笑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由衷喜悅。

「總而言之，我當時就要倒進那座光刑陷阱里了，應該是那個霍姆斯拉住了我，扒走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在了這裡。」西索瓦勉強坐起來，沉吟著推斷到，「他應該只是出現了誤判，你知道，這年頭求真者都很小心，不過他扒走我的衣服幹什麼？」

這時候，

聽到西索瓦的發問，索爾中尉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般驚叫道：

「壞了，這小子已經從咱們的眼皮子地下逃走了？」

「底格莫里！」

修伊斯和索爾口中不約而同地蹦出了一個名字，只有西索瓦依然一臉懵逼，看著面前後悔不迭的兩人。

「算了，我現在騰不出手去收拾他，既然他沒有下殺手，就當給西索瓦吃了個教訓吧！他要求的補助從西索瓦津貼中扣。」修伊斯吸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手，無視了西索瓦的小聲抗議，心裡暗道，「也給自己和所有人吃了個教訓。」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二階異種潛游者，其他的可以放一放。」

「但我們還是得對霍姆斯進行一定的通緝，要不然管理層會有非議。」老索爾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提醒修伊斯少校到。

「盡量降低霍姆斯的通緝等級，不要把事情鬧大。」

修伊斯點點頭，力圖把這件十足的醜聞大而化小，小而化了，同時心裡已經開始考慮把本市求真者組織的審查結構做大刀闊斧的修改了。

「是。」

修伊斯見西索瓦沒事，便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口中命令著西索瓦道：

「你跟著我來，『掃雲計劃』會議已經結束了，我需要單獨給你分配任務。」他扭頭看向正在給西索瓦披衣服的索爾中尉，「你去把『真底格莫里中尉』叫過來，我需要他的奇幻種能力。」

「是！」索爾這次不自信地嘴角抽動了一下，而西索瓦仍然對於修伊斯的話表示完全無法理解，但他們都乖乖照做了。因為誰都看得出來，一身破爛的修伊斯·索倫少校短時間內經歷了大悲，大喜而又發現自己被人在眼皮子下愚弄后，已經快綳不住了。

平民旅館內，一夜好夢，清晨風吹開了霍姆斯房間的窗戶，窗帘獵獵作響，像鬧鐘一樣準時叫醒了霍姆斯。

霍姆斯感受到刺骨的涼意，一骨碌坐起身來，立馬滾下床，警覺地俯下身去，打量著整個房間，掃視了幾次，他沒有發現有闖入的痕迹。

霍姆斯鬆了口氣，神色正常地站起身來，走過去望了望外面依然是雨朦朦的街道，想起了昨天修伊斯少校在「掃雲會議」上提供的情報：這是二階異種潛游者造成的，它的求真途徑是元素極限，擁有兩件水元素道具：一件湖水琥珀，而另一件未知。潛游者的速度很快，擅長偷襲。

他在房間里慢慢踱著步，思考著自己在這三天該去干點什麼事，或許他該買一件乾淨整潔的襯衣和一件黑色的長褲，原來的衣服幾乎已經沒有地方下補丁了。

隨後從肚子里發出的一陣咕嚕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霍姆斯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他笑了一聲，決定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還好，他現在有960元錢，可以稱得上充裕了。

他搬開放在門前的剛桌，拿上鑰匙打開門走了出去，又回身鎖上房門，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下樓去。

一樓的僅有兩排的用餐處此時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來自各行各業的人，空間竟顯得充裕起來，霍姆斯抬手沖八字鬍的老闆致意：

「早上好，先生。」

「你好，要點些早餐吃嗎？」老闆把菜單向霍姆斯的方向稍微推了推，霍姆斯掃了一眼，包子，麵包，油條，三明治，小米粥，牛奶，豆漿……霍姆斯光是看著，就感覺口腔有些乾燥，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更餓了，他手一揮，說到：

「五碗小米粥，二十個肉餡大包子。」

「好，好的。」老闆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位小伙，就是工作一天的工廠工人在晚餐也很難一次吃下這麼多：

「32.5元。」

聽到這個價格，霍姆斯瞬間覺得自己沒有這麼餓了，但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他把兩張五元，三張十元的紙鈔遞給了老闆，有些肉痛的接過了三張一元，一張五元的鈔票，現在他還有907.5元。

坐在用餐處，霍姆斯的食物足足佔了三個人的位置，還好這空位不用白不用，霍姆斯端起一碗小米粥湊到嘴邊咕咚咚的就下了肚，拿起一個包子兩口就吃了個精光，他陶醉起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絲毫沒有顧及其他旅客的好奇與吃驚的表情。

終於，霍姆斯吃完了，面前的包子籠與粥碗乾乾淨淨，一點也沒留下，他滿意的打了個嗝，沒有抱怨包子的皮太厚而肉太少，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三年裡最好的食物了，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疲倦都一掃而光了，他精神抖擻的站起身來，決定去為自己的格爾洛恩市之旅做一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