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劍術

門栓有輕微的響動，賊人必定準備出來。若貿然從門縫殺進去，極可能要與賊人扭打一處。王章開始盤算，自己小腿小胳膊，只要被賊人抱住，就不會有好結果。自己現在逃跑呢，也來不及了，賊必定很快就追上自己。也許我天天練的劍術可以派上用場了，他必定以為我是小孩，好對付，那我假裝害怕逃跑，待他分散注意力，我突然襲擊。

「吱吱」門開了。王章揮劍就刺，眨眼間，王章發現是被子，馬上躬身後退幾步。

瞬間被子翻卷罩下，要不是王章退得快，連人帶劍都要被阿喲洛撲倒在地。

看王章跑開，阿喲洛扔掉被子，右手持劍，逼向王章。

王章後退閃避，但劍刃還是與賊人的劍刃相撞擊。王章手腕一震，對方好大的力道。踮起腳尖后跳幾步，才脫開。

「小子，怎跑得這般快？」阿喲洛暗想，隨後大叫，「你別跑了。跪下求饒，阿翁就放了你，否則宰了你小子！」

他一叫，王章也有點詫異，自己跑時腳下如風，真的跑的比他還快。他個頭大腿長，不應該啊，王章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能跑。

阿喲洛又追上來，俯衝而刺出劍，王章看準劍鋒，扭身蹦跳到旁邊。阿喲洛又輪劍砍下，自然沒砍到王章。

這麼幾個回合下來，王章明白了，此人沒練過劍術，就是力氣大而已。分散他的注意力，也許可以取勝，王章馬上有了主意。

「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無冤無仇的。」王章假裝哭泣，顫抖著說。

「扔下劍就放了你！」阿喲洛瞪著眼，冷笑回應。

王章卻從他眼中看到了殺氣，此人一點不善，自然不能相信他。

已經跑到河邊沙灘上，眼看就到水邊了。王章假裝跑得氣喘吁吁，回頭害怕地看向阿喲洛。

「小兔崽子，我看你哪裡跑？」阿喲洛看王章膽戰心驚的樣子，以為這小子真的跑不動了。

「你這麼大，欺負一個童子，贏了也不算。」王章假裝擦拭眼淚，撇著嘴。

「臭小子，講理？到黃泉去吧！」阿喲洛停下，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仰頭。

王章突然躍起衝上去，欲一劍穿心。

阿喲洛大吃一驚，仰面跌倒，右手下意識向上舉劍來擋。

王章劍鋒變側面揮下，劍刃劃過阿喲洛左腿和左腳。

「哎呀！」阿喲洛疼得大叫，踉蹌著站起來。

王章順手抓起一把泥土，向著賊人的眼睛打去。

阿喲洛忙著用劍擋泥土，王章的劍尖划向他持劍的右手宛。阿喲洛驚慌之下，扔下劍，但右胳膊已經被砍傷。

賊人還在嚎叫，不知所措，王章的劍鋒已經抵到了他的心口。

「饒了我吧，小郎君！」阿喲洛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王章手裡，下跪哭求。

王章沒有殺過人，前世沒有，今世也沒有。現在心裡也沒有準備，只是剛才拚命，才出狠招。

「你為甚要殺我們姊弟兩人？」王章咬牙切齒地喝問。

「小郎君，我只是想騙你們，然後賣為奴隸賺錢。絕對不想殺人。」阿喲洛哭著磕頭求活。

「你剛才分明想殺我。」王章的劍刃還在賊人的脖子邊晃動。

「心急而已，我就是缺錢。我哪知道小郎君身手過人。」阿喲洛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叫喊。

「哼，沒有身手，早成你的刀下鬼！」王章微動劍刃。

「小郎君，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求你讓我活命。」阿喲洛顫抖著說。

「待在此處不動，我去救阿姊！」王章晃了一下劍，然後撿起賊人的劍向那廬室跑去。

見周圍沒有動靜，寧妘拚命掙扎，希望鬆開捆綁。可室內沒有借力之處，寧妘慢慢滾到了廬室外，在地上找到一塊石頭，正用手磨蹭著。

看見王章跑過來，寧妘哭著大喊大叫。

王章一劍豁開捆綁的麻繩，然後笑著大喊，「我把賊砍倒了。」

「真的？」寧妘不敢相信。

「真的，」王章說著把劍連劍匣一塊還給寧妘。然後進室內找到賊人所用劍的劍匣，現在就是自己的啦。在衣袋上掛好劍匣，王章才在房間里尋了件衣衫與繩索，與寧妘向河邊奔去。

「哎呦，哎呦，疼啊！」阿喲洛還在河灘上嚎叫。

王章湊近一看，賊人的右胳膊與左小腿還在流血。就撕開他的衣衫做布片，分別包紮兩處傷口，然後才將他兩手與兩腿分別系起來。做完這些，王章與寧妘將賊人抬到船上，隨後自己也跳上船。

天色已是黃昏，王章心裡直打鼓。

王章從來沒有撐過船，只是無意間看見阿真與阿段撐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王章只能慢慢摸索，靠近岸邊撐船。

「小郎君，千萬別把我扔桃江里啊。」阿喲洛緊張地看著王章，還擔心被扔進水裡溺死。

「我說了活你命，你就老老實實呆著！」王章沒好氣地回答。

「你不要怕，讓船順水流。」阿喲洛這才看船行駛，提醒王章。隔一會又提醒，「船身不正，你用力向前撐一下。」

嘿！你個賊人，殺人不眨眼，求生心比誰都切。王章心裡暗笑。

慢慢地，王章也有了些信心，船撐得越來越順手，船行得越來越快。

「小郎君果然機靈，一點就通。難怪劍術那麼厲害！」阿喲洛傷勢穩定，情緒也好轉，竟開始聊天套近乎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王章又好氣又好笑，就問詢起來。

「我叫阿喲洛。」阿喲洛回答，「小郎君怎麼稱呼？」

「你不用知道，希望再也不用碰到你。」王章可不想和賊人交朋友。

「阿喲洛，你說你，何必呢？你送我們回家，我們會記得你的好。現在你看看自己，值得嗎？」寧妘本來想怒罵，臨出口卻變成了奚落。

「我就是不明白，小郎君跑得飛快，跳得遠，如有神助。」阿喲洛眯著眼，好像自言自語。

天黑下來了，王章提心弔膽地看著前面。

「前面就是坑口圩了，怎麼會有那麼多火把？」阿喲洛又開始嘮叨了。

「很多人在喊叫，」寧妘也聽見了，「在喊我和你。」

「一定是阿婆來圩場找我們了。」王章嘆道，淚在眼眶打轉。

王章大叫起來，船飛也似地靠向碼頭。

阿真，阿段，乎步等一起舉著火把聚攏過來，隨後眾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