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謎團
眾人圍上來詢問原委。阿喲洛羞得無地自容，只能當眾向孟姄認罪，向父老認錯。
事情到此為止，王章沒收了阿喲洛的劍，留下阿喲洛和他的船在坑口圩。
帶上市買的物品，一家人乘阿段的船回家。其他人也散了。
「剛好今天出門了，唉！」阿段一路嘆息。
「一直都好好的，哪知道會出事。他們遭遇惡人，一定是天意。」孟姄安慰阿段，也是安慰大家。
夜風吹拂，王章閉著眼睛，還陷在謎團里，自己怎麼就突然覺得阿喲洛是壞人。以前自己碰見過千百人，從來也看不出來誰兇狠，偏偏今天一眼就看出來，怎麼回事呢？
半月懸天際，微暗的光灑在河面。見王章，寧妘都默默無語，孟姄時不時看著寧妘與王章，強忍著沒有說話。
終於回到家裡，放好市買的物品。孟姄急不可耐地問王章與寧妘，這麼大的人，怎麼跟一個素味平生的越人跑了。
寧妘講了一大推理由，孟姄還是不信。「阿章，你沒有找到熟人？」
「太不巧，今天確實沒有碰到熟人。但我都告訴阿姊那人很兇，阿姊不聽。」王章回憶起來還是生氣。
「那人一點也不凶，還一臉和善，我當然不聽。」寧妘立即反駁，還是認為自己沒錯。
「我告訴她好幾次，她就是不聽。」王章不想和寧妘吵架，低聲嘀咕著。
「妘兒都說他一直笑臉，你怎麼發現他凶了？」孟姄追著問，當然不解。
王章急哭了，眼淚先流出來，然後才說話，「他轉頭的那一刻，我從他的眼睛，他的臉中發現冷冷的凶氣，我心裡發涼。」
「那是殺氣！」孟姄脫口而出。
「外婆！他瞎說，你也信啊？」寧妘急哭了，從頭到尾寧妘也沒看出那人要行兇，要殺人。
「你們都不懂，阿章看到的是殺氣。我讓你們夜裡觀看，就是訓練你們的眼力。練成慧眼，你們就可以看到晦氣，邪氣，殺氣，靈氣，快點三年，慢點五年。我只是想不到阿章幾天就能看出殺氣，真的不可思議！」孟姄說完長嘆，也開心，伸手摸王章的腦袋。
「那是殺氣，」王章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然後歪頭問孟姄，「我只是奇怪，我雖然力氣小，跑，跳怎麼會比賊人還快？」
「這就是蛇君給你使力。我行巫一生，行走與常人無異，從來無此神力。」孟姄笑得眯上眼睛，「蛇君顯靈！」
寧妘有點明白了，很不服氣，「外婆，我跟你這麼久，怎麼蛇君不助我？」
「這是靈性與悟性，阿章天生就有，你別不服氣。」
「阿章，明日你再去坑口買只羊和一壇酒，向阿段他們致謝。」孟姄叮囑王章。
次日午時，孟姄給王章二十錢，特意叮囑，「留越村和他們歡慶，就不要回家了。」
王章拿著錢，興高采烈地奔向越人村落。那條狗很遠就跑出來迎接，王章竟覺得它很可愛。
正好阿段，阿真都在家，王章把來意一說，阿段立即讓阿真去通知鄰居們晚上聚餐，自己帶著王章就往坑口圩而去。
不僅買了羊和酒，還另外買了些菜蔬。閑聊中，王章得知阿段們稱呼自己的村落為竹林村。
「不是我說你，趕圩還是和大人一起出來好。」阿段在回來的船上批評王章。當然這口氣很溫和，更多是關心。
「想不到大白天還有賊人。」王章低頭抱怨。
「你以為賊人都是鬼啊，
只能夜晚出來？」阿段一聽就樂了。王章的機靈是沒話說，但再機靈也是小孩。就是王章昨天平安歸來，阿段還是懷疑是那個賊人犯了低級錯誤才被王章拿下。
「我就不懂，為什麼有人就要做賊？」王章撇嘴看向阿段。
「你還小，不懂。人餓急了能吃人，窮得活不下去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搶劫了。」阿段倒沒有騙人，這樣的人不少。
「自己不努力，搶劫那是犯法。」王章還是不理解。
「無路可走，誰還管犯法不犯法？犯法不一定死，不犯法馬上就餓死。」阿段不知不覺與王章辯論起來。他太知道窮的感覺，犯罪不犯罪有時候就是一念之差。
「你們越人沒有官府管嗎？」王章想起來，可一直沒機會打聽。
「我們這裡的越人都是長老管理，族內爭執聽長老的。但要是在外面紛爭，就自己管自己。」
「還是我們有縣官好。」王章說著笑了。
「你們那些縣吏，如狼似虎，就知道收稅要錢，欺負百姓，還不如沒有。」阿段每次賣點魚都要交稅，早就不滿了。
「那怎麼你們比楚人窮？」王章冷不防問了一句。
「這，，，」阿段啞然，不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王章才想起自己的疑惑，「為什麼你們這裡都住的的年輕人，沒有老人？」
「呵呵呵，」阿段笑了起來，「我們族裡男女成家，都要離開父母，另建居所，所以這裡都是年輕人。」
「好像和我們差不多，但我們都住得很近。」王章努力回想自己原來聚落的情況，印象有點模糊。
說著說著，兩人就回到了竹林村。
一看阿段，王章下船，村裡的人馬上大呼小叫，歡天喜地地跑到阿段家前面的平地上，主動布置燒烤現場。
半個時辰后，一切就緒，烤肉的香味已經瀰漫在空中，男男女女圍坐在一起，在火光的映襯下，一個個滿面紅光。
王章首先站起來向眾人躬身致謝，然後端起酒與大家共飲。
隨後人們吃著烤肉，喝著酒，談天說地。小孩們抓著肉，一邊吃，一邊嬉鬧。
酒酣耳熱，阿段轉起身，走到場地上突然亮起嗓子，「呵，酒香入口難盡興，不知誰人可對歌？」
「休問河水有幾多，能夠開口就對歌！」一個女人唱著站了起來。
然後更多的男女加入對歌，並環場跳起了舞。
小孩們看見熱鬧，也在後面像模像樣地跟著起舞。
王章看得開心，在原地踢踏著。
阿嬌衝過來，拉起王章，加入了小孩們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