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哈德加VI（二）

大廳里的人們似乎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驚訝，他們在和科爾瓦家打仗，這並不是個秘密。

「她與哈斯特扎帝國的皇帝維格里奇·阿波利昂勾結，在國王林給公爵們和他們的家人下毒，我的家人！我的父親和他的妻子，也就是雅魯士·佩爾克公爵大人的女兒都被科爾瓦家的人抓了起來，如今生死不明，我的叔祖大祭司巴托里克也沒能逃脫。

還有克斯瑪·比恩大人伯爵大人的姐姐和他的外甥傑賽克·皮亞西克公爵。」費利詹·扎雷克看向坐在他右邊的白髮老人。「在這場王國議會上，他將代表平地城公爵領。」

「那這阿波利昂家的人在這裡幹什麼？」前面的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問道。

「問得好。」雅魯士·佩爾克也站了起來，介紹著他身邊的「金雕」。「艾倫·阿波利昂皇子殿下是我們的朋友，他不贊同他父親的做法，在這場戰爭中，他將站在我們這邊。」

這句話讓原本淡定的大廳眾人震驚起來，更是把哈德加嚇了一跳。

「金雕」是艾倫·阿波利昂？是哈斯特扎帝國的三皇子？這怎麼可能？

他搖了搖自己的頭，似乎想要把自己從夢中甩醒，但很遺憾這不是什麼夢，而是現實。哈德加開始回憶過去發生的事，一個有錢的維瓦利亞小鬼，而且對他了如指掌，他早就該意識到這個男孩並不簡單，但你說他是艾倫·阿波利昂？這讓整個事情都更加複雜了。

從黑影那便能知道，皇家的人在調查挖眼案子的幕後兇手，難怪他們沒有什麼進展，原來他們想要抓的人就在那皇宮裡面。

「他能幫上什麼忙？」待大廳安靜下來后，那聲音又懷疑地問道，「我可沒看到他帶來任何軍隊，我只看到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請問你是？」「金雕」艾倫·阿波利昂挑起眉毛向下面問道。

「赫爾曼·克拉皮爾，夏弗城的伯爵。」

「我沒有帶來一支軍隊，」艾倫點了點頭，平靜地回答道，「但我可以停下一支軍隊，有我在，哈斯特扎的軍隊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

維格里奇老頭真是倒了大霉，生出一個專門給自己作對的兒子。哈德加在感嘆之餘竟稍微有些鬆了口氣，看來這「金雕」並不是為了他而跑到維瓦利亞來的。

「您有沒有聽過兩面鏡子的故事，我的希尼亞女士？」齊莫維特·扎雷克在他們旁邊低聲問道，因為兔唇的原因，他笑得很難看，儘管哈德加能看出他在努力地保持禮貌。

「沒有，那是什麼？」芙伊搖了搖頭，好奇地問道。

「兒子對於父親來說是個雙面鏡，當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時，就像在照一面鏡子，他能看從正面的鏡子看到好的品質，也能從反面的鏡子里看到不理想的壞品質。但他每次只能選擇鏡子的一面看，而往往自己的兒子也不止一個。

所以啊，他挑了一個兒子只看正面的鏡子，好提醒他自己的孩子繼承了自己所有的優點。然後他又挑了一個兒子只看反面的鏡子，然後否認這一切缺點都並不是從他那得來的。這樣他便能安心地在夜晚入睡，把正面鏡的兒子當做自己精心培養的成果，把反面鏡的兒子當成一個自然的差錯。」

「這是一個有些黑暗的故事，齊莫維特大人。」芙伊有些猶豫地回答道。

什麼狗屁故事，哈德加搖了搖頭，然後向兔唇的貴族問道：「那麼你是哪面鏡子？反面鏡？」

齊莫維特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知道，作為一個僕人你很沒有禮貌。」

「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禮節。」

「好吧，」他呵呵笑道，「我早就把鏡子打碎了，正面與反面一起。每當我的父親看到我時，他只能看到碎片，看不到好，也看不到壞。」

「我知道這次召喚伱們有些倉促，但現在是緊急的時刻，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破鏡子的哥哥繼續在高座上大聲說道。「令人擔憂的消息從西方傳來，骨堆城的公爵列克·莫斯特克自封為王，並召集了一支大軍向東部進攻。」

大廳里又爆發出了不安的討論聲，「他沒有資格將自己稱為國王！」人群中的這句喊話得到了不少贊同的聲音。

「沒錯，他沒有權利加冕自己為國王，維瓦利亞王國的國王從來都是通過王國會議的選王而誕生。」費利詹點了點頭。「列克·莫斯特克是非法國王，而他現在正打著國王的旗號想要吞併多克托爾家的領土，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布魯姆貝爾公爵領里的伯爵們投靠了莫斯特克家。」

「這是褻神的行為，和科爾瓦家的行徑一樣。」比恩家的伯爵厭惡地說道。

「科爾瓦家也不能被稱為合法的國王，他們背叛了你們，維瓦利亞的人民！」雅魯士公爵挑起了整個大廳的情緒，「因此我們需要一位新的國王，一位真正為維瓦利亞王國和它的臣民們著想的國王。」

真是個愚蠢的方法，哈德加心想。強者為君王，弱者為羊羔，這有什麼好選擇的，誰的實力最強，誰就該當王，不然怎麼管得住這些公爵？

「因為我的公爵父親還被囚禁在灰燼廳，生死不明，所以岩坑城的公爵位置由我接過。」費利詹宣佈道，「我也將作為國王的候選人之一，其餘的候選人為艾爾諾堡的公爵雅魯士大人，鴉田城的公爵瑪留斯大人，以及代表平地城公爵的阿爾庫里卡伯爵克斯瑪·比恩大人。」

「平地城不會成為這場選王的候選人，」克斯瑪·比恩拒絕道，「我將代表皮亞西克家投票，僅次而已。」

「看來你的哥哥繼承了所有，」哈德加想要讓兔唇男人更加不爽，於是他挑釁地說道，「他成了公爵，現在還有可能成為國王。」

「你在這高座上看得到未來的國王嗎，士兵？」齊莫維特問他，「我只看到了一個殘廢，一個傻子，和一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