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我太菜了
班長張博濤臉色早已變得跟驢糞一個顏色,他從對自己的質疑,開始轉移到了對張牧之和那個測試機器的質疑。
不成熟人的都是一樣,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只不過他不敢表現得那麼明顯,在心裡催眠徹底質疑張牧之後,偷奸耍滑,假裝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看著面色冷峻的考試專員詢問道:
「老師,這個測試機器是不是出錯了,測試我們的時候都是一樣的顏色,為啥測試張牧之同學的時候顏色變成了紫色?」
也有一些嫉妒心很強的同學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考試專員沖著張牧之滿意點頭解釋道:
「這個測試機器沒有問題,你們都是看過的,之前沒有打開過。」
「至於為什麼測試張牧之同學的時候是紫色,因為精血值超過3.0才會變成紫色。」
「而我見過這麼多年學生武考一測測試精血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的精血值,太匪夷所思了。」
班長張博濤以及其他嫉妒心很強的同學十分失望,班主任也可歡喜無比:
「恭喜你張牧之同學,你是咱們班的驕傲,你是我這麼多年教學工作教出來最優秀的學生!」
白玉蟾偷偷捂嘴笑道:
「沒想到你個狗幣還挺能藏啊,還不快謝謝老子幫你報名,不請我吃飯,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張牧之也很高興,但是這麼些年養成了他謹小慎微、十分謙卑的習慣,只是淡淡回道:
「我能有今天的成績,都是老師的功勞,跟我沒有關係。」
班主任聽了胸膛挺得更高了,恨不得現在告訴全世界,張牧之是她的學生。
考試專員雖然打消了班長張博濤的質疑,但是心裡還是不舒服,不舒服又能如何,像張牧之目前這個成績,只要傳出去,日後必然會被重點培養,可謂是前途無量。
故而班長張博濤為了提前結識張牧之,想著日後等張牧之發跡了提攜他一把,趕緊起身跑到張牧之身邊一臉諂媚,極盡諂媚之能事,比之平日討好班主任還要賣力。
「張牧之同學,我剛才可是變相的激勵你呢,我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個優秀的人。」
「沒想到這一次為咱們班爭光的不只是我這個班長,還有你和白玉蟾同學。」
「咱們班,你是第一名,白玉蟾同學是第二名,我是第三名,咱們三個攜手並進,未來的武道大學見。」
張牧之一把推開了張博濤的手,依舊淡淡笑著:
「你說我現在是小丑還是你是小丑?」
張牧之不是得勢不饒人的人,這些年的摸爬滾打,悟出了一個道理。
虛偽至極的人不會因為你的真誠而改變,反而會更加噁心人,唯有狠狠打這種人的臉,故意讓這種人遠離自己才是正理。
班長張博濤尷尬一笑,儘管心裡十分酸和嫉妒,討厭張牧之至極,但還是努力擠出笑容:
「沒有小丑,咱們三個都是傳說,嘿嘿。」
「咳咳!」
考試專員忽然一聲乾咳,打斷了張牧之與張博濤的對話。
「忘了告訴你們了,你們班只有兩個人通過武考一測!」
「什麼?」
包括班主任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張牧之與白玉蟾紛紛迷茫的看著考試專員。
班長張博濤急不可耐道:
「是我和誰嗎?」
如此一句,
惹得考試專員都有些不喜張博濤了,冷冷地說道:
「沒有你和誰,是張牧之與白玉蟾兩位同學。」
「為什麼?」
班長張博濤幾乎嘶吼了出來,其餘同學也十分詫異,班主任也聽得莫名其妙。
「我明明通過精血值測試了啊!達到了規定的1.3精血值標準,為什麼沒有我?」
面對張博濤的質疑,班主任只覺得他有些失禮,示意他閉嘴后,班主任主動緩解了尷尬:
「那就請這位教育局的老師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考試專員朗聲解釋道:
「武考一測精血值標準是1.3沒錯,不過教育局有新的規定。」
「為了更好地解決目前異世通道出現的妖魔怪鬼、妖獸的肆虐。」
「從這一屆開始,則優錄取。」
張牧之帶著所有人的疑問詢問道:
「何謂擇優錄取。」
考試專員對張牧之印象不錯,微笑解釋道:
「精血值1.3的標準只是最低標準,然後在最低標準之上,根據每個通過1.3精血值標準的同學排名。」
「每個班只有兩個名額,而張牧之第一自然是無可爭議,那位姓白的同學第二,而張博濤同學是第三。」
「原來如此。」
班裡同學這才明白過來,見如此高的標準,那些沒有通過測試的同學也都坦然多了,就連班長張博濤都被淘汰,他們的家長也不好說什麼了。
張牧之與白玉蟾聽了相對輕鬆的點了一下頭,以示慶賀,這一次難兄難弟變成了福星兄弟了。
班主任不好意思地對著班長張博濤解釋:
「張博濤啊,這個情況是教育局臨時加的,誰也沒有想到啊。」
班長張博濤垂頭喪氣,面容十分難受。
絕望之下忽的眼前一亮,猛地抬起頭嘗試著詢問道:
「那按照這個標準,很少有人能通過測試,那豈不是招不到學生了?我這成績也不算低,把我算成別的班的學生可以嗎?」
班長張博濤這種「投敵叛變」的行為雖然令眾人不齒,但是班主任在內的人都十分理解,紛紛看向了考試專員。
考試專員搖了搖頭,訓斥道:
「規定就是規定,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
「每個班只有兩個名額,誰讓你們班兩個天才。」
「另外,你也不用擔心招不到學生,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請這位同學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班長張博濤徹底絕望,心如死灰,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張牧之拍了拍張博濤的肩膀安慰道:
「班長,教育總局的老師說了,你不行,很明顯,你就是小丑。」
「……」
班長張博濤低著頭咬著牙,心裡又開始在張牧之和白玉蟾身上找原因。
如果他們兩個沒有復讀呢?
自己完全可以考上武道大學。
白玉蟾惹不起,要怪也只能完全怪張牧之這個混蛋,他若是不出現,自己也能考上。
對!就怪張牧之,這個窮酸卑賤的孤兒,憑什麼壓我一頭,搶走了我的名額?
我不服!
考試專員忽的看著張牧之道:
「張牧之同學,你過來一下。」
張牧之從座位里走了出去,同時撞開了不是好狗來擋路的班長張博濤。
看著張牧之那份囂張的氣焰,班長張博濤心中憤恨不已,已然動起了別的心思。
考試專員把手搭在張牧之的肩膀上勉勵地拍了一拍。
「張牧之同學,你以前研習過武道?」
張牧之如實道:
「只要是想要考上武道大學的學生,大家都在研習武道,我也不例外,要不然怎麼守護藍星呢。」
張牧之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麼裝逼的話,而考試專員卻更加滿意:
「有志氣!我來測試一下你的武道修為。」
「好。」
張牧之又把測試機器放在手腕,考試專員對著測試機器發出指令:
「請測試張牧之同學武道修為。」
這方世界武道境界有明確的分級:
練體三境界:丹心、鋼筋、莽夫。
練魂三境:鐵骨、英魂、武魂。
練心四境:雄姿、途遠、雄關、山巔。
每一境界又分十階段,在此之上的境界稱為歸神!
雖然每個同學平時都在研習武道,精修武修,但是因為精血值的限制都在武道大門之外。
只有被挑選進入武道大學,才算正式進入武道。
根據凌虛子所說武道不過是下九流的奇技淫巧,修仙才是上流之選。
張牧之現在是鍊氣期一階的修士,也不知道自己達到了武道的哪個境界。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
測試機器變成紫光,開始測試:
「張牧之,精血值4.0,對應的武道境界為武修鍊體三境之莽夫境一階。」
「但是武道境界測試還要求戰力,張牧之戰力並未達標,綜合評定為武道境界為煉體三境之丹心境一階。」
最先震撼的是在場同學和各個班級的班主任。
「天吶!張牧之居然早就踏入了武道,精血值早就達到了武修莽夫境一階。」
「什麼情況?即便是戰力未曾達標,但踏入了武道武修丹心境一階,可以說是萬里挑一,不對,是十萬里挑一!」
「十萬里挑一?他這種情況足可以說是武道千年不遇的奇才!整個世界除了個別人,哪個是還沒有踏入武道大學就已經是武道武修丹心境一階的高手了?」
「也就是人家打工打了一年,如果把精力放在戰力上,現在測評結果估計是武道武修莽夫境一階的大能了。」
「咱們河湟市最厲害的武道高手也不過是武道武修鐵骨境十階啊!」
班主任立刻奉承道:
「張牧之,你這個情況太驚艷了,我必須向校長請求在學校里給你立一個石像,勉勵其餘的學生,讓他們拿你當榜樣。」
其餘班級的班主任投來了羨慕的眼神,當初人家張牧之想要在他們班復讀的時候,人家還不要呢,現在可謂是追悔莫及。
考試專員十分也很震驚但感到十分奇怪:
「沒理由啊,怎麼會出現武道境界測評降級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是奇怪。」
對於這一點張牧之也很不解,按照凌虛子所說仙修必然是高於武修的,仙修的每一個境界最少要高出武道每一個境界三到四級,可是測評出來的結果竟然是武道武修丹心境一階的武夫。
「奇怪!我以為我最少是武道武修練魂三境:鐵骨境九階,怎麼才丹心境一階?不對啊!難道是我太弱了?還是太菜了?」
張牧之自言自語說的乃是實話,不但沒有挑戰性成就感,反而十分疑惑和丟人。
可在那眾學生聽來實在太過裝逼,太過凡爾賽,
這就好比一個每次考試都能考滿分的學神,在考完試后對著別人說這一次又考砸了一樣。
再看看張牧之那質疑的表情,根本不是在裝逼秀優越,此刻看待張牧之,只有仰望。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不願意表現,因為對我來說很難得的事情,人家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沒有挑戰性,沒有成就感!」
當然還有一些像班長張博濤的學生十分嫉妒,就是認為張牧之在裝逼。
「張牧之同學,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裝逼,你最厲害行了吧?」
班長張博濤帶著所有的怨氣替其他嫉妒的同學說了出來。
張牧之卻一臉真誠道:
「我是那種人嗎?要裝逼早就裝了,何必等到今天。」
「對你們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沒有挑戰性,沒有成就感。」
「你們以為我說話狂,其實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白玉蟾雖然也有些嫉妒張牧之的天賦,但還是主動替張牧之解圍道:
「我好兄弟張牧之人家多低調了,只不過人家起點高,才有這種對自己實力的質疑。」
「如果你們認為他說話是狂是裝逼,想想你們這些尖子生的嘴臉。」
「自認為是火箭班的尖子生,看不起別的班的同學,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起我們復讀生。」
「那你們往日的行為叫什麼?裝神弄鬼?簡直可笑至極。」
班裡的同學再度陷入了沉默,想一想自己平日里那一幅幅不可一世的嘴臉,張牧之這般說話確實算低調了。
而班長張博濤從質疑、嫉妒、憤恨,聽了張牧之的話后,陷入了此生最為痛苦的事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呢?
像張博濤這種人,恰巧有那麼一點天賦,夠他這種人去覬覦天才們那片殿堂。
他這種人卻沒有資格進入,在門前徘徊,隱隱約約看到殿堂內透出的光,卻敲不開那扇門。
他這種人頹然而坐,以為這就是人世界最大的遺憾,卻隱隱約約聽到殿堂內傳來一聲嘆息:
我好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