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蘇歌出現

阿七從井口跳了出去，他一直跑，不敢停歇，跑過了一片林子，趟過一條大河，跨過幾座禿山，他跑不動了，待他停下的時候，發現眼前的環境有些熟悉，正是那被清真自爆的華胥廟。

「這都是師傅設計好的，都是，都是……」

這裡的回憶充斥著他的大腦，侵佔著他的靈魂，控制著他的情緒。

他體力不支，唯一支撐著他的桃木劍也從他無力的手滑了下去，他很困，很累。

他努力睜開眼睛，他要離開這裡，他怕他的師傅找到他。

就在他即將傾倒下去的時候，他靠住了一個寬闊有力的胸膛，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他抬頭，一張熟悉的臉龐，緊張的看著他。

「凡塵，你來找我了，真好。」

阿七笑著，即使昏了過去，仍然笑著，他安心的躺在凡塵的懷裡，不再害怕。

凡塵把他帶到了就近的青山村，住在了山神廟，這裡早就被村民收拾好了，如從前一樣沒有變，唯一變得就是山神石像，換成了老華胥的石像。

阿七突然驚醒，看到老華胥的石像，驚嚇的掉在了地上。

「不要，師傅不要……」

阿七不敢抬頭，胡亂拍打著，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阿七，是我。」凡塵說著。

阿七緩緩抬頭，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又一眼石像。

「凡塵，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

阿七別過臉，凡塵對他總是那麼溫柔，他從小沒有朋友，直到遇到這個人，他從未想過能和凡塵相處的這樣融洽，讓他感覺到，身邊有人陪伴是多麼幸福的事。

漸漸的，阿七越發想保護這個男人，他逞英雄，裝堅強，故作矜持，就是想讓凡塵高看他一眼，讓他安心，可他們之間就像反過來一樣，處處保護阿七的是凡塵，給他洗衣，做野味，他越發依賴凡塵，有凡塵在身邊已經成了習慣。

「那日你出去，我讓空竹跟著你，遲遲不見你們回來，大家分頭去找你，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怎麼如此狼狽？」凡塵說。

「我，我看到空竹了，我讓他回去了。」阿七目光閃躲，怎麼可能騙過凡塵。

「阿七，你從不說謊，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空竹沒回去嗎？」

倆人僵持起來，阿七繞過凡塵，走到火堆旁，火上烤著肉，阿七揪下雞腿，徑自吃了起來。

「阿七，空竹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看見他。」

阿七說他見過空竹，眼下又說沒見過，這不讓非常懷疑才怪。

前言不搭后語，顧左右而言他。

「你去哪裡了？」

「我哪也沒去。」

「我見到你時，你通身狼狽，身上有血腥氣味，你做什麼了？」凡塵問。

好傢夥，凡塵一通問，阿七總算是明白了。

「你懷疑我！你居然懷疑我，我怎麼可能殺了空竹，我為什麼要殺人？」阿七有些激動，「哦，我知道了，你以為我像在彩鳳村一樣，暴走？」

「是，我沒有要責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對我撒謊。」凡塵說。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殺空竹。」

「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好嗎？」

「我總算明白了，你把我留在身邊是想看著我吧，為了大義，你連你師傅都可以殺，何況我呢？你怕我再次傷人，所以要看著我，

對嗎？」阿七說。

「如果，你的師傅和清真一樣，你會怎麼做？」凡塵聲音微顫，更多的是難過，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可唯獨對阿七沒有。

「我，我不知道。」

阿七跑了出去，他有些後悔，清真本就是凡塵心裡的疤，他怎麼能在凡塵的傷口上撒鹽呢！明明不願提起的事，他卻一再而再的提。

義憤填膺的情緒中，摻雜著內疚，他們之間的情誼，當真這麼脆弱嗎？

「凡塵，我該怎麼和你說！我師傅他還活著，他比清真更讓人恐懼，師傅讓我找到你，可我不能這麼做，我該怎麼辦？我想離開你，可我又怕師傅找到你，我該怎麼辦！」

這時，阿七的手掌出現一條黑色的線，一直延伸到手臂。

那種感覺很微妙，有些難受，但可以忍受。

阿七明白，蝕髓丹在發作，起初沒什麼感覺，越往後越嚴重，如果不服用解藥，他會被這蝕骨蟲啃掉所有靈力，嗑爛他的骨頭。

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他的腦海。

「我是南極山夙緣殿的暫代門主蘇歌，你一定要記住，想知道你的身世，就來找我，我等著你。」

這是在可以的慶祝會上，菲煙殿的代理門主臨走時說的話。

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貌似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他。

「不如，把凡塵帶到那去，夙緣殿是個大仙派，一定可以保護凡塵。」

打定主意之後，阿七回到了山神廟，到了廟裡之後，他發現凡塵已經不在了，火堆已經撲滅，這裡收拾的乾乾淨淨。

「凡塵，我是無心的。」

阿七滿腦子都是那些傷人的話，一直以來，他任性妄為，做事不計後果，說話不留情面，要是凡塵那麼說他，他也會生氣的。

莫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由於他的心思全在凡塵的身上，他師傅的山神石像倒沒有那麼害怕了。

「師傅，我不會傷害凡塵，我這副殘軀，你若想要，給你，不就是蝕髓啃骨，我承受得住，這條命是你救的，就當我還您了。」

阿七轉念一想，噗嗤笑了出來，沒想到，他居然會內疚了。

阿七進了青山村，一路打聽凡塵和那幾個熊孩子，線索是有，就是找不到人，每次都會撲個空。

咕嚕～

阿七摸著肚子，準備上山尋果子吃。

他找到了一棵軟棗樹，攀爬了上去，摘了一兜子果子，找了一個背陰的樹杈，啃起果子來，時不時有松鼠前來討果，都被他一一哄走了。

「這麼小氣，一點愛心也沒有呢！」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對面。

阿七警惕起來，他看見對面樹上坐著一個男子，與他的距離較遠，高度卻是持平。

這個人，他見過。

蘇歌。

「我等了你很久，你都不來，沒辦法我只有來尋你了，別這麼看我，見不到你，我是吃不下睡不著的，哼我生氣了，快點哄我！」蘇歌故作生氣，那傲嬌的模樣就像個小孩子。

阿七被這一幕噁心的差點吐了，那麼大個人居然和他撒嬌賣萌，況且他們一點也不熟，這麼做，真的好嗎？

「我能帶一個人嗎？」

「為什麼要帶人？」

「我想保護他，我想把他藏起來。」

「他在哪？」

「我把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