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道討伐檄文
桓府,韓正權帶著一男子,匆匆進入大廳。
「桓相,皇上威脅下官,將劉萬忠送進宮,現在也未還回。」
桓玄眉頭一立:「皇上威脅你?」
韓正權點點頭:「怕是受劉妃的指使。」
另一個面帶恨意的中年男接道:
「皇上,後宮妃嬪也敢插入政事,唆使皇上。日久,對桓相大事不利。」
「你還好意思說?」桓玄怒瞪:
「你兒子竟干出那種丟臉之事,你宋家不要臉,我還要臉。」
宋估沒敢狡辯,看向韓正權。
「桓相,這事對我們並無壞處。現宮裡有一后兩妃。要是能一個個除去?小姐她?」
桓玄怒氣頓消:「劉萬忠那邊如何?」
「已招供,並簽字畫押。只是進宮,難保他不會改口供。」
「改口供?」桓玄冷笑:
「已簽字畫押之事,豈是他說改就能改的?讓仲文跑一趟,將劉萬忠押回大牢。」
……
王神愛難得抽出時間,三女同在。司馬宗恨不得再生出一隻手,好將她們全抱住。
「山前閑看月,棧外一騎塵……」
「這些都是陛下所作?」
王神愛兩女沒敢相信,謝青青現在看司馬宗的眼神,也帶著十二分滿意和愛慕。
「全是,陛下這些詩,兩位姐姐可曾在哪裡聽過?」
兩女齊搖頭,王神愛說:
「前人要是有這些詩,早就名動天下。陛下之詩,隨便一首拿出去,足以勝過任何人。」
悶悶不樂的劉玉,也大讚司馬宗。
「陛下可否教教我們?」
司馬宗覺得麻煩來了,讓他抄襲些大作還沒什麼,教人他沒那本事。
還好,一太監來報:
「陛下,殷仲文殷大人求見。」
「殷仲文也是詩人,他那些詩在陛下的面前,一文不值。」
劉玉貶殷仲文時,臉上滿是怒火。
司馬宗正覺奇怪,王神愛解釋:
「殷仲文是桓相姐夫,為桓相出謀劃策,深得重用,陛下萬不可得罪。」
一個身瘦臉長的中年男,被太監領進來:
「皇上,臣奉桓相之令,前來帶劉萬忠回大牢。」
劉萬忠現在已下去,為明天的事做準備。
就算沒事,司馬宗也不會交人。
「奉桓愛卿之令?那你奉朕之令回去。給桓愛卿說,明日朕會將劉愛卿帶去朝堂。」
殷仲文很有深意看了三女一眼:
「皇上如此做有違朝綱,就不怕有人說受三位娘娘唆使?後宮干政,可是大忌。」
司馬宗倒沒什麼,見三女嚇得玉臉蒼白,殺意暴漲。
「唆使之人有,非她們,那人還讓朕做了件事。」
殷仲文好奇問:「何事?」
怕有些事不按歷史來,司馬宗首先想到的是保命。
現在被逼急,想到一個比較冒險的辦法。
「那人讓朕寫了十道討伐桓愛卿的檄文,已讓忠心之人帶離建康。」
「一旦朕有事,那些檄文,就會送到劉裕等人手裡。」
旁邊幾個太監也驚呆,不知司馬宗發什麼瘋,敢說這些?
殷仲文被這消息震得天昏地暗,這招太高明,他也相信不會是三女唆使。
桓玄才入主建康,翅膀還未硬,就算對付劉裕一人也夠嗆。
一旦那些檄文被傳到八方,桓玄再是頭獅子,也會被撕成粉碎。
「誰指使皇上這樣做?」
「此事只有朕知道,朕已發過誓,絕對不能說。」
「這是朕最後的保命手段,就算你們刑逼朕,大不了一起死。」
殷仲文已沒心思問劉萬忠的事,匆匆來到桓府。
「桓相,有人唆使皇上寫下討伐你的檄文。」
殷仲文說完,桓玄身子一晃,差點暈過去。
「此事何人所為?」
「皇上沒說,臣估計,可能是謝瑤等人。」
桓玄眼中的殺意,比司馬宗更盛。
「備轎,進宮。」
「沒用,皇上已發過誓,他現在絕不會說,只能徐徐圖之。」
大廳有好幾人,一個身材高壯的壯年男說:
「皇上現在所要,不過是保劉萬忠的命,我們放劉萬忠一馬就是。」
壯年男叫譙子明,是桓玄手下大將,比宋估更受重用。
另幾人點頭附合,這事太嚴重。
相比宋估的喪子之仇、甚至幾個娘娘,都不足為重。
殷仲文不愧是恆玄的頭號謀士:
「這事猶如架在我們頸上的刀,我們一昧受其威脅,將會一事無成。」
「他們的底線不是劉萬忠的命,是皇上。」
桓玄不解:「仲文之意,我們仍不放過劉萬忠?」
「不錯,但要依理依規來。要讓任何人,抓不到把柄。」
「最好激怒皇上,要讓皇上成為昏君、暴君。到時他的檄文,能值多少錢?」
眾人恍然大悟,司馬宗這手做得太絕,如一把架在頸間的刀。
現在桓玄打不得司馬宗,更殺不得,已無更好辦法。
只有將司馬宗搞臭,讓天下人對司馬宗失望。
那時他再有百張檄文,也沒鳥用。
桓玄一拳砸到桌上,恨聲說:
「讓黃宇嚴密監視他們,要絕對掌握宮裡的一舉一動。一旦知道是誰的唆使,我要滅他九族。」
……
月上東樓,燈火幽幽。
卧室,一張秀麗小床,被一籠粉紅帷帳籠罩。
司馬宗枕在床頭,抱著劉玉大半個身子。
這動作不知過了好久,一點不感覺到累。m.
「陛下,你真能救爹爹嗎?那宋估是桓玄手下頗得重用的將領,桓玄不會不管。」
這問題,劉玉已問好幾遍。司馬宗捧著她的臉:
「只要我高興,我隨時可以弄死他們。先和他們玩文的套,文的不行再來武的。」
司馬宗沒說錯,就算桓玄,也不過是一拳頭的事。
但殺了的後果?他絕對無法承受。
不到最後一刻,司馬宗絕不會那樣做。
劉玉聽得憂心更盛,王神愛並未說司馬宗會武藝之事。
「陛下萬不可為妾身如此,陛下就是臣妾的天,妾身只要陛下平安。」
司馬宗十分感動,將劉妃整個人抱到身上:
「沒事,我不會衝動。你放心,他們鬥不過我。」
司馬宗嘴上說不衝動,體內已獸血沸騰。
劉玉這樣的女人,一看就是溫柔多情型。
現在楚楚動人的臉上,多了不少憂傷。更讓人忍不住,想將她完全佔為己有。
感覺到司馬宗有些顫抖的身體,和極具侵略性的雙手,劉玉將頭埋在司馬宗胸膛。
「陛下要是?臣妾願侍候陛下。」
……
司馬宗起來,天還未亮。
劉妃侍候他穿好衣服,幾個宮女太監,帶著他來到一座大殿。
大殿被幾排燈籠,照得纖毫比露。
左文右武,幾十號人,和夢中的場景很相似。
桓玄在左首,擺放一張椅子,坐得十分坦然。
現在不是夢,司馬宗非常不爽。
簡直比電視劇里的權臣還要囂張。
桓玄的腦袋,在司馬宗腦海里,已掉落幾十次。
現在只能在腦海里過過癮,一個中年男率先站出來:
「皇上,司馬道子餘孽張處等人,已逃向下邳,投劉裕去了。」
司馬宗哪知什麼張處?但他知道一件事。
平時這些事,許多人直接問桓玄。
在那些人眼裡,他彷彿是尊太上皇,只是個擺設。
難怪有些人一臉驚訝,復了奏事的人幾眼。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處理?」
桓玄連站起來也省了:
「皇上可下旨,劉裕收留反賊,定是他們的同黨。罷了他的官職,派人將他押送進京。」
「不可,」一個臉瘦眼大、長得很精神的老頭站出來:
「劉將軍功勛卓著,且忠於朝廷,不可輕待。可傳旨,讓他交出那些人即可。」
司馬宗對這老頭有印象,謝瑤,謝青青的堂伯,謝安之子。
他還未開口,殷仲文接道:
「如果忠於朝廷,豈會收留反賊?皇上如果不秉公辦理。只怕這種事會越來越多,朝廷威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