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糊塗君主糊塗臣
朝堂爭吵起來,結果桓玄這邊完勝。
一共六十人,桓玄這邊佔四十,謝瑤那邊僅有十餘人。
另有八九人當吃瓜群眾。
司馬宗第一次臨朝,感覺很新鮮。
大家好像有默契,並不像罵街那樣死纏爛打。
謝瑤那邊說敗,鬱悶閉嘴。
然後和大家一樣,全看向司馬宗,等待他最終裁決。
「此事是桓相要處置劉愛卿,謝大人不同意,是不是這樣?」
大家鄙視司馬宗一眼。「正是如此。」
「那好,」司馬宗說:
「傳旨,就說桓相下令,劉裕收留反賊,要罷他官職,並派人將他押送進京。」
朝堂眾人,集體石化。
劉裕豈是輕易之輩?氣吞萬里如虎。
內平孫思起義,消滅桓楚、西蜀及盧循、劉毅等勢,最後建立宋朝。
結束東南百多年戰亂,是東晉百年以來第一人。
要不是死得早,一定能統一中原。
桓玄當政,尚不敢輕易得罪。
此命令一旦下達,兩人非火拚不可。
大家仍不懷疑司馬宗,他們認為,這種糊塗話,也只有傻子才說得出來。
「不可,如此命令,豈能以桓相的命令發?應當皇上頒發聖旨。」
殷仲文說完,大半人點頭附合。
司馬宗看向謝瑤,說得毫不客氣:
「你們要怕,那就讓謝大人下令,讓劉裕交出反賊,不加追究。」
眾人又是一呆,大家不知說什麼好。
謝瑤倒沒拒絕,雖有違祖制,起碼能和平解決。
「臣遵旨。」
沒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司馬宗大手一揮:
「宣劉愛卿上殿。」
劉萬忠來到大殿,再次將大家驚呆。
此時的劉萬忠,只一個慘字了得。
滿臉血痕,白衣上有更多血跡,十分醒目。
帶著鐵銬鐵鏈,一步步走到大殿中間。
空曠的大殿,回蕩著沉重的鐵鏈聲。
「臣劉萬忠,拜見皇上。」
聲音也能聽出,滄桑的憔悴。
「愛卿平身,你將命案事發經過說出。」
「臣前幾日晚,在昌隆財坊賭博回來。路遇兩蒙面歹徒,持刀將臣馬車攔下。當時只有臣和馬夫劉松,臣驚恐萬分……」
司馬宗很滿意劉萬忠的表現,他吩咐的那些,劉萬忠很好表現出來。
說得字字帶血,聲聲帶淚。
外表加影帝級的表演,連桓派一些人也同情心大起。
宋估也在,氣得大爆粗口。
「你它娘的胡說八道,我兒在半路遇上你,和你爭吵起來。你說不過理,下狠手殺了我兒。」
劉萬忠抹了把淚:「真要如此,你們為何要毒打逼供,非要我簽字畫押?我受刑不過,只好答應。」
見劉萬忠將畫押的供詞也推翻,韓正權趕忙頂上:
「這就是劉萬忠的供詞,臣可以發誓,臣絕對沒逼供。」
「沒逼供,他身上的傷從哪裡來?」
司馬宗一句話,問得大家啞口無言。
「馬夫劉松也來了,他可作證。你們那邊另一歹徒來沒有?」
司馬宗反正裝的渾人,不介意說渾話,聽得眾人無語。
另一歹徒叫陳剛,有桓玄為靠山,真敢來大殿作證。
結果各有一個證人,爭論半天,說得都有理。
桓玄退一步。
「此事誰也無法證實,先將劉萬忠押回大牢,擇日再審。」
司馬宗很意外,桓玄還敢抓住劉萬忠不放。
「桓愛卿要偏袒宋家就明說。既然誰也無法證實,為何要將劉愛卿押回大牢?」
今日不止是宋佑氣,桓玄也一肚子怒火。
「嫌疑人不抓入大牢,難道要放了不成?」
「劉愛卿這樣的嫌疑人,和其它不一樣。他是朕的國丈,既然無法定罪,應享有居家安置之權。」
……
桓府今日的人更多,十來人,桓玄滿臉怒火。
「沒想到,被那傻子給糊弄過去了。大家覺得,那傻子和平時是不是不太一樣?」
桓玄一怒,直接叫司馬宗傻子。
他們要想去掉檄文的威脅,就要讓司馬宗將那些大軍閥得罪遍。
沒想到司馬宗以如此渾的辦法,輕鬆化解掉。
眾人點頭附合,韓正權說:
「我們真沒刑訊逼供,看樣子,皇上背後有高人。」
「一定有高人,此人非常聰明。說不定,就是唆使皇上寫檄文之人。」
眾人深以為然,司馬宗的表現雖和平時不一樣。
演技太好,暫時只看出他背後有人。
譙子明說:「謝瑤老奸巨猾,莫非是他?」
殷仲文考慮片刻:「不一定,謝瑤做事小心。如果他真這樣做,定不會再待京城冒險。」
「莫非是周孝禮?」
「周孝禮雖有此膽量,想不出這樣的計劃,除非有人在後面指點。」
一時,大家說出好幾人,都不是很理想。桓玄很不滿:
「明日再試,我不相信,他次次都能過關。」
沒過一會,跑來一男子:
「桓相,宋將軍帶人,去劉萬忠府上,說要滅了他全家。」
「這個廢物,盡給我添亂。」桓玄再添一怒。
「去攔住他,敢壞我大事,休怪我無情。」
……
謝瑤府也有一群人,正在哈哈大笑:
「沒想皇上平時不處理事,處理起來如此乾脆直接。桓玄此時,怕是一肚子的火氣。」
說話的中年男叫衛興,是保皇派骨幹。
謝瑤面色凝重:「他們表面上還政於皇上,其實想借皇上之手,對付劉將軍等忠臣。」
「球度說得是,」一個高大的老頭附合:
「無論能不能成功,一旦那些人對朝廷失去忠心,我大晉休矣。」
老頭名周孝禮,字君佑,保皇派骨幹。
「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高興完,有些人開始擔憂。
「皇上今日不過以運氣過關,這樣的運氣,不是常有。萬一他答應桓玄,我們能如何?」
眾人頗為沮喪,司馬宗表現雖好,在大家看來,仍是傻瓜一枚。
周孝禮看向謝瑤:
「有些事,可以借謝娘娘之口,提醒皇上。大家注意到沒有,皇上比起以前,膽子要大得多,更清醒。」
「周大人說得是,以前皇上什麼都無所謂。現在不但願處理事,還敢觸犯桓玄。」
謝瑤緩緩點頭:「歲數越來越大,清醒些也正常。提醒他的事,我會去處理。」
……
夏陽如火,大地一片亮堂。
春色不減的御花園中,司馬宗左手抱著謝青青,右手抱著劉玉,說不出的幸福。
比起司馬宗,兩女更幸福,特別是劉玉。
「爹爹說了,以後不再賭博。陛下對我劉家恩重如山,臣妾不知該如何報答。」
司馬宗聽得心痒痒,將兩女一緊:
「今晚你們一起侍候我如何?」
「陛下好壞,」謝青青紅著臉:
「陛下才有起色,怎可做荒淫無道的昏君?」
司馬宗見劉玉低著腦袋,並未拒絕,據理力爭。
「這是恩愛,哪是什麼荒淫無道?我知道一國皇帝,有幾十個妃嬪。每晚,大家共床而眠,恩愛終生。」
謝青青捂嘴輕笑:「哪有那樣的國?再說就算?就算那樣,也沒那麼大的床。」
的確沒那樣的國,那國出自於司馬宗的夢想。
「床的事不用擔心,我讓人重新做一張那麼大的床。」
「陛下萬萬不可,」劉玉生怕司馬宗做傻事:
「就算要臣妾們侍候,也不需要那麼大的床。」
司馬宗聽得大爽,在兩女臉上狂啃一通。
這樣的生活,比司馬宗的夢境還爽。
天熱,專門有人打傘。還有兩個宮女,在一旁替他們扇風。
「我們去找神愛,看看她在做什麼。」
三人走到一座假山前。突然從後面出現兩人,將司馬宗看得目瞪口呆。
「陛下,左邊那人是禁衛統領黃宇。他是桓玄的人,陛下在他面前,不要亂說話。」
「他旁邊之人叫桓豹,桓玄之子。兩人常在宮裡,做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