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路上寧為霜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寧學勝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父親和老東家,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彷彿感受到身旁人的害怕,程小叔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霜霜,不怕。」
每次程小叔這樣對她笑的時候,寧為霜都會覺得心裡一熱。
她早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有你保護我,我什麼都不怕。」
寧家住的小區也算高檔,但見過程家堡之後,再看這裡多少還是有些寒酸了。
車子開進小區停車場,程小叔便皺了眉頭:「霜霜以前就住在這裡嗎?」
寧為霜點點頭:「嗯。」
的確,寧家能嫁進程家,實在是高高攀了。
程昱淵能親自上門,也算是給足寧學勝面子了。
從電梯里出來,寧為霜敲開了大門。
開門的正好是她媽媽。
一看到是寧為霜,當即冷了臉色,也不看身後還跟著別人,抬手就打了下來:「你這個賠錢貨,你竟然敢逃婚!你忘了怎麼答應過我的?」
寧為霜白白挨了這一下,腦子裡一陣嗡鳴聲。
程清江沒有防備,眼睜睜看著她挨打,心疼又氣地一把將寧為霜攬進懷裡,瞪著寧媽媽:「你是誰!為什麼要打霜霜!」
寧媽媽看也沒有看清,張口就回道:「我自己的女兒我打就打了,關你什麼……」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寧媽媽便被程清江突然陰狠下來的眼神嚇得一滯。
連身旁的寧為霜,都被這眼神嚇住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程清江嗎?
「我沒事,媽,這是清江,程嘉樹的小叔。」
顧及到程昱淵還在場,寧為霜趕緊解圍,免得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程家沒有派人來說過寧為霜的婚事,但她在婚禮上被新郎的小叔劫走的事情寧媽媽是知道的。
「這就是……」
寧為霜打斷她媽媽:「先讓他們進去,程叔叔也來了。爸在嗎?」
寧媽媽趕緊讓開身子:「在,快請進來。」
程清江護著寧為霜,率先走了進去。
程昱淵跟在身後,淡淡地掃了一眼寧媽媽。
下人打扮,倒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胚子。
寧為霜的底細他早已經打聽清楚,知道寧為霜這些年在寧家的處境並不好。
但是沒有關係,以後是他的兒媳婦兒,該有的面子,都會替她掙回來的。
寧為霜從來沒有看到寧學勝對她這麼熱情過。
看她的眼神彷彿她是一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
「程先生,你看,還麻煩您親自走一趟。您派人跟我通個信,我就來府上親自拜訪了。」
寧學勝一副狗腿子樣,這也是寧為霜從來沒有見過的。
程昱淵翹著二郎腿:「畢竟是兩個孩子的親事,該走的流程還是該走一下的。這裡備了一份薄禮,不成敬意。」
身後的兩個保鏢把手裡的箱子擺在茶几上,然後輸入密碼,當著寧學勝的面打開。
一沓又一沓的美金。
寧學勝的眼睛都亮了。
「這只是今天的見面禮,霜丫頭的聘禮如果細節沒有問題,我會派人送到府上,另外,還有城東區的月光廣場會記在霜丫頭的名下。」
程昱淵淡淡道,「還有范城區的幾套寫字樓,不知道您是否滿意?」
寧學勝的腿抖了抖,就差要給寧學勝跪下了:「滿意,滿意,程先生果然很有誠意。」
寧為霜心情複雜地看看程昱淵。
從一個被迫替嫁的下人,突然變成身價好幾個億的豪門太太。
這餡餅也太大了,她要被砸暈了。
她很想說她不值這個價啊,不用這麼破費了真的啊。
相對於寧學勝的激動,程昱淵顯得格外冷漠:「霜丫頭嫁過來,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她受委屈。」
寧學勝連連點頭:「那是自然,程先生金口玉言,小女能嫁過去是她的福氣。」
程昱淵點頭:「那就好,挑個時間吧,給兩個孩子辦婚禮。」
寧學勝臉上寫滿了迫不及待:「時間您定,定好了通知我們一聲就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角落裡偷聽的寧白露突然沖了出來。
她一臉癲狂:「程先生,她是個冒牌貨,我才是真正的寧家大小姐,原本跟寧家有婚約的是我才對!是她迷暈了我搶了我的婚紗,還陷害我!您不能被她騙了啊!」
寧白露這一番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明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嫁程嘉樹,還威脅寧學勝說要跳樓。
現在跳出來說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後悔了?
寧為霜眼神冷冽下來,不想嫁就逼著她嫁,現在反悔了,又來這樣污衊她,這是什麼道理?
「程先生,她只不過是我們家的下人,怎麼能嫁到程家去,她不配!新娘應該是我才對!」
寧白露自顧自地說著,她頭髮散亂,臉色蒼白,細長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很是憔悴。
在場眾人的臉色越來越沉。
寧學勝終於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氣地站起來擋在寧白露面前:「你胡說什麼呢!霜霜一直是你妹妹,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還不趕緊給我回房去!」
寧白露瞪著寧學勝:「爸,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寧學勝連忙出聲打斷:「住嘴,張媽,還不把她給我拉下去!」
張媽就是寧為霜的媽媽。
剛才一直不聲不響地站在後面,聽到這裡匆忙應了一聲,上前抓住寧白露的胳膊:「大小姐,先回去吧,聽老爺的話。」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張媽臉上。
張媽沒有防備,被打地別過臉去。
寧白露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低賤的下人,也配碰我!」
雖然確實對媽媽有怨恨,可寧白露這樣當眾欺負她,寧為霜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她扶過張媽,冷冷地瞪著寧白露:「你別太過分了,我媽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憑什麼打她!」
「憑我才是寧家的大小姐!你以為你搶了我的位置,就能揚眉吐氣了嗎?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寧家的下人,是我踩在腳底下的狗屎,你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