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勤能補拙

紀星澤比不少人來劇組都要早一點，其他主要演員都還沒有到，只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在整理拍戲用的道具。

由於昨天紀星澤表現良好，還有人和紀星澤打招呼。

小李笑眯眯地道：「早上好，今天來很早啊。」

「早上好啊。」

紀星澤居然有些受寵若驚，昨天工作人員都是避著他走的，好像他就是個會吃人的洪水猛獸。

「紀少，您今天來這麼早啊！」

紀星澤手裡端著一杯豆漿，他剛嘬了一口，有個人從他身後湊過來，顯得和他十分熱絡。

他蹭到紀星澤的胳膊，還好紀星澤穩住，才沒有把杯里的豆漿灑出來。

紀星澤抿嘴，有點不開心，「你是？」

「我是程志文，紀少你不記得我了，」程志文是很端正的長相，對著紀星澤有些諂媚的模樣，就沖淡了他五官的周正，「我們之前還聊過的，您忘記了？」

程志文擠眉弄眼，「您和我說你來是為了林哥。」

這誰都能看出來原主來花錢進組，是追著林塵來的。

紀星澤沒想到，他還到處和人宣傳。

紀星澤臉一熱。

「還是我給您出的主意，讓你多纏著林哥。」

「林哥現在是不是記住你了。」

程志文上一次在紀星澤這裡瞎說了幾句話，得到了點好處，現在又來套套近乎。

原來「紀星澤」一直纏著林塵，是這個人給的建議。

要知道，林塵被原主纏的，把原主的微信都拉黑了，也虧林塵脾氣好。

是記住了，拉黑了。

紀星澤氣鼓鼓，他沒有說話，想聽程志文接下來想幹什麼。

程志文以為紀星澤又被他忽悠到了，說，「劉導前天在片場一點面子都不給您，您幹嗎不直接撤資，專門給林哥拍一部劇，林哥肯定會對您刮目相看，到時候……」

他擠擠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紀星澤順著他的話，裝作很猶豫的樣子，「這樣不太好吧。」

程志文看他上鉤，趕緊接著道：「娛樂圈誰不想要好的資源，您自己投資，不就可以直接當主演，您和林哥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我也不要多，您看在我給你出主意的份上，隨便給我一個男二男三的角色，我都不挑的。」

程志文洋洋得意，小少爺投拍一部劇，必定是大製作，到時候混個臉熟想不紅都難。

程志文現在在劇組裡，就是個將將能排上號我男□□號角色，現在獅子大開口就要男二男三，還說自己不挑。

紀星澤眉頭皺著，這個人是把他當做冤大頭嗎？

紀星澤心裡多了個想法，道：「可是我不喜歡林塵哥，我現在比較喜歡顧影帝怎麼辦？」

「什麼？」程志文一驚，顧行川可不太好搞，他現在犯難，有點埋怨小少爺，果然是富家小少爺，前幾天還追的人家滿城風雨，現在一天就變個樣。

顧行川一出道，合作的都是名導，新聞上也幾乎不會出現顧行川的緋聞，他的私生活也很隱蔽，在這個狗仔無孔不入的娛樂圈，一看就是大有來頭。

「你沒有辦法了吧。」

紀星澤當然知道一般人是不敢得罪顧行川的，也沒有人能用錢砸動他，他才敢直接拿顧行川堵程志文的嘴。

「也不是不行，」程志文聲音放低，「我認識一個朋友，有一種好東西……」

紀星澤臉色一變，他以為程志文頂多有一點走捷徑的小聰明，怎麼也沒想到程志文還有這種亂七八糟的門路。

「回來您把顧影帝騙到酒店，神不知鬼不覺。」

程志文想的好，是紀星澤把人騙過去的，成功了他得到好吃，失敗了他也不吃虧，怎麼也找不到他頭上。

紀星澤擰眉，「噁心的想法！」

程志文愣了一下。

「你別讓我看見你了。」紀星澤看他這麼熟稔，不知道有沒有用這種方法禍害過別人。

紀星澤轉身走，程志文不甘心地追上去。

「我還可以相信其他辦法，紀少。」

「不用。」

紀星澤狠狠瞪了他一眼，奶凶奶凶的，沒有什麼威懾力。

旁邊傳來一身輕笑。

顧行川不知道來多久了，他站在那裡一直沒出聲。

紀星澤結巴，「顧……顧影帝，你什麼時候在的。」

顧行川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在你說喜歡我的時候吧。」

紀星澤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從耳尖一直蔓延到臉頰。

「我……」紀星澤咬了下嘴唇，不知道怎麼解釋。

顧行川說：「沒關係，我允許你喜歡我。」

紀星澤臉上還沒消退的紅色又艷了一分。

「走吧。」顧行川道，「今天有我們倆的對手戲，我們倆對對戲。」

「哦哦，好。」

紀星澤乖巧答應，亦趨亦步地跟在顧行川後面。

顧行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程志文。

程志文感到心涼。

紀星澤抬頭盯著顧行川的後腦勺，他抿抿嘴不知道怎麼解釋。

「想說什麼啊，我後腦勺都快被你盯穿了。」

顧行川轉過身，語氣帶著調侃。

紀星澤手指絞在一起，窘迫道；「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哦，」顧行川拉長聲音，「你不喜歡我？」

紀星澤猛搖頭，「沒有啊。」

顧行川嘴角微彎，怕把人逗狠了，「行了，腦袋都搖暈了，我都聽到了。」

「你聽到了，」紀星澤瞬間像是找到同盟，「他好討厭啊。」

紀星澤想說點難聽的話，腦子裡罵人的辭彙匱乏，在腦子裡繞了一圈才憋出這句話。

「很討厭。」

顧行川沒有反駁。

「你手裡的豆漿是不是都涼了。」

紀星澤才想起來，他捧著喝一口，「還行吧，不是很涼。」

「嗯，先去化妝，馬上我們對對劇本。」

紀星澤點頭，「那我先去化妝了。」

紀星澤雖然不是主要角色，劇組還是專門給他配了一個化妝師。

「悅姐，早上好。」

比起其他忙忙碌碌的化妝師，紀星澤的化妝師要閑很多，畢竟沒有人敢問小少爺借化妝師。

衛悅一連兩天接收到紀星澤的問好，昨天劇組裡又一直在八卦小少爺，她相信紀星澤是真的被劉導給打醒了。

「早上好。」衛悅態度好了不少。

紀星澤今天的妝很簡單，他並不需要畫一層油彩。

「為什麼沒安排好化妝師？」

「沈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誤，現在我立刻去幫你找。」

「希望你們快一點。」

紀星澤換好長袍，外面亂糟糟跑來跑去的聲音，還有呵斥聲和道歉聲。

「外面怎麼了？」紀星澤問。

「紀少，」突然有個人扒在化妝間的門口，小心翼翼，「您能不能把悅姐借給我啊。」

他心裡也不是很有底氣，都是紀星澤變好了，他才敢來試一試。

紀星澤點頭，「我已經畫好了，你問問悅姐吧。」

「悅姐。」那人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

「那我過去了。」衛悅說。

衛悅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單曼曼正好進來。

紀星澤還想著程志文所說的話，既然他有這個想法，就很可能付諸行動過。

「曼曼姐，你能讓聞晴姐幫我查一下程志文這個人嗎？」

單曼曼說，「好，我馬上去。」

「謝謝曼曼姐。」

紀星澤記得要和顧行川對戲，抱著劇本去找顧行川。

顧行川已經換好衣服，他穿著黑色長袍，隱隱還綉著金線的暗紋，墨色的長發用玉冠束起，他嘴唇綳成一條線，已經有劇里那個陰鬱皇子的感覺。

「顧影帝，等很久了嗎？」

紀星澤一路小跑，生怕顧行川等久了。

顧行川笑意從眼底浮出，「沒有等很久，過來對台詞吧。」

紀星澤規規矩矩坐好，手擺在腿上，一幅好學生的模樣。

「別緊張。」

顧行川發現，只要紀星澤演戲整個人就綳很緊。

紀星澤也知道啊，但是他放鬆不下來，演戲就不在他擅長的領域。

顧行川攤開手掌，掌心上放著幾顆糖，糖紙的顏色五彩斑斕，和顧行川這身衣服很不搭。

「喜歡吃糖嗎？」

紀星澤捏了一顆，塞進嘴裡，清新的橙子味在嘴裡散開，「謝謝。」

「你都拿去吧，」顧行川把糖放在紀星澤面前的劇本上，「都是我小堂妹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紀星澤把糖紙疊成一個小方塊，他現在穿著戲服，就把和剩下的糖一起揣進口袋裡。

藏東西的小倉鼠。

顧行川在心裡念了一句。

紀星澤怕嘴裡含著糖不好說台詞，小虎牙磕在水果糖上「咔哧咔哧」響，裡面流出酸酸的夾心。

最後的糖渣咽下去，他舔舔上顎，還有股濃濃的橙子味。

「我們現在對詞嗎？」

「開始吧。」顧行川抬抬下巴，示意他先開始。

紀星澤記憶力好，台詞背出來都一點也不磕巴，就是沒有什麼感情。

顧行川語氣沒起伏，「你是在背課文嗎？」

紀星澤脖子一縮，「我，我在試一遍。」

「演戲不是只背台詞就行了，」顧行川抽過他的劇本，「你要把自己代入嵇青的人生，你可以試試做個人物小傳。」

「林塵就不錯，他挺有天賦還夠努力，你多和他學習一下。」

當然了，林塵可是你未來的男朋友，你倆以後要並肩站在娛樂圈的高峰的。

紀星澤在心裡默默地想。

紀星澤沒做過這些準備，他趕場子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時間做這些額外的事情。

「我回去就做。」

「勤能補拙。」

紀星澤吸吸鼻子，顧影帝是再說他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