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痛說家史

李就拎著禮物走到客廳里。蘇雲雷正在給蘇雲翼看他買的一堆小零食。

「看，都是你愛吃的。」

「哥……」蘇雲翼yù言又止。蘇雲雷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把蘇雲翼的話給堵了回去。

「大哥，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李就調節了一下心情，把禮物朝蘇雲雷遞過去。反正他什麼都知道了，這下也不用再掩飾什麼了，看他怎麼說吧。李就想到這裡，心裡反而平靜了。

「好，謝謝你了。」蘇雲雷起身接過禮物，放到了桌子上。「坐吧。」沒有冷言冷語，沒有置之不理，情況比李就想的要好很多。

李就本想坐到蘇雲翼旁邊，想了想，還是坐到了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褚伯伯找我談過了。」蘇雲雷審視了李就一會兒，冒出這麼一句來。

原來如此。李就點了點頭，聽他繼續往下說。

「我不反對你和我妹妹好，也不反對她嫁給你。」

謝天謝地！李就長出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蘇雲雷搶先說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不管什麼條件，只要是我李就辦得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就拍著胸脯保證。

「我們爸媽的事，雲翼和你說過了嗎？」

「還沒有。」李就說著看了蘇雲翼一樣，繼續對蘇雲雷說：「我一直挺想知道的，但是我也知道，這是雲翼心中的一塊瘡疤，我想等她自己告訴我，所以一直也沒問。」

「嗯……」蘇雲雷點點頭，對李就的做法表示了贊同。「那麼今天我就和你說說吧。」

「哥……」蘇雲翼擔心的看著哥哥。

蘇雲雷拍了拍她的手。「沒事，這麼多年了，哥也慢慢的緩過來了。以前哥心裡總有這塊心病，做事比較偏激，爸媽走了，哥也沒照顧好你，那時候哥不懂事，光想著自己，沒考慮到你。這些年我也在反思自己，但總是太忙，你也總是忙，我一直沒機會向你道歉。二雷子，你不怨哥吧。」

「哥……」蘇雲翼握著哥哥的手，眼中淚光閃閃。「我不怨你，我怎麼會怨你呢。只要你能解開這塊心病，我就心滿意足了。」

蘇雲雷替妹妹擦去了眼淚，摸了摸她的頭。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他們兄妹都不是。通過眼神的交流，蘇雲翼能感覺的出，哥哥的確是變好了，眼神中再沒有那麼多仇恨，甚至是瘋狂了。但是他的神態里還是透著一股深深的內疚和自責。

「哥，爸媽的死和你沒關係，你別再繼續折磨自己了。你看你瘦的。」蘇雲翼摸著哥哥青筋畢現的手說。

蘇雲雷點點頭，沒說話。他這些年沒少琢磨爹媽的事。他也知道其實父母的死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長久以來的情緒成為了一種慣xìng，不是一時半會能剎得住車的。

他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兩根煙，遞給李就一根，自己點上一根。吞吐著煙霧，蘇雲雷陷入了過去的痛苦回憶之中。

「我父親是個普通人，母親是個智者。她研究的是一個絕密項目，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項目的全貌，但是我無意間聽我媽在電話里說過，是與靈魂方面有關的。」

「和我母親一起進行這項研究的有兩位魂師，褚伯伯和他的一個最有才華的弟子。這個人叫梁東星，當時非常有名，名頭甚至一度蓋過了他的師傅。他曾經追求過我母親，被她當場拒絕了。後來在研究當中，他和我母親產生了分歧，我媽認為他研究的動機不良，要把他從研究小組中踢出去。當時褚伯伯非常相信梁東星，還為他說過話，但是當我母親把一些證據給褚老看過之後，褚老也站到她一邊，堅定的把梁東星從研究小組當中開除了。」

「梁東星心有不甘，有一天趁褚伯伯不在，找上我母親，索要研究當中的一些成果和關鍵數據，被我母親拒絕了。後來梁東星幾次三番sāo擾她，並且阻撓研究。我母親無奈之下，告訴了褚老。褚老知道這件事之後，加強了對研究小組的jǐng衛，並把梁東星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威脅要廢除他的能力，讓他停止在這種行為。」

「開始梁東星沉寂了一段時間，讓大家放鬆了對他的jǐng惕。後來他突然間綁架了我，用我來要挾我母親，讓我母親交出他想要的東西。我媽答應了他，用她和我父親兩人把我換出來了，但是等我安全了之後，我母親拒絕交出任何東西。梁東星惱羞成怒之下，竟然對二老使用了搜神法，折磨他們的靈魂。但是我母親直到被他折磨的魂飛魄散，也沒透露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來。我父親只是個普通人，本來也不知道關於研究的事情，梁東星為了泄憤，竟然把他的靈魂附到了動物身上，放了回來。褚伯伯雖然出手相救，但是我父親的靈魂已經破碎了，留下了幾句遺言，就魂飛魄散了。」

說到這裡，蘇雲雷已經是淚流滿面。一旁的蘇雲翼也聽得呆住了，好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聽說。

「雲翼，有些事哥沒告訴你，當時你太小，哥怕你聽了受不了這個打擊。現在你知道哥為什麼那麼恨這些該死的靈能者了吧！我以前每次想到發生在爸媽身上的事，就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靈能者全部抓起來殺掉！我當時認為，這些人cāo縱別人的靈魂，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都是非正義的，是邪惡的。但是後來我慢慢的想開了，我的想法太偏激了。好人壞人哪裡都有，看事情不能這麼狹隘。尤其上次褚伯伯找我談過之後，我徹底想開了。你不就是褚伯伯救回來的嗎？靈能者雖然殺了不少人，但是也救了不少人那。現在你又愛上了一個靈能者。唉……真是說不清的孽緣啊。雲翼，你放心，哥現在想通了，哥不會再為自己的感受而影響你的生活。靈能者毀滅了咱們的家庭，我不能再讓仇恨毀滅了咱們將來的生活。你和李就的事我不但答應，而且祝福你們。你雖然涉世不深，但是哥相信你的聰明才智，相信你的判斷力。咱們倆有些地方非常像，事情看準了才會去辦，而且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回頭。你們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如果不是十分相信李就的話，是不會和他好的。哥相信你的眼光。」

蘇雲雷擦擦眼淚，勉強對蘇雲翼笑了笑，又轉過臉來對李就說：「李就，雖然我答應了你們的事，但是我有個條件。這個梁東星至今仍逍遙法外，我要你找到他，殺了他！為我們父母，也是你的岳父岳母報仇。這件事我不要求你馬上做到，也不會用這件事來威脅你和雲翼的婚事。但是，你要記住，想讓我真正接納你成為家庭的一員，你想真正的成為雲翼的男人，就必須要做到這件事。一個潛藏起來的靈能者，只有另一個靈能者才能找到。褚伯伯年紀大了，他的弟子們我又沒有這個立場去求他們，我們家的仇，只能指望你了。別怪我這個大舅哥給你壓力，就算我求你了吧！」

說到這裡，蘇雲雷站起身來，要給李就行禮。李就趕緊上前架住了蘇雲雷的胳膊。「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剛才就說過，不管什麼事，只要我李就能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前我不了解這件事，現在我了解了，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大哥，還有雲翼，你們放心，只要我李就找到了這個王八蛋，就是拼上命，也必誅此賊，以慰二老在天之靈！我李就今天在這裡發誓，如有違背，天……」

剛說到這裡，蘇雲翼跳起來，一下子捂住了李就的嘴巴。「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你的心了，別亂髮誓。」說完看了一眼蘇雲雷，眼中似有埋怨的意味。

蘇雲雷看到妹妹的眼神，不禁搖了搖頭，心想女人就是外向啊，這還沒嫁呢，就知道護著了。他拍了拍李就的胳膊說：「剛才是我激動了。你不用發誓，我相信你。你也別有太大壓力，說不定這個天殺的王八蛋作孽太多，早就死了呢。」

說完，他請李就坐下。大家重新坐回沙發之後，蘇雲雷對李就說：「李就，我這個妹妹呢，當哥哥的非常清楚。除了長的還算漂亮之外，脾氣是又臭又硬。這一點，我們倆都像我爸，脾氣倔。以後你們生活在一起，你可要多包涵啊。雲翼，你也是，以後少耍小孩子脾氣，男人都希望自己老婆能溫柔一點。再說，你以後是要當媽的人，很多東西都要開始學著做了。別整天總想著打打殺殺的，像個假小子。」

「哥，你說什麼呢，我哪像你說的。李就，你說，我表現的不好嗎？」蘇雲翼開始撒嬌賣萌了。

李就趕緊說：「大哥，雲翼挺好的，我覺得她脾氣還滿好的嘛，她已經不經常動手打我了。」開了個玩笑之後，李就正sè道：「不瞞您說，我以前結過一次婚，和我前妻相處的時間也挺長的。雲翼能不挑我這一點，我已經很感激她了。雲翼是個好女孩，雖然脾氣大了點，但是她心腸好，非常善良，而且也非常孝順我媽。我們在一起訓練了相當於十幾年，彼此都非常了解了。我們的感情不是突然間來的，是一天一天積累下來的。我前妻也是個好人，但是我沒能留住她。這一次我會留住雲翼的，我願意用後半生來陪伴她，照顧她。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但是沒有在一起生活過多久，以後的生活當中肯定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無論如何，我相信，不管出現什麼樣的問題，我們都能闖過去，都能解決好。因為我相信雲翼這個人，我相信我們的感情。物質上我們不缺什麼，感情又這麼深厚，我對我們將來的生活充滿了信心。」

李就這段話說的非常誠懇，聽得蘇雲翼大受感動。

蘇雲雷卻點點頭說：「我相信你們的感情。我呢，是個單身漢，在感情上沒有什麼發言權。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們，生活當中的很多瑣事，不是光靠感情就能全部解決的。很多時候，理解和包容才是不二法門。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們現在只要記住理解和包容這兩個詞就行了，具體怎麼做，就要在以後的生活當中靠你們自己的悟xìng了。好了，這都中午了，我已經把飯菜訂好了，現在就讓他們送上來吧，我們吃個團圓飯。」

蘇雲雷打電話讓食堂的人送餐。不多時，一大桌子菜就布置好了。蘇雲翼多次說過她哥哥的飯量比她還大，李就早就想見識一下了。吃完這頓飯，李就心中暗嘆，真是人不可貌相，飯量不可斗量啊。二十四個菜，二十四個菜啊！竟然被他們兄妹給包圓了，訴說家史的沉痛也沒能阻擋這對兄妹的食yù。蘇雲翼為了和他哥哥搶吃的，把自己撐了個半死，蘇雲雷卻是風清雲淡。下午聊了會天，蘇雲雷竟然還吃了一頓下午茶！

李就和蘇雲翼在申城盤桓了一個多星期。蘇雲雷開著車帶他們到處逛了逛，玩了玩。像什麼南京路，外灘，東方明珠，濱江大道，老城隍廟，福州路，人民廣場，蘇州河，創意園，博物館，淮海路，新天地，各個大學，都走馬觀花看了看。

期間李就向蘇雲雷打聽關於魔都的事，蘇雲雷告訴他，申城有幾座魔界留下來的傳送陣，會不定期的傳送一些魔物過來。他們特戰處的一部分工作就是捕捉這些魔物。

「那幹嘛不搗毀這些傳送陣呢？」李就問道。

「獃子！」蘇雲翼替她哥哥回答，「能搗毀不早搗毀了，難道還養著生利息嗎？」

「也不全是，」蘇雲雷說，「魔界能向我們這邊傳送，我們有時也需要去魔界，這是個雙向的東西。還有一點就是，溝通兩界的傳送陣數量是固定的，我們守住了這些傳送陣，他們就不能再開通新的了。要是我們這邊封，他們那邊開，不成了打地鼠了，到時造成的混亂更厲害。」

「那麼，我們去魔界幹什麼呢？」李就不解的問，「那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

「這個屬於機密。」蘇雲雷說，「需求肯定是有的，難不成，過去旅遊嗎？」

「那個……大哥，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識見識魔界的傳送陣啊？」李就心痒痒的說。他向來好奇心特重，遇到這種事不看看，能憋死他。

「已經帶你見識過了呀。」蘇雲翼邊吃著話梅邊替他哥哥回答。

「啊？見識過了？」李就吃驚的問，「我怎麼不知道？」

「喏，」蘇雲翼指著霧中的東方明珠塔說，「那就是一處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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