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倒V開始第 25 章
「現在你的好林哥兒就跪在府衙外,一整夜過去了,還在跪著,你說他能為了你堅持多久,」趙二根眼神陰鷙道:「其實我本可以直接把人捆了送到床上去,不用和你費這許多功夫,但沒想到你這尿壺一樣的腦袋,還挺夠用,竟然提前把婚書寫了。」
趙二根的叔叔雖說是肅親王府的管家,但肅親王乃當朝聖上的親叔叔,肅親王雖不理朝政多年,但為人剛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趙二根叔叔多次提醒過他,做事一定要謹慎,尤其是要把屁股擦乾淨,千萬不能落人把柄。
「本老爺...其實最愛看美人掙扎...」趙二根嘖嘖兩聲,好像是錯過了什麼美味一樣,「我看上了那麼久的人,好不容易盼著他大了,竟然讓你先嘗了味道」
趙二根搶過差役手裡的鞭子,用盡了周身的力氣,使勁抽打季誠,他恨罵道:「這休書你簽不簽,簽不簽!」
好疼啊!他的胸前早已皮開肉綻,肋骨也不知道斷了幾根。
有了婚書林哥兒就是他的正妻,就算是他死了,林哥兒也能守著田地和房子過活。
這婚書他死都不能簽。
季誠已經沒有抬頭的力氣了,他想到家裡的房子還沒修,院牆要是砌上了,可以在上面撒上些花籽,明年開花了肯定很好看,院里空地他想種大白菜,收回來的地要是種地瓜多好啊...
「曹通判,怎麼回事?」梁燁問道。
這個齊王殿下從進城就未與他講過話,準確的說根本沒搭理他。這第一句就是在問責,曹閔登時就冒了冷汗,「殿下,這...這是。」
梁燁見他支吾不出個所以然來,道:「郭大帥,去看看?」
「看看?」郭霖笑著反問,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下跪何人,」梁燁騎在馬上,低頭問道。
林哥兒已經在府衙門前跪了一夜,此時忽地抬頭,眼前有些發花,他定了定神,看清高頭大馬上坐著的人,正是他之前見過的齊王殿下。
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快速的跪爬道齊王的馬下,頭咚咚的磕在地上,額頭的血跡瞬間就印在了青石磚上,「齊王殿下,救救季誠,救救季誠!」
聽到季誠的名字,齊王明顯一頓,張勳和吳青也對視一眼。
「聞鳴冤鼓,你是有何冤情?」郭霖握著馬鞭看了一眼曹閔道:「曹大人,有百姓在此擊鼓鳴冤,你身為本地通判,還不開堂審理嗎?」
郭霖的這一眼,嚇得曹閔魂都丟了,連連訕笑道:「下官這就開堂,還請殿下和大帥旁聽。」m.
「這是自然,」梁燁冷冷道。
羌人兵臨城下的時候,梁燁沒看見本地的一個官員露面,領頭的知府樓榮都跑了,他不相信這樣的一個人能是個好官。
深藍色水波紋托著紅日,象徵光明正大的旭日東方圖前面,坐著豫州通判曹閔,差役分列兩旁,驚堂木一聲脆響曹閔道:「升堂。」
「堂下何人,聞鳴冤鼓有何冤屈。」
楊槐下跪道:「草民楊槐見過大人,給大人磕頭了。」」
林哥兒跪地行禮道:「草民是大雁村季誠之妻林氏,狀告小雁村趙二根污我夫君名譽,昨日趙二根與府衙差役將我夫君帶走之後,並未見府衙開堂審理,夫君季誠尚未定罪卻被關在大牢之中生死未知。」
「請齊王殿下和各位大人評理。」
林哥兒一開口就將曹閔的不作為,一併提出,梁燁當下就冷了臉道:「曹通判,此事可是真的?」
曹閔心裡暗罵鳴冤把他也帶上的林哥兒,嘴上卻道:「殿下,為了迎接大軍回城公務繁多,這案子是要審的,只是沒有急於這一兩日。」
大昭律令,府衙辦案,凡大事需在二十五日內結案,小事十日,聞鳴冤鼓就要當時審理。這曹閔的做法也不算錯,梁燁道:「先把季誠和誣告人提上來吧。」
曹閔在心裡祈禱希望趙二根別把人折騰太狠,這齊王明顯的不待見他。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頭皮道:「帶季誠趙二根。」
趙二根被帶上來的時候,還志得意滿。曹閔這老小子是挺會辦事的,要是經官衙一斷,就省去了他許多功夫。
到了府衙正堂,曹閔的下首坐著兩個武官,周身的氣度不怒自威看來品級不低,他心道不好,卻也識相的跪在一旁。
而季誠早已被打的昏迷了過去,被拖上堂的時候都成了個血人,張勳和吳青只一眼就牙呲欲裂,這那裡還是當初在城牆上浴血奮戰的人。
「殿下!大夫快請大夫啊,」張勳焦急的看著齊王,梁燁看著季誠這個樣也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吼道:「吳青,快去!」
吳青腳下生風立馬就跑了出去,郭霖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曹閔身旁道:「你下去,我來審。」
曹閔乖乖的給郭霖讓位置,「郭大帥您請上座。」他剛要在剛剛郭霖做過的位置,落座就聽郭霖道:「讓你坐著了嗎?張勳把椅子搬走,他站著聽就行了。」
一個在守城戰中立了奇功的人,一個保護了豫州城無數百姓的人,卻被這些宵小毆打至此。他們這些當兵出身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受得了。
林哥兒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還在家跟他好好說話的人,怎麼今天就成了這幅模樣,林哥兒顫抖著手,撫掉季誠臉上被血糊住的頭髮。
季誠一點意識也無,緊閉著雙眼,躺在府衙的地上任人動作。林哥兒的眼淚斷了線一般的往下掉,淚珠落在季誠的臉上,把血污花開,然後在滾落到地上。
他抱著季誠的頭,手指顫抖像是不敢,卻還是慢慢的放在季誠的鼻子下,感受那微弱的呼吸。
「誠哥,誠哥,」林哥兒不敢大聲,一聲一聲喃喃的叫著,「誠哥,我是林哥兒啊,你說句話,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此時的林哥兒好像是無聲悲鳴的小獸,瘦弱的身子跪坐到季誠的身邊,獃獃的注視著季誠的臉,「誠哥,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話音未落,他就猛的竄起,掏出懷裡的鐵簪子像趙二根扎去。
趙二根雖然胖但身形靈活,從進來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林哥兒,雖沒被林哥兒扎中要害,鐵簪子卻還是穿透了他的胳膊,他揚起手掌對著林哥兒就要下手,被眼疾手快的張勳一腳踹到一旁。
楊槐紅著眼眶,追著趙二根拳打腳踢手腳並用,一旁的差役想要上前阻攔,卻被張勳一個眼珠定住。
齊王親衛和張勳死死拉著林哥兒,他雙眼血紅,掙扎著大喊:「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曹閔!姓曹的你他媽在幹什麼?」趙二根慘叫道:「你快攔下他,快點。」
曹閔剛要出聲阻止,郭霖的眼睛像刀子一樣看著他,「曹大人。」曹閔自顧不暇,只能眼睜睜看著趙二根被痛毆。
楊槐一直毆打趙二根到大夫來了才算停手,來人正是合濟堂的徐掌柜,徐掌柜暗暗心驚,季誠這到底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那樣英俊的少年郎怎麼就被打只剩一口氣。
徐掌柜查驗一番之後道:「大人,堂上這人受傷嚴重情況危急,需儘快救治。」
「傷在何處,」梁燁已經走到近前,全程看著老大夫查驗季誠身上的傷,他道:「可有性命之憂。」
「回大人,此人外傷皆為皮鞭所傷,失血頗多而已並不致命,」徐掌柜道:「最重的傷口在內里,他肋骨被毆打斷了三根,雖暫無性命之憂也要儘快救治,拖不得。」
還被張勳拉著的林哥兒,聞言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看著醫者小心翼翼的抬走季誠,他冷靜下來重新跪好磕頭道:「齊王殿下,您可認得我夫君季誠。」
季誠被抬出去后,大堂上也恢復了秩序,梁燁道:「自是認得。」
趙二根臉色頹敗頭髮散亂,這回他完了,這堂上坐著的竟然是齊王殿下,這齊王雖是不受寵,可皇帝的兒子想收拾他那不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這帖子可是殿下贈與我夫君之物,」林哥兒從懷裡拿出青藍緞面的帖子道:「可草民拿著齊王殿下的拜帖,連通判大人的門都未能敲開。」
「我丈夫季誠,在羌人圍攻豫州之時,拚死與羌人戰鬥,」林哥兒定定的看著,堂上的三個人,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和堅定,他抬起手臂直指曹閔和趙二根恨道:「今日卻被這狗官、這狗賊差點打死,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林哥兒言罷又頭重重的磕下「懇請王爺,大人為我夫君季誠做主,為草民做主。」
坐在堂上的郭霖看著下面跪著的林哥兒,面龐清麗額頭上的鮮血蜿蜒至鼻樑,平添了一絲凄楚之美,他莫名地覺得眼熟,只是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一個農家的哥兒,竟然有如此膽量,說話條理清晰,郭霖心中頗為欣賞,他陰惻惻道:「堂堂齊王殿下,連你的大門都敲不開,曹大人,你的門檻可夠高的了。」
曹閔一身衣裳早已被冷汗打濕,他身子抖如篩糠,「下官,不知此事不知此事,大帥,您說笑了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