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小鴨子也行,我腌的鴨蛋可好吃了,」他們這邊河多水多,鴨子基本不用喂。
季誠想了一下,養雞他沒醒雞就醒了,不怕缺氧似的使勁打鳴,養鴨子嘎嘎的能擺一院子的糞,他有點不太想養「家裡不是有個帶崽的麋鹿,你就伺候它一個就行了,要是下個公的身上還有花紋可好看了,鹿血還有鹿角還能賣錢。」
「能賣多少呀,」一提到錢林哥兒眼睛瞬間亮晶晶。
「這個得看徐掌柜出多少錢了,一對鹿角的錢應該是少不了,」他哪裡知道鹿角能賣多少錢,只不過想讓少年從省錢里回回魂罷了,
季誠把糧食和肉都裝到自己的背簍里,日頭已經西斜了他道:「應該快到時辰了,咱們回家。」
從進村開始就有人打量著林哥兒,其實是看他頭頂的髮帶,林哥兒抿著嘴笑的羞澀,道:「誠哥,好看嗎?」哪有哥兒不愛美,只是從前沒有那個條件而已。
家裡沒有鏡子季誠就打了一盆水,他道:「自己看。」髮帶他挑的怎麼可能不好看。
水盆里倒影著熟悉的臉,林哥兒小心地摸了摸頭上的髮帶,緋紅的顏色混著頭髮搭頸側,笑的像化開的蜜糖「誠哥,這髮帶真好看。」
擦!又是這個笑,太招人了,怪不得趙二根那個癩□□天天惦記,林哥兒一對他這麼笑,他就手腳僵硬心臟不聽話的亂跳。
「是你好看,你好看,」怕林哥兒再對他那麼笑,季誠沒出息地落荒而逃。
林哥兒聽說鹿角能賣錢,從回來就開始殷勤的地伺候那頭懷了孕的母鹿,天氣日漸冷下來,林哥兒還給鹿搭了棚子,季誠心道,這畜生身上的毛比你厚多了,你冷他都不帶冷的。
就林哥兒這股子殷勤勁,要是母鹿沒生公鹿,下了個母的這小孩還不得失望。
可能是家裡短時間之內只有鹿這麼一個可能進錢的路子,林哥兒最近對這頭鹿比對他都好,每日喂草刷毛,鹿生簡直不能再幸福。
每日吃完晚飯趁著天還亮著,季誠就坐在院里背書,家裡是買了蠟燭的,一文錢兩根,他怕林哥兒心疼錢索性就在院子里,就著月光背。
他把四書五經聖諭廣訓拆開,定下每日需要背誦的內容,做了一份非常詳細的學習計劃,季誠每日卯時起床一邊做飯一邊背書,辰時把背誦的內容手抄練字,巳時溫習昨天背誦過的內容,午時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書里的內容記下來,然後下午在到村長家上課。
古文晦澀難懂,季誠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就算是記憶力好,有時候也被拗口的古文折磨的恨不得以頭搶地。
為了增加臂力季誠特意叫林哥兒縫製了一個半斤重的沙袋吊在胳膊上,每日練習橫豎撇捺十張紙,還是兩面都用。
沒過幾日季誠的字就初見模樣,雖說寫的還是拿不出手,但比一開始的雞爬字強多了。
另一邊,梁燁打馬回望豫州城,在這裡他無數的將士化作了白骨,無數鮮血守護了腳下的這片土地。烈日明晃晃的照在臉上,曬的人皮膚生疼,逝去的人或許有人記得他們,或許就這麼被遺忘,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梁燁恨抽了一下馬鞭「駕!」而他也要去接受自己未知的命運。
在冬白菜收割的時候季誠已經把聖諭廣訓和四書背的七七八八,就算是這樣的速度許克忠還是不滿意,季誠每日被他追著打,從他決定考科舉開始,村長家的院里不是飛出來鞋子,就是飛掃把,要麼就是掃把和人一起飛出來。
自打郭霖從季誠家出來后,村裡人對他就不像從前一樣看癩皮狗一樣的看他了,家裡有姑娘哥兒的後悔沒把孩子嫁給他,這麼有前程的後生竟然便宜了小雁村的,有同齡孩子的後悔之前沒讓自己的孩子跟他一起玩,要不現在也能天天上他家幫忙,頓頓吃細糧吃肉。
田淑芬經常往他家溜,今天送一擔柴明天挑一缸水,試圖和季誠緩和關係,季誠從來沒收過也不怎麼搭理她,倒是季堂總是在他家待著,季誠對這個堂弟還是很好的,就是林哥兒有些不願意。
「誠哥,能不能不留季堂吃飯了。」
剛打完每日飯後軍體拳的季誠笑吟吟道:「怎麼了。」
「他也太能吃了,整個一個飯缸,」一盆燒白菜,季誠一片肉都沒吃到,他都沒吃飽,就被季堂菜湯泡飯了,楊槐也肯定沒吃飽。
還有那米,他家的飯可都是精米混著粗米做的,季堂吃的每一口飯林哥兒都覺得他在吃錢。
季堂要是一直這麼胖下去人就廢了,季誠已經很他說好以後每日飯食定量,嚴格按照他指定的減肥計劃執行。
「行,以後讓他少吃點,」季誠把林哥兒手裡的掃把接過來,他們家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今晚林哥兒就要和他門開住了。
石大娘的做的被子鬆軟針腳密實,季誠幫著他床鋪完道:「要不你把新衣裳試試?」
林哥兒抱著新衣服,美滋滋的笑著:「試試?」
季誠站在堂屋聽見林哥兒說換好了,聲音小的聽不真切,他推門進去就後悔了,為什麼要多嘴讓人家試衣服給他看,老老實實去背書不行嗎?
一隻蠟燭映出昏黃的光,林哥兒站在光暈里一臉羞怯的看著他,目光里全是期待:「誠哥,好...好看嗎?」
「好...好看,」季誠呆愣愣的,一股子燥熱從尾椎骨竄上來頭皮都有些發緊,「那什麼...我還有書沒背完,我...我先去背書了,你早點睡。」
說是背書的人其實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反正也看不進去索性就早點睡,季誠一個人躺在床上感覺自己有點孤零零的。
是太就沒解決了嗎?自從穿過來以後,這幅身體底子差,起來的時候很少,加上每日和林哥兒相處也沒有機會自我排解,偶有起來的跡象緩一會也就過去了。
久而久之他都忘了自己是個有正常需要的男人了,但今天對著林哥兒竟然...這不應該啊,季誠啪的把自己的腦門都拍疼了,「你想什麼呢你,那是你弟弟。」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憋著了。
西屋的林哥兒美美的躺在被窩裡,他打了個滾,新被子好軟、新床也好結實。他的新衣服到底好不好看呀,誠哥為啥臉紅啊,是因為他好看嗎?
之前聽別人說過,誠哥以前總去城裡喝花酒看姑娘,他應該不喜歡哥兒才對,可他今天對著自己臉紅了呀,不不不,林哥兒在心裡否認自己,他肯定是看錯了,誠哥不會因為他臉紅的。
林哥兒心裡忐忑,「要是誠哥真的對自己臉紅怎麼辦呀,他以前那麼愛喝花酒看姑娘,雖說現在不去了,難保以後不去,他可得看著點,要是以後還去多少銀子夠敗的,要是以後...萬一...萬一誠哥娶了城裡花樓里的姑娘怎麼辦...
第二天同樣都頂著熊貓眼的兩個人,在門口碰了頭。
季誠心想:「小傢伙肯定是離開了自己睡不安穩。」
林哥兒心道:「以後可得看著他點,不能讓他去花樓敗家。」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人沉默著吃完了早飯,連楊槐都瞧出來了不對勁,小豆眼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之後啥也沒敢說,悶頭接著吃飯。
「楊槐,一會你和季堂練完字了,你帶著他把軍體拳練上五遍,」季誠放下筷子道。
五遍?練上五遍他不得累死啊,楊槐不幹:「一遍他都不行吧。」
「五遍他來練不下來了,你就踹他,就說我說的,」季誠道:「他不敢不聽。」
「那成,」反正他也沒事幹,那大胖子軟綿綿的折騰折騰也行。
保守科舉折磨的季誠當然不能自己一個人難受,他給楊槐和季堂布置任務,每人每天認二十個字,就在家裡弄了個沙盤,晚飯後考他們。
許克忠飛他鞋子掃帚,他就飛他們倆鞋子掃帚,每天看這倆人挨揍他心理得到了大大的放鬆。
林哥兒主動要求識字,但他肯定不在體罰的範圍內,每次林哥兒不會的時候,季誠態度那個和順語氣那個溫柔,讓人聽了雞皮疙瘩能掃一地。
家裡零碎的夥計,基本上讓季堂和楊槐都幹完了,他們倆在院里艱難的耍猴拳,林哥兒和季誠一個背一個寫,各忙各的,整個家裡在一靜一鬧騰的氣氛中和諧著。
到了下午季誠不管兩個小的直接帶著林哥兒去了村長家上課,季誠上課林哥兒就跟許漣在一旁玩。村長老婆許劉氏端了一盤子花生,倆人就湊在一起剝花生,許漣摸摸了頭上的髮帶道:「林哥兒...髮帶好...好看。」
「好看吧,」這樣的髮帶林哥兒有三條,就把一條紫色的給了許漣,「我也覺得你帶上好看。」
他倆窩在床上,許劉氏生怕兒子凍著給他早早的就穿上了棉襖,許漣揪了揪衣領子慢吞吞地說:「好熱啊。」
林哥兒盯著許漣鎖骨上的一塊紅,瞅了一會好奇道:「漣哥兒,你脖子怎麼了有一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