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眾人見太子駕臨,紛紛起身行禮,只有長公主和司城白坐著。
司城白是司城家唯一的女兒,自出生便被封為樂平郡主,享有免拜之殊榮。
司城白輕輕搖著手中的撲扇,敲著秀挺的鼻尖,一臉淡定,笑看瘋狗。
這司馬破一直和自己不對付,在學堂時多次嘲諷捉弄自己,司城白都習慣了,礙於對方的身份,她只能不和他一般見識。
司馬破隨手將弓箭扔給了身後的侍衛,昂著一張精緻的臉,坐在祁修的對面,裝模作樣地端起面前的茶,只喝了一口,便噴了出來,怒喝,「茶水都涼了,還不去給本宮換杯熱茶!」
司城白無語,這太子一身的王子病。
她當做什麼也沒聽到,低頭吃著手裡的橘子,她算是明白了,只要有司馬破在的一日,自己在學堂便會被這些世家子弟疏遠。因為他們都不敢得罪看自己不順眼的司馬破。
一排的祁修也只是在剝著面前盤子里的橘子,絲毫沒有將司馬破的話放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弟一直不喜歡小白,還威脅學堂的男子都不準和小白接觸,祁修倒是樂意見到這種情況。有些事他不能和小白說,而可以讓司馬破替他做。
見司城白一直將自己當做透明人,司馬破氣得臉一綠,扣下桌上盤子里的一顆大葡萄就往司城白的臉上扔,被移坐在司城白前面的司城尚攔下。
司城白眨了眨眼,將嘴裡的橘子咽下,放下手裡的,拿起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司馬破。
「太子殿下,好端端地為何這般動怒?」聲音嬌媚,讓人酥了骨頭。
祁修這時不悅地看向司馬破,站起來,走到司城白的身邊,將其半護在身後。
「太子,你該和小白道歉。」
司馬破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看了祁修一眼,又將視線惡狠狠地投射在司城白的臉上。
「你好歹也是郡主,大庭廣眾之下和一男子舉止親昵,有失分寸。」
司城白:……
比司城白更生氣的自然是祁修,他一向是好脾氣的人,但每次遇到司城白的問題,總是會失了些矜貴之氣。
「我與小白自幼一起長大,我待她自然與他人不同,我與小白之間的情誼自然也是深於一般人,祁修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司城白彎了彎眼眸,朝著司馬破做了一個鬼臉,看起來也絲毫沒有將他方才的奚落放在心上。
司馬破心裡忽然哽了一口鬱氣。
這時,長公主司馬朝陽抱著琴緩緩走來,臉上端著高雅的笑容,打著圓場。
「破兒,這便是你的不對了。祁修和司城小姐之間的關係便如同你和我,大家一起長大,已經情同手足,哥哥對妹妹自然是要比對其他人更關心一些的。」
說著話,長公主還有意無意地朝著祁修看,嘴角一直噙著笑,細看之,一雙杏眸里還有著些許少女的嬌羞。
司馬破聽完,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別過臉氣哼哼地看著司城白,依舊露出狂拽的表情,說出的話也是囂張的。
「就算是關係親如手足,但是你也不小了,還是要記住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
司城白素手拿扇,圓扇遮住一張小臉,扯著嘴角,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見司城白這副做派,司馬破又氣從心來,但祁修這時淡淡開口,「太子殿下,今日是曲家設宴,與之無關的事情
還是先暫且放下吧。」
司馬破:……
長公主瞧出祁修眼底的疏離,微微酸楚,強顏歡笑,「小舅舅,你和我們一起入座吧。」
祁修婉言謝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並且端起桌上再次剝好的橘子放在了司城白的面前,笑得溫柔,眉目有情,「小白,這些吃完便不吃了。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對於自己這個竹馬,司城白還是很給面子的,展開八顆貝齒,笑著點點頭。
祁修轉身之際,目光無意落在桌上的一本空的書上,疑惑道,「小白,這是……」
司城白率先將無字天書放進自己的包里,答道,「我拿來代替扇子給自己扇風的。」
祁修不疑有他,在眾多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期間,還和司城傅和司城尚一起以茶代酒,互相說了幾句話。言行舉止間,足以可見對司城家兄弟的看重。
這些舉動落在了曲蔚然的眼裡,便是□□裸地挑釁。
宴席即將開始,曲家邀請的人也來地差不多了。
曲悠然,曲家四小姐,為人率真。她從後院急匆匆地跑來,見司城白身旁空著,便自然地坐下。
二人坐在角落裡,小聲地說著話。
「這是你家的主場,你怎麼來地這麼遲?」
曲悠然哼了一聲,玩著自己的手指,剛塗的牡丹粉蔻,嫵媚動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曲蔚然這個虛偽小人,而且今日這場宴席是他主持的,也不知大哥是怎麼想的,要讓他來出這個風頭。我就想著,能晚見他一刻便一刻吧。」
司城白嘖了一聲,這曲蔚然還真是個萬人嫌,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待見他。
司城白隨意軟著身子,靠在角落邊的欄杆上,抬起一雙過分耀眼的美眸。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整個帝都可以叫上名來的貴人,隨便拉一個出來,背後的家族勢力都讓人心驚。
盈白素手端起琉璃盞,淡藍的的果酒讓霧蒙的琉璃盞有一股淡然卓世的脫俗感,司城白舉起酒杯,放在陽光下,光影配著淡藍,十分好看。
不知是何牽引,司城白忽然將目光轉向左前方向的祁修,少年此時端坐著,正在和對面的世家子弟談論著古今學術,司城白只能看見他被渡了一層柔光的側臉,煞是好看。
似乎是感受到司城白的視線,祁修驀然回首,與司城白的視線交接,少年一愣,轉而意識到小白方才一直在看自己,思此,少年嘴角上揚,眸光里碎進了暖陽,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