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從今往後,由我來

第 22 章 從今往後,由我來

秦沁的臉色一下子就不怎麼好看了,她戒備地望著一臉笑意的三公主,開了口:「看把你能的,哥哥回來了一定讓他遠著你。」

話是玩笑話,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暖了起來。

待過了半個時辰,秦沁臉上的紅印已經看不怎麼出來,她尋思著重新梳妝整理一番,方才匆匆披了件外衣,就這樣直面皇親,到底是不成體統。

蕭河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走過來親昵地揉了揉她略顯凌亂的腦袋,偏頭望她,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噴洒:「孤與半月先去老太太那,等會子你再來,嗯?」

秦沁白玉小巧的耳珠沁得粉紅一片,心裡有一種壓不住的怪異感,她這一向清心寡欲的表哥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往日她就是挨近了他一些,他都要皺緊了眉看她。

蕭薔放下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地起身,舒展了下身子,道:「表姐,府里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儘早清掉吧,本宮代為出手亦是可以。」

秦沁瞭然,點頭應下,真到了那時候,她自然不會手軟。

待送走了他們,秦沁端坐在實木凳上,任由心靈手巧的夏雨擺弄,臉上表情莫測。

「你們說,表哥這是真的未生氣?」秦沁玉手把玩著一個玲瓏剔透的夜明珠,只覺得入手沁涼溫潤,心思都透徹了幾分。

「小姐,依奴婢看啊,太子把您護得如親妹妹一般,哪捨得您真的嫁個自己不喜的人?」

「但願吧。」猜來想去也理不透,秦沁來了火氣,手裡一松,夜明珠滾入到地面,發出清脆的裂響聲,夏霜撿起來時,已經布滿裂痕。

「走罷,去祖母那。」秦沁對著銅鏡,裡面照映出的女子巧笑嫣兮,眉目留情,臉頰上細細地撲了一層粉,再看不出什麼痕迹。

待到了榮安堂,便見到精神不太好的老太太坐在雕花座椅上說著什麼,而蕭薔則斂了見承恩公時的不屑,眉眼彎彎耐心地聽著,就連自己那貴不可言的表哥,也給足了老太太面子。

見她來了,老太太揮手讓她行至跟前,乾枯的手輕撫她的臉頰,渾濁的眼中滿是疼惜,顯然已經知道了什麼。

這個午間,榮安堂著實好生熱鬧了一番。

再過了些時辰,蕭薔提出了回宮,再怎麼說她也是公主,離宮太久怕遭人詬病,也怕宮裡皇后憂心。

秦沁這會子攜了三公主出府,蕭河走在他們前頭三五步的地方,身邊跟著幾個面熟的侍衛。

「表姐,我不能常出宮,若有事,你來母後宮里尋我即可。」蕭薔肅了神色對著秦沁說。

「我都知曉,且我也不是逞強之人,若有事無法解決,定會尋你幫忙的。」秦沁懂得她的一份好心,點頭應下了。

「表姐,上次……」

眼見著身著嫩黃色宮裝的少女伸出芊芊玉指由丫鬟伺候著登上了腳蹬,正待彎腰進馬車,卻突然回首望著秦沁,欲言又止。

「何事啊?」秦沁有些莫名,見她有難言之隱的樣子,於是揮手摒開身側侍女,湊近了馬車問道。

「上次的事,皇兄都與我說了。那鄭嘉所說的話,絕非本宮之意。」蕭薔有些懊惱地皺了眉頭,提起那人時表情帶著些許厭惡。

「我自然是知曉的,你我之間,哪需解釋這些?」秦沁最終沒有忍住,如小時候一般彈了下她光潔飽滿的額頭,看她抱頭又幽怨地鑽進馬車裡。

華麗的轎輿和浩浩蕩蕩的儀隊緩緩駛出秦沁的視線,她感覺到一束熾熱的視線停在自己身上。

轉過頭,邊見著蕭河身姿挺拔,沉穩內斂,身上還穿著綉蟒紋的錦袍,深邃的眉眼停留在她身上,越漸炙熱。

「表哥。」

「嗯?」蕭河挑眉,鳳眸里死死壓抑住的是強烈而濃郁的情緒,瞧著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又有些忍俊不禁。

「表哥真願幫我?」秦沁漫不經心地踢著腳下的鵝卵石,也不敢看他的臉色,只悶悶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蕭河眼底閃過森森寒意,皆是一瞬即逝,唯有跟在秦沁身後的秦淮感覺到了一股子殺意,飛快地抬起頭又低下去。

「為何不幫?」

過了許久,秦沁才聽到他有些沉悶的聲音。

「可表哥一向不喜我如此行事,且我如今也知曉,張忪在表哥手下當差,表哥沒道理會幫我。」

這次秦沁終於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裡透著一股澄澈,她輕咬著嫣紅的唇,表情有些固執,又有些怯怯,全然沒了在外那種霸道。

蕭河心裡低嘆一聲,心裡卻更揪上幾分,若不上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何至於引得她她今時今日如此疏離?甚至就連普通的問話,都顯得患得患失。

「七七,無需多想。」

秦沁固執地等了片刻,卻見到蕭河眼底越發溫柔,他伸手觸上自己的長發,秦沁卻覺得頭皮都帶上了一絲酥麻。

「表哥,兩年前你也事事讓我無需多想。」秦沁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她歪頭,盡量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實則眼底的黯然證明她對此耿耿於懷。

他今日既沒有給她擺太子的譜,秦沁就想順勢問個清楚,他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而他所說的讓她事事無需多想她卻是再也不信的了。

這兩年,她事事都需親自想過,步履維艱也沒見他拉一把,而他的冷眼旁觀與漠然更是讓她神傷了好一段時日。

蕭河揉她頭頂的動作止住,眼底颳起了大風暴,又讓人看不真切,只瞧得人心底如被刀割一般。

「不信我?」蕭河瞧她神色不明,哪還有什麼不懂的,只恨不得向她刨開了自己的心證實給她看。

他的聲音看似不疾不徐,實則帶了一絲悲戚,如同九重天上的君主,威嚴自若。

秦沁卻不知如何作答了。

「表哥的話,我自是信的。」秦沁笑了笑答。

「啪!」秦沁示意夏霜呈上一條長鞭,她素手微揚,火紅色的鞭身蜿蜒舒展開來,像一頭虯龍般威風凜凜,與地面接觸發出駭人的聲響。

「這長鞭,是表哥送與我的生辰禮,表哥那日對我說的,我一字不落全記下了。」

「若是他日受了氣,只管抽過去便是,孤替你出氣。」

蕭河握於身後的拳頭捏得死緊,這話不止她記得,他更是一刻不忘。

那時他根基未穩,羽翼未豐,卻敢於許她承諾,真心想攏她於翼下,卻在不久之後,因為她一句沒頭沒尾的心悅,斷了所有念想。

「這幾年,表哥未曾護我,這鞭子卻護住了我。」秦沁垂下長長的睫毛,神采飛揚的少女終於感到了一絲落寞。

「七七。」蕭河目光沉穩,將那條長鞭收於手中,言語間涌動了太多情緒。

「從今往後,由我來。」蕭河手掌因為用力過大被火紅的鞭子勒出一道道紅痕也全然不在乎。

在朝堂上面對無數洶湧暗潮都不動于山的面龐,此刻僅僅在秦沁一句抱怨的話里分崩離析。其實他如何看不出,秦沁不過是想用此事激他一把,乘機把與張忪退親之事定下來,怕的就是他反悔。

事實上,他比誰都要高興!

「張忪之事,你待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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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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