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第一百張卡(晉江首發)
「你是想全部都靠一個人接住嗎?」計劃被打斷,君島卻覺得越發有意思起來。
「哦~讓我來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吧!」遠野帶著興奮而殘忍的笑容,大力向上抽擊網球,「上面你能防禦得了嗎哈哈哈哈!」
丸井仰頭凝視著飛在頭頂的綠色小球,身體蓄勁奮力跳起,然而即便是他儘可能得伸長球拍去攔截,還是不夠高度!
「可惡!」
欺負他身高矮嗎?!
他在半空不甘心地回頭望去,盯著那顆綠色小球,期盼自己快一點落地回防!但就在這時,他的眼角忽然瞄到一個身穿紫色運動服的身影出現——
木手?
難道,這混蛋又要襲擊他!
丸井一隻腳剛剛落地,身體的本能便讓他下意識地躲避,但他還是不夠快!兩人隔著一米半遠的距離,他幾乎能看到木手揮拍擊球時,反光鏡片后的冷笑。
他立馬身體緊繃,做好迎接撞擊的準備,眼睛卻不肯閉上,含著怒火死死盯著他的「好搭檔」!
卻不料,飛馳疾來的網球並沒有碰到他的身體,而是在幾厘米遠處圓滑地拐了個彎,向對場而去。
再循著網球軌跡去看,那一球越過網后,也沒有砸在地上,而是飛向遠野,順著他的左膝蓋繞了一圈后,最後卻……擊中了君島的眼鏡?
「……」
丸井怔愣在原地眨眨眼,又緩緩轉頭看向木手。
也不知道是該驚訝於他突然改變的態度,還是佩服這七拐八繞的球路軌跡。
場邊的少年們也議論紛紛。
「明明是瞄準文太的球,卻最後擊中了君島?」
「永四郎的『大阪匙倩』是百分百不可能失誤的!」
「也就是說……他最初的目的,就是君島嗎?」
桑原和比嘉中學眾人的話傳到球場上,讓丸井逐漸恢復平靜,他收起球拍,站直身後,問道:「木手,你到底要幹什麼?」
木手沒有回答,嘴邊帶著一絲微笑,抬眼看向眼角流血的對手。
「我可以看做是我們的交涉決裂嗎?」君島撿起眼鏡,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臉頰滑過,怒極反笑。
「我說了吧,我只追隨強者。」
木手走到丸井身邊,即便是在兩個陣營之間反覆橫跳,他也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冷靜而真誠地說:「之後的比賽,丸井君在網前用『奇幻城堡』進行銅牆鐵壁般的防禦,我從後面進攻,可以嗎?」
丸井皺著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考慮到一個人確實也無法完成雙打比賽,他終是帶著一絲猶豫,認真地反問他:「這次我可以相信你吧?」
木手稍稍放鬆神情,對他肯定地頷首。
比賽繼續。
……
「被背叛后還會再相信對方?你們都這麼天真的嗎?」蘇糖面對球場眼睛微微睜大,簡直不敢相信。
「木手的確有些做法欠妥,但他的風格一直都是這樣,也從來都不掩飾。比起對面從背後捅刀的笑面虎來說,我們自然更相信他。」不二溫聲解釋道。
「你忘了?之前在英國,去克拉克組織手裡救越前的時候,他不是還幫過我們嗎?」
幸村不想在比賽期間讓太多人知道蘇蘇的事情,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隱晦地提醒糖糖。
「原來是這樣。」
蘇糖搜尋到記憶里確實有這一出,挑了挑眉,手指摸向夾在筆記本裡面的暗紅色卡牌。
哎呀~如果他們都覺得木手永四郎是可以被原諒的話,那她倒是不用再糾結了。
「你要寫誰的名字啊?」系統見她悄沒聲息地拿起筆,警惕地問道。
「放心,我不會傷害蘇蘇的朋友們。」
蘇糖不動聲色地看看兩邊,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將卡牌從筆記本里抽出來,快速在上面寫下「遠野篤京」四個字。
黑色的字跡在暗紅色的牌面襯托下,顯得有些不祥,像是一句咒語似的,而與少女溫軟外表毫不相符的凌厲筆畫,更透出一股隱隱的殺氣。
蘇糖寫完后,彎了彎唇角,自己滿意地端詳了一會兒,這才用中指輕輕彈響牌面,下一秒,卡牌便如浮光般,閃動了一下便消失不見。
「【小惡魔卡】……那有沒有【大惡魔卡】啊,系統?」她轉轉眼珠,好奇地問。
「沒有。」系統語氣冷硬地打消她蠢蠢欲動的想法,心塞地閉上眼。
因為這個人格的特性,所以無論宿主此刻抽取出什麼卡牌,一律都會轉化為同等級的黑暗卡牌。
就在幾分鐘前,它眼睜睜地看著一張可以反彈他人傷害的【返攻擊卡】,在這個人格的手裡,變成了一張可以主動傷害他人的【小惡魔卡】!
——只要將宿主要攻擊的目標人物的姓名寫在牌面上,卡牌就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定時的發起攻擊,或許是從天上憑空而掉的花盆,或許是藉由他人之手……總之,被攻擊的這個人一定逃不掉。
只是不會死亡而已。
系統現在也就慶幸這個人格不是完全的壞,選擇遠野篤京也算情有可原,沒有拿卡牌去隨便禍害別人。
「我的作風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去傷害別人?」
「第二人格」放下打掩護用的筆記本,背對球場閑散地靠在看台矮牆上,對系統的想法嗤之以鼻。
「……」
「行了,都抽完卡了,你自己忙你的去吧,還待在這幹嘛?」
「……」
蘇糖對腦海中的省略號非常嫌棄,甩甩頭,打發系統走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到球場上,暗中觀察並期待卡牌什麼時候才能起作用。
而就在系統憋屈得想哭的同一時間。
「Game二軍!1-2!」
「文太的『奇幻城堡』能在網前將所有的擊球全都打回去,就算對手用吊高球越過文太的頭上,也會成為木手『大阪匙倩』的獵物,不錯。」
幸村看著場上已經行成完美攻擊體系的兩個人,情不自禁地解說道。
「但那個人……好像快要氣瘋了。」蘇糖側頭盯著某個方向,舌尖舔著嘴裡的巧克力,黑筆在手指間靈活地轉動不停。
「資料顯示,他可是對一軍的出賽名額,相當在意。」
「Game二軍!2-2!」
「要泡泡糖嗎?」丸井為慶祝他們追趕上來的分數,從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一顆綠色的泡泡糖想遞給搭檔。
「啊,謝了,不用,」木手擺擺手,無奈地看丸井轉手將糖扔進自己嘴裡,「巧克力,泡泡糖……小孩子才這麼愛吃甜吧。」
「誰說的……」
「不可能,不可能!竟然如此瞧不起人……」遠野瞪著在網前友好交流的兩個國中生,氣得眼睛都在發紅。
「高中生的U-17日本代表名額,我絕不能丟!」他一手撫摸向自己領口的徽章,另一手緊緊攥住球拍。
「刑法之十一!」
「刑法之十!」
「我要血祭你們!!」
第五局甫一開場,遠野就像只瘋狗一樣,咬住網前的丸井不放,也不管不顧和君島的配合,只要擊球便瞄向少年的身體打去!
「啊哦!」丸井將專註力提到最高,機敏地左退右避,但為了接球又不能退得很遠,導致他每每側身彎腰都很驚險,體力也在急速消耗中。
「嘶!」好不容易有口喘氣的機會,他用大拇指抹向自己眼下的擦痕,吃痛地一眯眼,「這個瘋子……」
「你退後。」木手果斷上前,要跟丸井對換防守位置。
「不用,我……」
「你的體力不能這樣耗下去,如果暈了,我們的比賽更沒有贏的機會。」木手冷靜地打斷道。
而他說的也是事實。
丸井握著拳頭,低頭無聲咒罵了一句,還是聽從搭檔的意見,退到底線上。
「哦呀,換成四眼狗了啊……」遠野抬著下巴不屑地「哼」了一聲,聲音輕慢而陰狠。
「也好,不這樣我還不來勁呢!好好堅持到我處刑結束啊,嗯?哈哈哈哈哈!」
張狂暴虐的大笑聲回蕩在球場上,讓人心底發寒。
蘇糖倚著看台神色冷淡地垂下眼眸,靜等卡牌起作用。
球場上的木手用指節推了下眼鏡,直視著遠野,直到他停止大笑,才平淡無波地開口。
「那麼,可以開始了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算了,希望你等會兒還能這麼淡定!」
被激怒的遠野越發地肆無忌憚,網球在他手中完全變成了暴力工具,不斷沖向木手的肘膝、腹部,甚至咽喉!
「嗚啊!咳咳……咳!」
鮮紅的血液大口大口得被咳在綠色場地上,令少年們觸目驚心。
「這分明是在虐殺呀……這場比賽。」
蘇糖抬頭聞聲望去,視線不由自主地瞄向地上那灘血液,卻在看清之前,先被一雙大手捂住了眼睛。
「別看。」
一道輕柔的呼吸噴洒在耳廓上,眼皮暖熱,少年素日溫雅的嗓音略顯凝重,在他手掌籠罩出的一小片黑暗中,她的瞳孔漸漸放大,另一層顏色覆蓋上來,卷翹的睫毛輕微顫動著。
……
「你還好嗎?」
身前的少女一直不說話,幸村也不敢鬆手,不禁有些憂心。
雖然他覺得自己反應已經很及時了,但保不準蘇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一直記得,這個人格是蘇蘇因為承受那些不好的事情才產生的,也因此才變得性格大變,有冷漠暴力的傾向。
他擔心這樣血腥的畫面會刺激到她,進而傷害到蘇蘇。
「沒事,你可以放下手了。」少女嘆了一口氣,語氣溫柔地喚他。
「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