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是與非(八)
傳遠古時代,天降輝夜姬,偷食神果,繼而為神,後有子羽衣、羽村。
羽衣有子因陀羅、阿修羅,因陀羅後為宇智波一族,而阿修羅後分千手、漩渦二族。
羽村後世傳日向一族與竹取一族。
若忍界的歷史從輝夜姬開始算,而日向一族也約等同於忍者的歷史。
從那時起,日向一族就家族繁盛,枝葉龐大。
就連到現在,五族滅了四個,留下來的還是日向家。
若是讓宗族在自己手裡滅了后,別說對不起列祖列宗,就算是把他日向日足分屍殆盡,挫骨揚灰也擔不起這責任。
當然,這是在一往傳統,頑固的族長大人看來。
說難聽點。
反正怎麼都打不過,那就憋瞎折騰了。
長老們都玩兒完了,老婆也死了,長女還在重症監護室說不定哪天就嗝屁。
難道還真的要請現五代火影大人出來,把自家二女兒給揍死嗎?
別開玩笑了!
先不說丟人的原因,就算是自己在孩子腦瓜上刻個印,那……他媽的也是能消掉的啊,若是火影大人也出手,那就不好看了。仟韆仦哾
更別說是從前兩年就虎視眈眈,盯著自家崽子不放的那誰誰……
說真的,日向日足都忍不住想要是當年把日向花火直接囚那實驗室囚到死算了,何必弄出來惹人視線呢。
說白了。
還是貪。
從木葉村建立開始,日向一族一向是對火影忠心耿耿,幾乎算的上是盲從了,後來始族長又分了宗家分家,不惜用咒印控制,絕招也一向是傳宗不穿分,(分神:日向寧次那孩子也算的上是奇葩了,自己琢磨居然比雛田還要……)一切為了啥啊?
不就是朝上面朝下面,幾乎是敞開門子晾開胸膛,就差一句「要不你捅我試試我絕對沒有反叛之心!」
千手家是強,強到最後人丁凋零。
漩渦家是好,好到最後被圍殲了。
竹取一族是厲害,厲害到最後白骨森森,全埋地下了。
宇智波家是牛b,牛到最後一不留神族都滅了。
百餘年來,日向家憑什麼能在木葉枝葉繁盛,活得瀟洒啊,不就是不貪權不不奪利控制實力嘛。
當然,說的挺好,要是真都能做到。
那不是人,是神仙。
要是宗家天分高,也就算了,要是宗家天分不高,分家天分高,有咒印在也沒啥好怕的,全當有了強悍的保鏢,何樂而不為啊!
主要是到了花火這裡……
是宗家,天分是高,主要是高的有點恐怖,看上去也很詭異啊。
當年金色閃光叱吒戰場,威名經久不散,但他媽的傳的再怎麼邪乎,那位大人襁褓之時……也不照樣啼哭不已,追著要奶喝嗎……
誰家孩子三四歲去殺上忍?
他家大人是腦袋有坑,嫌崽子活著難受嗎……
日向日足腦袋沒坑,他只是在「眼睜睜看著天分高崽子說不定哪天被弄死了」和「好好培養說不定能帶領全族實力更上一層樓……再怎麼著也總比嫡女強……吧?」選擇了後者。
選的真好。
崽子還沒長大。
自家已經快絕後了。
但思來想去,日向日足愣是沒想出另一個兇手是誰。
日向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事實上,挑去花火身邊的人都差不多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為了自家二崽子,這當家長的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若是說不懷疑日向花火,那是不可能的。
人心難測,這話不只是說花火。
日向日足上過戰場,殺掉的人幾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那對上的人,不僅是成人,也有充當炮灰,像是消耗品一般的婦孺。
更可況……
日向花火實在是太奇怪了。
相對於孩童而言,簡直怪異極了。
若不是他是除接生婆第二個把那血糊糊皺巴巴的一團抱在懷裡的人,說不定他真的當成妖孽作祟,被人下了術,將不知名的鬼祟換了來。
有時候日向日足都覺得,自己孩子的身體變異的不只是那雙半白眼,說不定她還能看到人的記憶啊過去啊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種人……又不是沒有過……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花火命喪村人之手。
日向日足扯著那點心思強行安慰自己又不是沒見過崽子撒謊的蠢模樣,說不定真是有人背地裡對日向家不懷好意,也意圖滅族呢……
他警惕來警惕去,甚至打上了十二分的精力去應對來自火影,暗部甚至根,僅想著就算是花火那個傢伙流落在外,就算沒了一隻手,她也一定不會虧待自己,等事情了結,在隨著咒印尋去接回來也不遲,就算是真的死在村外,也是她命該如此,那眼睛咒印未除,人死也隨之封印,損壞的完完全全的不用擔心。
他想的簡直好極了。
可誰成想,就在這裡,日向日足又翻車了呢。
×
花火在發脾氣。
但爪子沒落在人身上,統統給了她身邊的樹。
一手按過去,就是五個長,洞,陰森又光,滑,好像戳它的不是手指頭,是什麼鐵物一樣。
消失良久的日向忱蹲在一邊低眉順眼的,嘴角甚至掛上了微笑,眸子也彎了又彎。
好像兩人剛剛不是殺掉了一隊暗部,還待在前堂街百無聊賴只知道蹲在房頂啃和果子一樣。
那暗部是來追花火的。
不為別的,只是那些蹲辦公室的人,不知存了什麼心思,不像是對佐助的延遲,而是大筆一揮,直接安了個B級叛忍。
估摸著要是再來幾隊,那級別還得升。
「二小姐,要是再不走的話,天暗后我們就得露宿荒野啦。」日向忱微笑道,也不動彈,只是順口說了句。
「滾開。」花火罵道。
「那可不行。屬下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二小姐出村了呢……」日向忱翹著舌尖,話語像是跳出來的,黏,黏,糊糊的。
「哼。」對此,花火直接一個轉身,不用幾步,整個人就鑽進樹叢人不見人影。
「……走錯路了啊……」落後一步的人,也不生氣,就像是無數次被遠遠甩在後面一樣,不緊不慢,又順著痕迹跟上去。
花火總是不懂得遮掩,所以他們也樂得輕鬆,不會多言。
日向忱開了白眼,注視著奔的越來越遠的花火,也不擔心跟丟了,只是唇邊微笑更深,若不是脖頸上刺痛感隨之而來,說不定他心思會拐在某個詭異的點子上。
他抬手抓了抓,很克制的沒有抓爛留下血液。
他想起那長發蛇眸男人的話,不覺輕聲冷哼,直接翻了個白眼。
「嘛,若是說出去,二小姐可是會生氣的啊……不過,若是能再次看到她當初的模樣,即使是將我挫骨揚灰,凌遲殆盡也不錯呢……」
變態如此說道。
日向忱追上花火,僅僅是後者趴著打了一個盹的時間。
就算是鼻子里老早就嗅到了味道,花火也懶散的連眼皮子都沒有張開。
日向忱跟在花火屁股後面兩三年,卻早把她為人的性子摸了個七七八八,正因為深知她那尿性,才自發的去捕了肉食,甚至還在封印捲軸里拿出了鍋碗瓢盆調料……簡直不像是在逃命,反而像是在郊遊。
等那油滴在火堆上落下第一聲「噼啪」響,花火風一樣飄下來了。
她被塞了一包巧克力。
「……」這個混球……
花火暗罵著撕開袋子,塞了一嘴。
「不要吃多了呀二小姐,這些,可都是為您準備的呢。」忱低聲提醒道,直接忽視掉了花火的白眼,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天已經暗了。
這裡即使離村子不近,也算不上遠。
這種幾乎算上明著眼生火的舉動簡直愚蠢極了,就怕沒有人來找一樣。
要是伊魯卡在這裡,肯定會忍不住指著花火鼻子大罵。
可花火沒注意,忱看上去更像是故意的。
「你為神馬啥蒼老?」花火含糊問道。
「因為我想殺他。」忱聽懂了,回道。
「那你為什麼不殺日向日足。」花火咽了下去,又問道。
「我打不過他。」這下忱回的更乾淨利索了。
「……哦。」花火乾巴巴的應了句,頓時覺得那零食膩人的很,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忱把水壺遞了過去,看著對方咕咚咕咚倒水模樣,半響,忽然說道:「您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殺了加奈大人呢。」
「……咳,」日向花火被嗆了一下,她扔掉了水壺,水珠子順著唇角脖頸滑了下去,她豪放一抹,瞥了他一眼,悶聲說道,「她實力弱,被你殺了也正常。」
「那……雛田大人呢……」
「……」這下花火沉默更久,回答硬邦邦的像個石頭,「一樣。」
「……這樣啊……」日向忱拉長了聲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果不其然,花火有些受不住,難得有些狼狽的回視了過去:
「為什麼……」
「……」
「也是因為你想嗎?」
「不,」這下輪到日向忱轉移視線了,他的手不安的交錯在了一起,就連那肉塊落到了火焰中也顧不太上,他垂下眸子,輕聲說道,「若不是那金髮小鬼早就出村,說不定我也忍受不了呢……」
「……哈?」
「明明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看著二小姐的是我……明明是我……那群混蛋……僅僅是看著,就很礙眼呢……」這樣說著,忱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若不是額邊手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看上去依舊一副人畜無害,俊美溫柔的模樣,「啊,若是他們也看到二小姐當年的樣子,說不定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呢,就像跟在您身後的那些人一樣哦,那群蠢貨,居然也能得到您的依戀,為什麼不是我呢,您瞧,就算是到現在,陪伴在您身邊的依舊是我。」
「……」
「嘛,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能再次見到二小姐肆無忌憚的人,除了我,怕是只有死人罷,不過吶……」日向忱湊近了,他垂下了臉,眸子在月光下灼灼閃著光,他拿手去蹭花火的臉,就像是真的知道那皮囊下隱匿著荒獸,膩聲說道,「二小姐,您無論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哦……無論是咬死還是抓爛腹腔,就算是您拍碎我的頭顱還是拖出了我的內臟,我的一切您都可以隨心所欲,畢竟……我如此憧憬著您……您這身軀下的靈魂……」
花火滑稽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