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12章 我想跟著二姑娘

鳳姐這邊還沒跟四王八公通完氣呢，人選還在斟酌之中。

長公主府那邊，就兩車子直接送了個八個丫頭過來，說是交給府上二姑娘。

那些妹子身形胖瘦高矮，居然，還就真跟鴛鴦差不多。

這就是送來做模特的。

鳳姐那邊立即就死了去四王八宮家裡找模特的心思。

她本來打算如上賓般對待這八個丫頭。公主府的阿貓阿狗，都不是尋常人能冒犯的不是嗎？

結果領頭那個叫做寒雀的丫頭，卻硬是不去住布置豪華的客院，並說，只需要拿她們當尋常丫頭對待即可。

這，怎麼行呢。

鳳姐沒法子，去尋賈母拿主意。

賈母正說，「就按長公主的意思辦，都送去梨香院罷」

迎春就心裡有靈犀地過來了，她就是聽到消息，過來領人的。

祖孫兩人那個對視，讓鳳姐有點吃味。辦事能力被一個小丫頭蓋過去，這是頭一回。

迎春把這些丫頭直接領梨香院去住，那邊所有做衣裳的丫頭，改去了演武場那邊最近加緊新蓋的一排屋子住。

只留下要緊的一茬，比如晴雯等手藝厲害的高手，在這邊做最複雜的鉤織縫製事宜。

如此一來，即便住下八個丫頭，也是很合時宜的。

賈母那邊立即就把鴛鴦打包送了過來，她老人家要了琥珀回去服侍便罷了。琥珀是賈母跟前第二得力丫頭，做事細心周到，有她回去，換了鴛鴦來，迎春才敢用鴛鴦的，否則就是不孝了。

老太太領了頭，那王夫人這邊立即也就把金釧兒送過來了。

本來之前迎春說要金釧兒去，王夫人心底還老大不高興。什麼不好，偏挑她跟前最得意的人，她生活不是多有不便？

可是有公主府的丫頭打頭，她這邊立即，就覺得與有榮焉起來，還叮囑金釧兒一定要好好學，不可以丟了她的臉。

鳳姐是親自帶著平兒和襲人過來的。本來寶玉也想跟著，但是被鳳姐給壓住了。長公主府的人在呢，哪敢不守規矩。

襲人之前因為晴雯在迎春這兒得了青眼，寶玉回去也是對晴雯讚譽有加，她心底未免生刺。然後內心也十分焦灼！

論手藝，在寶玉身邊的幾個丫頭裡，雖然比不上晴雯，但比其他人她還是拔尖的。

何況蕾絲這門手藝，怎麼看學了都大有裨益。

可是寶玉身邊也的確離不得人，所以襲人內心一方面覺得自己在寶玉心中如此重要，會覺得開心，又因為錯失了蕾絲衫這個良機，而十分遺憾。

誰能想到，卻能得到個露臉的大好差事呢。

二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啊！

一想到能夠在長公主跟前露臉，襲人就忍不住心底給二姑娘虔誠念佛。

然而，如果認為模特是個輕鬆差事，襲人就錯了，而且錯的徹底。

其實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個沾光的大好差事，府里多少丫頭羨慕鴛鴦等人啊。

迎春這邊挑選身高一米六左右的丫頭的時候，綉橘還動了心呢。

有意思的是，晴雯竟然心底不大樂意做模特，她對蕾絲工藝和縫衣服更感興趣。每次迎春真心誇讚她手藝好，隨時都帶著她做事的時候，她就覺得一顆心要飛起來，開心得不得了。

迎春看出來她是對做衣服感興趣，她也不想這麼好的人才放著不用啊。

可是老太太和鳳姐她們就認為，模特要挑最漂亮的，晴雯就是模子。

「這次你是去定了。」迎春笑眯眯的，「不過下回，下回……啊，我想起來，你是寶玉的丫頭。哎喲，等這次的時裝發布會以後，肯定要專門建鋪面和房舍，府里大半丫頭是跟不過去的。」

一想到身邊第一得意人手就要這麼沒了。

迎春覺得心臟疼。

「晴雯，要不然我跟寶玉把你……」話說了一半，迎春就停了下來。

寶玉身邊的丫頭，打的什麼心思，她能不明白。

晴雯即便心氣高一點，但是那份做姨娘的大事業，肯定不可能輕易放棄。

做奴僕的，畢生最高理想就是爬上去當個主子，哪怕姨娘只是半個主子，但也是主子啊。

迎春從不阻攔別人的夢想。所以她轉身打算問問黛玉，她要的那些最高級紗料到了沒有。

綾羅綢緞的出產地本來就在江南，黛玉來自江南，林父又在江南為官，什麼好料子，黛玉見不到的。

所以當迎春覺得目前搜羅的料子，尤其那些做堆紗裙子的料子不合心意的時候，黛玉就主動請纓，早早通知林家在京城的人，匆匆帶信南下……

迎春覺得目前這種交通工具，不可能一個月內拿到衣料，所以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但是如果能找到更好的料子，她肯定立即撤換。

那些堆紗的衣服，做起來，比蕾絲衫簡單多了，一朵刺繡，迎春都不會弄上去。全靠裁剪和巧妙堆紗，宗旨就是一個字，仙，就完事了。

迎春才一問，黛玉那邊，紫鵑就帶著一個媳婦子來給黛玉回話。

說是，一匹最好的紗絹，近日就要到京城。

迎春吃驚極了。「你不是才帶的消息回去，怎會這樣快。」

黛玉得意地翹翹小嘴。「我給爹爹做衣裳的時候，就想著這蕾絲若是配上最上等的紗絹，一定極美，所以給父親寫信，帶了一筆。」

「所以林姑父一得到消息，就巴巴兒地替你買了衣料，送了過來！」

迎春咂摸嘴。「姑父好寵啊！」

黛玉臉羞得通紅，小胸脯卻挺的高高的。「那、那是自然的。」

這模樣別提多可愛，迎春忽然特別羨慕能娶到黛玉的人，簡直小仙女啊，每天看兩眼，就快樂似神仙了。

「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那我一定好好讀書，蟾宮折桂，然後到林姑父跟前提親，娶了你這小仙女。」

小仙女這個稱呼，是迎春喚黛玉如今的慣常操作了。

可是黛玉每次聽了都臉紅，再聽到這娶過來的話，頓時啐了一口，放下手裡的蕾絲刺繡，過來撕迎春的嘴。

結果探春掀帘子進來，見到這個，也笑。「我要是男子，我就投身軍中，一戰封侯，回來到林姑父那兒求取我們林姐姐。」

「好啊，你們，真真都不是什麼好人，都欺負我！小心，我家去。」

黛玉玫瑰小臉通紅，撕了迎春，又是撕探春。

三人鬧了一陣，探春說正經事，十二個一米六個子的模特，她這邊找好了，說白了，就是各主子身邊的一等丫鬟里挑罷了，尤其寶玉屋裡的，幾乎一鍋端了

「襲人、媚人、晴雯、麝月，她們四個都在我這，寶玉怎麼辦？」

迎春記得，麝月替換了襲人回去伺候寶玉了的。

「二哥哥那邊，提拔了秋紋和小紅兩個，加上幾個小丫頭，暫且先用著。」

小紅？林紅玉？

如果是她，那倒是個人才。

「不如仍舊讓麝月回去，換小紅過來？」麝月悶不吭聲的，低頭做事很認真，但是針線活卻並不如何厲害，應該是個會照顧人，又很得王夫人看中的那種賢惠型人物。

迎春沒不喜歡她，這些丫頭，在她眼裡只有能用和不能用之分。

探春倒以為二姐姐這是為了寶玉考慮，想想，寶玉這麼個靜貴人，身邊的確不能缺個細心的人伺候著。否則，二太太那邊該要不高興了。一想到二太太，探春後背一涼，趕緊就笑說，「就按二姐姐的意思，小紅換了麝月來。」

然後探春找的這十二個丫頭，還真是照顧到了方方面面。

然後身條子，確實也都跟晴雯有些相似。

比如寶玉屋裡的媚人，看名字就知道又美有媚，實際也的確是個身量婀娜的小美人。不過紅樓中只出現過一回，後來就無緣無故沒了。

其中原因不明。不過寶玉房裡，只要夭挑一些的，似乎命都不好。媚人和晴雯估計同一個命。

然後老太太屋裡的丫頭，那是最多的，老太太喜歡漂亮的丫頭。

翡翠和玻璃，並襲人之後補的珍珠，都是身段嬌腕的小美人，個子也都差不多。畢竟到了老太太跟前，那自然千挑萬選。

然後便是王夫人跟前的彩雲，容貌倒是普通，身條子卻也是夭挑型的。

再有鳳姐的人豐兒，這妹子是個辣子，說話很逗趣，長相其實一般，但是身段很美，也符合條件。

「你不怕鳳姐姐來打我們啊，平兒才被拉了來，又把她跟前得意的丫頭豐兒叫過來。」

探春笑，「這事我問過鳳姐姐，主要是豐兒想露這個臉兒，她主子願意給她這個臉面。」

哦，原來如此。

鳳姐是疼器重豐兒的，甚至勝過平兒。畢竟平兒樣貌生得實在太好了一點。

「大嫂子那裡，把素雲姐姐要過來，真的合適？」

李紈算是府里，在這波蕾絲衫熱度中，保持最淡定，或者說最沒存在感的一個人了。

不過，她之前也有送些小丫頭過來幫忙。

探春嘆了一口氣，一副你懂的眼神瞥過來。

迎春要是在看著她，她大眼睛就虎立起來。「老太太太太跟前的人都送了來，大嫂子也不好不送。何況素雲的樣貌，跟晴雯最像。」

這的確是個超乎迎春預料之外的人。因為紅樓對李紈的描述，總是清清淡淡，使得迎春以為她身邊的丫頭也這麼清淡。

誰知道，素雲卻是小美人。

而素雲，的確是跟平兒襲人鴛鴦等丫頭一起長大的，丫頭中間得意的第一批人選。

估計還是賈母房裡給出去的，賈母又最喜歡俏丫頭。

如此，倒是齊了。

至於邢夫人那邊丫頭為何沒有在名單內，那也實在沒辦法，邢夫人身邊丫頭臉不能看，身材也一般般。

估計好顏色的丫頭，嗯……迎春多少還是知道點大老爺熱衷某種活動的興趣。

邢夫人怕身邊丫頭給自己沒臉，找的都是特別普通的丫頭，也是可以理解。

剩下十二個小丫頭，倒是挺好找各房的小丫頭多著呢。

迎春跟前的蓮花兒給領了個頭，湊齊了十二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挺容易。

商議完畢，探春和黛玉各自去忙。探春管著演武場那邊丫頭所有的蕾絲鉤織事宜。黛玉在這邊管著精細的蕾絲刺繡事宜，甚至縫製這一關，迎春丟丟給了黛玉。

她這邊，要訓練模特們了。

不妨迎春打帘子要出去的時候，叫晴雯跟抓住了手袖子。晴雯剛剛被迎春單獨叫過來，教她複雜的蕾絲刺繡工藝，這會兒還在。

「二姑娘要是不嫌棄，我、我想跟著二姑娘…」

晴雯臉直接紅透了，聲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