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199
酉時,晚霞燒紅了天空。
閆廷利背手而立,神情肅穆而又冷凝,強悍的氣息自其體內席捲而開,將周圍數里之地全部籠罩。
他緩緩閉目。
袁世城公司樓下,馮大師見時辰已到,毫不猶豫地進陣。
片刻后,察覺到大陣內蘊含的力量,他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極端難看。
顯然,即便是陣中陣,依舊令人覺得棘手。
不過,馮大師早已做好了萬般的準備,驚悸過後,他便恢復了常態,祭出手中的法器,盤腿而坐。
除了馮大師,其餘方位五位大師同樣如此。
當他們共同出手的瞬間,似乎有一道嘶啞的咆哮聲從地底而出,整片天地,彷彿震顫。
不僅如此,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之力,充斥在所有人的心間。
身處六花陣範圍內的普通人,不約而同地心慌了一下,彷彿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束縛著他們。
可仔細打量周遭,又空空如也。
閆廷利輕喝一聲,雙手快速結印的同時,他全力催動著體內的玄力。
一道光芒自原地衝天而出。
與此同時,另外六道光芒,從四面八方遙相呼應,彼此間迅速地相連,短短片刻,大地恢復了原狀,連帶著那毀滅之力同樣消失殆盡。
馮大師從容不迫,他瞥了一眼天空,口中吟唱起了梵音。
他的聲音雖小,可每一個字,都給天空那道光芒增加了灼人的亮度。
陸陸續續地,七道光芒越來越盛,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的融合到了一起。
剎那間,又化為星星點點,向四面八方落去。
破陣一事,重中之重。
為了避免所有的干擾、同時不影響普通群眾,所以他們才會商議先建立一層防禦罩,也算是留個後手。
見無後顧之憂,閆廷利眼中迸射出森森寒光。
破陣的每一位大師,在外界皆赫赫有名,與之對應的,便是那超群的實力。
雖然陣中陣各有不同,但憑藉著他們多年的閱歷與能力,這並不足以困擾他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都進行到了關鍵時刻。
左廂右的魏大師,飛快地揮動著手中的拂塵,他的額頭上,皆是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分出心神。
汗珠入眼,他感受到了酸澀感,不受控制地閉了閉眼,但再睜開眼睛時,他瞳孔驟縮,「顧永軍?你不是已經消失了嗎?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顧永軍臉色僵硬而又麻木,但眼底深處,依稀能夠辨認出那一絲痛苦之色,他用力咬破嘴唇,那痛楚瞬間溢滿四肢百骸,從而得到了片刻的清明,「你們快走,這些都是陰謀。」
話音剛落,他的神情變得輕蔑,「走,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魏大師心裡驚濤駭浪,他不停揣測著,這陰謀究竟是什麼,還有,顧永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這消息究竟又是誰走漏的?仟韆仦哾
不過,他表面依舊不動聲色,「是嗎?那就來試試吧。」
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他碰見的困局數不勝數,還不是被他一一解決了。
無論是對自己實力的信心,還是對夥伴的信任,今天左廂右這個方位,絕不會出任何的差錯。
魏大師臉上劃過一抹堅毅,雖然不知道顧永軍究竟想做什麼,但了結了對方,一切的困擾便可迎刃而解。
顧永軍詭譎地笑了笑,他從口袋中拿出幾張符籙。
符籙無火自燃,將他整個身子裹住。
待火焰逐漸熄滅,顧永軍的姿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身上帶著強烈腐蝕性的屍氣,同時面目猙獰。
他低低咆哮一聲,旋即向魏大師直衝而去。
魏大師緊緊攥著拂塵,感受著那極端霸道的腐蝕氣息,他迅速結印,周身浮出一道透明的光幕,光芒閃爍間,漣漪浮現,將那屍氣凈化。
顧永軍神色未變,瞧著近在咫尺的魏大師,他不假思索,再次沖他而去。
如此反覆六次,顧永軍的力量越來越弱。
魏大師心裡鬆了口氣。
可電光火石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低頭觀察顧永軍方才攻擊的方位,這位置看起來似乎雜亂無章,但仔細一琢磨便能發現其中的規律。
結合著顧永軍削弱的力量,魏大師面色驟變,他連忙出手,不再單純的防禦,而是直接暴擊,試圖將顧永軍一擊而斃。
這一回,顧永軍並不接招,他腳下步伐變化萬息,待剛才注入力量的六個位置連在一塊后,便直接自曝。
頓時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同時,比剛才更霸道的腐蝕力量,向著魏大師爆射而去。
魏大師呼吸急促,他不敢留手。
就在他出手的一瞬,空氣傳來了撕裂聲,與此同時,屬於閆廷利的力量,從數裡外,破空而來。
魏大師瞬間穩定了心神,他冷淡地瞥了一眼腐蝕力量,出於對閆廷利的信任乾脆放棄了抵禦,而剛才凝聚的所有玄力,便向著顧永軍自曝的方向而去。
轟隆一聲。
顧永軍自曝的力量都被閆廷利所抵消,魏大師毫髮無傷。
不過他並沒有關注自身,反而心急火燎地看向剛才攻擊的方向,見到顧永軍的力量並沒有連接到一起,反而因為沒有人指引,陸陸續續的消散在空氣中。
魏大師瞬時鬆了口氣。
要是讓顧永軍以自曝為代價推動了陣法,那他們今天所有的行動都功虧一簣,自己也就成了千古罪人。
魏大師後背發涼的同時,又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向著閆廷利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沒有了顧永軍的干擾,此陣可破!
閆廷利的消耗,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但瞧著左廂右方位穩住了,他微微放下心。
馮大師、□□等人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好在他們提防之心更重,早在殭屍要自曝前,就發現了對方的想法,並沒有讓其成功。
可就在此時,閆廷利的眼皮急促地跳了起來。
就在他心思漂浮不定時,他的面前,緩緩出現了一道人影。
當即,閆廷利吃驚無比,「瞿老,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瞿老一派仙風道骨,只不過,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刺耳無比,「你真是我的好幫手啊。」
閆廷利不明所以,「瞿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瞿老瞧著依舊一無所知的閆廷利,並無任何的愧疚,「我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右廂左這個位置,可是你親自把他送到我手裡。」
閆廷利面色驟變,他閉目,迅速地感知右廂左肖大師處的情況。
當感受到小陣已成,而肖大師並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他終於明白了。
他睜開眼,對著瞿老怒目而視,「你究竟想做什麼?」聯想到方才瞿老說的話,他後背一陣發涼,「是你,布置這一張大網的人竟然是你。」
西山的化僵試驗、京市的九宮八卦大陣衍生陣,全部都是瞿老一力促成。
想到他高高在上的地位,閆廷利根本就不相信。
瞿老笑容滿面,「還真是多虧了你,把聞卿換走,本來我還在頭疼,該怎麼安插自己的棋子。」說著他又搖了搖頭,「我這個迷陣布的怎麼樣?」
他說通了那人和自己合作,也是故意攛掇那人與溫卿走動親密,果不其然,他料的都沒錯,「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就算你們破了五個小陣,還有一個陣法為我所用,足夠了。」
閆廷利腸子都悔青了。
他懷疑過誰都沒有懷疑瞿老。
也正因為自己的魯莽,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要是早知道,他一定會小心,再小心。
他死死地盯著瞿老,「你這是為什麼啊?」
論權力、論名譽,瞿老都當之無愧,他根本想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緣由,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瞿老搖了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一開始咱們的目標就是相反的。」
閆廷利瞬間聽明白了,他匪夷所思地同時又覺得可笑,「誰能夠想到,高高在上的瞿老,竟然屬於那一派呢?」
國家繁榮而昌盛,但總有人不滿足,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想要推翻這個國家的制度,甚至千方百計的造成慌亂。
他本以為,這小部分人已經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在背地裡憋了這麼一個大招。
高,真是高啊!
瞿老搖了搖頭,「你不懂。你們所沉浸的都是表面的和平,長此以往,咱們這個國家,遲早會被侵蝕吞沒,只有靠著我們,才能走向輝煌。」
閆廷利滿臉詫異,他瞧著瞿老狂熱的眼神,完全想象不到,這種傻子一樣的話,竟然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更想不到,瞿老平日里的偽裝竟然會這麼的完美。
「今天有我在,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瞿老臉上浮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環視四周,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瘋狂,自靈魂深處蔓延而出,「你們沒有辦法的。」
說完,他口中呢喃著晦澀難懂的辭彙,雙手結印,最後,他朗聲道,「我以自身為媒,促陣法大成,往後二十年,經濟大亂,我在黃泉底下好好看著。」
經濟一亂,人心便會慌亂,久而久之國家就會大亂,那就是他們復出的最好時間。
閆廷利的修為本就比不過瞿老,眼下被瞿老壓制的死死的,他只能瞪著眼睛看著瞿老的一舉一動。
待看到瞿老自曝的剎那,陣法瞬間大成,同時一股毀滅性的威壓向他襲去。
閆廷利眼前一黑,當即昏迷了過去。
昏迷前他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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