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 40 章

鄭夏雨乖乖的滾了，金代表把策劃案留下，就代表今天的談話成功。他的說辭，勾起了金代表的好奇。有了好奇心，金代表才會有興趣，真的看一眼PRODUCE101的可行性方案。

NAMO會社，從不缺各種製作公司、導演、電影學院方、導演振興委員會等組織或個人遞來的電影、電視劇提案。PRODUCE101方案能呈到金代表面前，是借了走後門的優勢，不然以他的資歷，他的提案在第一輪李組長那就被斃了，根本沒機會出現在金代表面前。

鄭夏雨能靠關係把方案遞出，同時也因為這層關係，對PRODUCE101本身來說擁有最糟糕的劣勢。鄭夏雨，對金代表來說就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無論多聰明的孩子。孩子就是孩子，大人從不會把孩子的話當真。

金代表，出於對鄭夏雨晚輩般的喜愛，願意給他這份機會。同樣，也因此無形中，無限看輕了PRODUCE101本身的分量。鄭夏雨，想要說服金代表，還要走很遠很遠的路。

這也是為什麼，鄭夏雨一開始，就不認為NAMO會投資這部綜藝的根本原因。他今年才15歲，沒有任何綜藝節目經驗，更沒有在金代表心中留下成功的案例。電影獎項不算，90%靠的是NAMO帶來的電影資源，10%才是鄭夏雨的付出。製作人更只是起步，區區三首賣出的歌曲，只代表了鄭夏雨有這部分的潛力，不代表他就在這一領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以金代表的眼光，成功定義等同於BIGBANG2007年發行的那首主打，紅遍韓國男女老少、真全民都會唱的《LIES》，或去年紅遍世界的PSY《江南STYLE》。

所有的投資，說一千到一萬，最終投資的是人，是項目背後操控的人。他的可信度、他的品牌價值、他的投資潛力。投資，本質上是一種以錢為核心的信任交換。

被投資人的信任尺度，等同於投資的金額上限。

就像男女戀愛，如何評估一個人真的愛你，最簡單的方式看他願不願意為你花錢，願意為你花多少錢。誰是真愛，錢說了算。

鄭夏雨，在這方面，處於最糟糕的局面。在金代表心裡，他連被放到平等地位評估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信任尺度。金代表對他的信任，是基於長輩對晚輩的信任，而不是兩個成年人對彼此的信任。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被確立固化，是極難被解除和修正。

在金代表的觀念里，鄭夏雨就是下級、就是孩子。人，是不會認同孩子提出的正事，只會認為是奇思妙想。特別是關於利益關於錢，孩子能懂什麼？

鄭夏雨就是看透了這一點，對金代表直接擺出晚輩請長輩兜底的姿態，表示他想玩，但是怕玩砸了，求金爸爸帶他一起玩，帶他一起飛。

只要真愛孩子的長輩，在能力範圍內，總樂意為孩子的願望提供一份助力。只要這份以30億為單位的昂貴願望，看上去具備一定的可行性。

鄭夏雨，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加大這分昂貴願望的價值。方案是第一步，代表他——鄭夏雨有認真思考這件事，是以專業的商業運作模式在操作，不是孩子的瞎胡鬧。第二步，他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加大說服籌碼的人。

目前，這個人，鄭夏雨還在尋覓，沒有絲毫頭緒。

從出現這個禮物，到方案送到金代表面前，只用了短短的一周。這一周，在鄭夏雨繁忙的日常里，能抽出時間內找到團隊，做好方案，提交到金代表面前，已經是鄭夏雨超常發揮了。

鄭夏雨再聰明，也只有每天24小時，也只有一個普通精英的腦瓜，沒辦法變身妖孽，走一步看十步的面面俱到。真有那種天分，鄭夏雨為什麼還當練習生，早可以上天入地、一路開掛的紅遍世界了。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鄭夏雨走出代表室，為自己鼓勁。如何找到這個人，鄭夏雨準備花時間、慢慢想。30億的項目，真虧了，他也會肉疼的。雖然他的錢跟刮來的差不多，但也不願意這麼大一筆就隨便被風颳走。在確定自己花錢製作前，總要試試做到最大程度的保險，實現最基本的保本可能。NAMO，就是這檔綜藝，在鄭夏雨的能力人脈範圍內，能找到的最大保險栓。

唉，都怪姜潤和，要不是這位哥，他也不會陷入這個坑！

鄭夏雨想到PRODUCE從說服金代表到製作到播出，可想而知的巨大工作量等著他，異常順理成章的遷怒到姜潤和頭上。

那麼雞血幹什麼，他都沒長高。急什麼出道。再一次DISS自己的身高，鄭夏雨越想越煩躁，連自黑都懟上了。

有句話，叫禍不單行。

懟天懟地懟世界的鄭夏雨，被人堵住了。堵在了離會社300米處的小巷裡。

堵他的人，不是陌生人，是被金代表狠狠教訓一頓的三分之一。

童星，呂珍九。

「什麼事？」被堵了三分鐘，面前的大個子依然不讓他走，一直沉默的堵著。對這樣的現狀，鄭夏雨越發不爽。擺一張「他沒錯的臉」，還要在門口堵他，是什麼鬼？真覺得自己沒錯，那就不要來找他。

怎麼，他還欠他一個道歉不成？這件事，難道他是施暴加害方，呂珍九是可憐的受害者？

真是，滑天下之稽。

「……」呂珍九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盯著鄭夏雨看。

「沒事，別擋路，我要回家。」鄭夏雨懶得跟他玩木頭人的遊戲，愛看不看，不說話就滾。別浪費他時間，最近那麼多事情等著他處理，直接甩開了呂珍九擋在前面的手臂，從空隙中就想走開，被呂珍九一個回擊，雙手往前一撐，雙肩打開，把他困在了牆壁與呂珍九的手臂之間。

「有完沒完，不說話就給我滾開！」鄭夏雨用力打了兩下呂珍九的手臂，發覺打不開，乾脆省了這份力氣，就知道這個牲畜，又去舉鐵鍛煉了，鄙視又無語的看著呂珍九的舉動。

「沒完，我和你沒完。」呂珍九壓抑著，終於開口了，拋下了一個大雷，「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是家人。鄭夏雨，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鄭夏雨一臉無辜的反問，「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個新人童星演員，能對你做什麼？」

「最近我的角色和廣告代言，被NAMO暗中破壞，你知道嗎？」呂珍九沉默片刻，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鄭夏雨沒有心虛的否認了，金代表做的事情，他確實一點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打狗還要看主人。有心打狗，就要當心狗主人反咬一口。」

「你認為，是我傳出的？」呂珍九明白鄭夏雨話里的含義，不由得提高了分貝，語氣裡帶出了不被信任的氣憤。

「這件事，我沒對任何人說過。有問題的，只有你這面。」鄭夏雨覺得這件事情不說清楚，估計呂珍九不會讓他離開，還是花費點口水解釋清楚比較好。「我認為不認為，不重要。重要的是金代表這麼想。你或者你身邊的人，在金代表的眼裡都是一樣。」

「那你的想法呢？你認為，是我故意傳出的謠言嗎？」呂珍九認真的盯著鄭夏雨看，語氣分外慎重，「我不在乎金代表的看法，我在乎的是，鄭夏雨的看法。」

「現在還說這些，有意思嗎？」鄭夏雨真不覺得，還有必要計較這些。就像他不會去計較，究竟是呂珍九，還是呂珍九身邊人傳的一樣。

「有，我需要你的答案。」呂珍九接著說，「你認為，是我嗎？」

鄭夏雨想了片刻，還是搖頭，「不是你。」再蠢的人也不會，主動說出口。

呂珍九眼裡閃現出一絲驚喜，表情生動了起來，連忙解釋，「當時你掛我電話，我很生氣，但是這件事情真不是我說的。」

「哦。」鄭夏雨冷淡的點點頭。

「真的，夏雨，你相信我。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個謠言。等我聽到的時候，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我想解釋的，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公司的人跟我說，這種謠言越解釋越說不清楚，最好是現在什麼都不管，等謠言稍微冷卻，放出我和你一起玩的照片，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呂珍九解釋了當時，為什麼他沒有出面的原因。

「你相信這種話？」鄭夏雨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這是真傻子，還是把他當傻子了，既然要說開，那就徹底說開，「呂珍九，聽到造謠的時候，沒想到發個消息告訴我？」

呂珍九不自在的撇開眼，眼珠子看上看下，就是不看鄭夏雨，脖子悄悄的紅了起來，尷尬的解釋道，「那不是，我還在生你氣，跟你冷戰嘛。哪有冷戰，還聯繫的。再後來，想聯繫，也聯繫不到。」

「你就想到冷戰？沒想到謠言對我的影響？」鄭夏雨像看外星生物一樣，好奇的追問。

「影響？這個謠言，會對你有影響嗎？」呂珍九被問的有點茫然，「謠言不是說你不尊重我，不尊重俞承豪前輩嗎？這個又不是真的，我都跟俞承豪哥說好，到時候一起發聲明，表示我們是好兄弟，打打鬧鬧玩著呢，公司那邊也同意了。至於蘇前輩，我是真不知道為什麼會牽扯到他。這種程度的事情，對你會有影響？」

「這是公司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的？」鄭夏雨沒去糾結，所謂的影響問題。呂珍九覺得沒影響，不代表真的沒影響。

「代表跟我說了，我也覺得這種做法，比較妥當。謠言牽扯了三個人，我一個人發聲明效果不夠，拉上俞承豪哥，更有說服力。」呂珍九誠懇的說了他真實的想法。

「哦。」鄭夏雨聽了一點感觸都沒有，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吧。「你說完了嗎？那我可以走了嗎？」

幾分真，幾分假，懶得糾結。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