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番外七

第 67 章 番外七

氣氛安靜了一會。

「沒多久,」

周依下意識的逃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早就回屋睡覺了。」

被子突然被掀開,緊接著兩隻腳被那人蠻力拽過去,「沒多久?」

他語氣透著怒火,也不顧及什麼音量了,「周依,你拿我當什麼?」

床頭燈也被打開,刺眼的光線突然照亮了整個屋。

「你瘋了!」

周依立馬把燈關上,「一會真把岑叔引來了。」

岑叔就是老爺子的貼身管家,相當於老爺子的第二隻眼睛。

周徹一手仍然拽著她的兩隻腳,任憑周依掙脫也不放開。他沒再去開燈,黑暗中輕蔑的笑了一下,「岑叔,他來了又怎麼樣?」

攥在他手心裡的兩隻腳莫名的縮了一下,即便看不清,但那人蔑然語氣下的危險就像是蛇盯著目標中的敵人吐信一般,讓人恐懼又崩潰。

「哥,你想做什麼……」

一直以來,即便周依能察覺兩人之間那被隱藏的心照不宣,但誰都沒有開口挑破,這個關係說好聽了是「互相照顧」,說難聽了,是「骯髒」。

「怎麼,怕了?」

周徹勾起的笑容噬血又陰冷,「我們又不是真的兄妹,為什麼不可以?」

「依依,你可以叫我哥,但不能真的把我當哥。」

這會子深情的時候,就會溫柔的叫著她的小名。

「哥,你出去,」

周依使了大勁,但怎麼也沒把腳拿出來,她慌了,用力推他,「你出去,你別在我這,我要睡覺。」

即便再不是親生兄妹又怎麼樣,兩人的兄妹關係已經是公認的,而且老爺子晚上剛警告過她,她還沒有那麼不自量力。

「周依!」

周徹把她腿上的睡衣往上一撩,偏涼的手指按上她的膝蓋,那處的酸疼讓周依忍不住「嘶」了一下,「哥,」

「還知道疼!」

他像是發泄,看到她疼的別過了頭還是鬆開了手,「跪了沒多久?」

「周依,你什麼時候開始不跟我說實話了?」

床上被窩裡的人突然沒了聲音,長久的安靜后屋內響起一聲一聲壓抑著的哭泣,周徹一愣,心底再一次湧上那莫名的情緒。

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只感覺自己剛剛乾的事太混蛋。

坐在床頭的周依倔強的咬著唇,就是不轉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床單上,濕了一片。

周徹喉嚨干涉,臉上原本的陰鶩絲毫不見,他動了動唇,「周依,」

被叫的人哭泣聲小了一些,但仍然沒理她。

「周依。」

他又耐著性子叫了一遍,等到第三遍的時候終於沒忍住,捏著她的下巴轉過來,「嘴巴鬆開,別再咬了。」

手下觸及到她臉上的一片冰涼,周徹又是一愣,動作極輕的給她一點點擦凈,「別哭了,對不起。」

周依吸了吸鼻子,「哥,下次別這樣了。」

剛才的周徹讓她陌生又害怕,她知道現在的周徹已經不是小時候了,他在一點點強大,可又強大的不再像他,強大的讓他以犧牲某些東西作為代價。

「爺爺的手段我們兩都知道,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哥,不要試圖用任何方法突破。」

「我知道。」周徹再次打開了燈,攔著她的動作,「不用關,外面有我的人,岑叔不會過來。」

他把那會進來時帶的藥膏拿過來,燈光下周依膝蓋上的那又青又紫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即便他動作已經放的極輕,周依的呼吸還是亂了幾分。

周徹緊抿著唇,眼中聚集的陰霾漸漸加重,光線下下巴的線條冷峻又鋒利。

他一點一點的塗抹著,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發紫的皮膚,那執拗,像是要把這傷痕深深的記進他腦海中。

周依的雙眼還通紅著,她握著周徹再一次要擠藥膏的手指,「哥,真的已經不疼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半晌,似呢喃,「依依,再給我點時間,就一點。」

再一點時間,他一定會成為這片天的主宰,再不用顧忌任何人。

從被窩裡拿出來的手那帶著餘溫,兩隻手包裹在一起,一點點把那溫熱傳給周徹冰涼的手指上,周依視線在那上停留了好一會,終究還是沒放開。

國慶假期一結束,周依就搬回了學校旁的那個公寓,她因為今年選修課的原因,沒去參加實習,倒是和她一起選了單教授的孫璐,經常學校公司兩邊跑,每天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簡新予和寧思語對此曾在她們三人小群里吐槽過,「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都要跟我們道一萬遍的歉,我們又沒說她啊?」

「就是啊,她說她早上起得早,晚上回來的晚,好像吵到我們了,每天回來見到我們都要說對不起,我真無語了,她走了我們又不是不睡。」

簡新予:「從大一就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習慣吧。」

周依翻看著群里的消息,想想這學期兩人在選修課上的碰面,好像碰面的頻率都很少。

即便碰到了,也就是點頭笑一下的關係。

她能感覺出來,相比於簡新予和寧思語,孫璐不太喜歡她。

不過這又無所謂,周依不看重這些,她退出聊天界面繼續看金融方面的材料。

怕被打擾,周依特地調了靜音。

半小時后,她捏了捏眼皮,起來休息。

手機提示燈上顯示有未接電話,她解鎖,一看到上面的號碼,周依瞳孔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又是老宅的。

自上次,這才過了一個多月,老爺子一般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聯繫她。

不過周依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一通電話會成為周徹跟家裡徹底爆發的導火索。

回家的一路上周依都是悶悶不樂的,周徹這次又去外地出差了,一個小時前才剛上飛機,周依也就沒跟他說。

周經年今天沒下來,岑叔直接把周依帶上樓,老爺子正在裡面戴著老花鏡看照片。

見她來了,他取下眼鏡,「岑叔。」

當岑叔把一沓照片遞給她的時候,周依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爺爺,您這是……」

「看看,喜歡哪個?」

照片上全是年輕的男人,有總裁,有學生,還有富二代青年。

「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周經年眼皮一掀,「挑一個喜歡的,結婚。」

「我不結。」

周依幾乎是立馬就反駁了,她拿著照片的那只是都在發抖,「我現在還在上學,我不想結婚。」

雖然面對著那主位上的威嚴,緊張和恐懼是充斥在腦海中的,但更多的,是「反抗」

「有出息了。」

周經年冷笑一聲,老人眯著眼的樣子和周徹像極了,那目光像是尖銳的冰錐,從你頭頂上空直直落下去,刺的你發冷又恐慌。

「一個月前,你還不敢跟我這樣頂嘴。」

話一說完,周依的臉上就直接挨了一巴掌,她被岑叔打得偏過頭去,嘴角嘗到了血腥味,她伸手抹去,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在深刻提醒她從小到大的生活。仟韆仦哾

「爺爺,我不結婚。」

岑叔手已經揚起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岑羅」讓他收了手,「大小姐,飯可以隨便吃,話不能隨便說。」

呵,這岑叔還是一如既往的衷心。

老爺子緩緩起身,雙手背後在桌前悠閑的踱著步,「你今年大四,明年就畢業了,結婚不耽誤。」

「距離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沒有讓你現在就結婚,我們周家也幾年沒辦過喜事了,正好,我也可以先讓人籌備你們的訂婚典禮。」

「爺爺,我……」

「周依,」老爺子看著窗外,「我現在是在給你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結不結婚,由不得你。」

「我記得上次就警告過你了,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不過是我們周家的一顆可移動的棋子,我現在把你放在他身邊,我自然也能把你移走。」

窗外的天空中有一架飛機飛過,呼嘯聲漸漸消失,只留下天空中的那幾縷白色。

老人關上窗,「我知道你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但即便成長的再高,飛來飛去,你們也還是都在我眼中的這片天空。」

「所以,我們離不開是嗎」

周依的眼角很快潤濕,她看著那身影,本該清澈瑩亮的瞳孔此刻迸發出了十足的恨意,「你以為你可以掌控我們一輩子嗎?」

老人終於轉過身和她對視,明明該是那麼善良和藹的面容,說出口的話卻比毒蛇還惡毒:

「我不能掌控你們一輩子,但我能毀了你們一輩子。」

「呵,周經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周依徹底爆發,手中的照片被她摔在地上,一直以來積發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到達了臨界點,

「你所謂的愛周徹其實也是愛你自己,你想讓他替你看管公司,替你收拾公司那幫不作為的蛀蟲,可是你卻不想給他任何回報,甚至在他強大到逐漸超過你時,你又想把他一腳踢開,周經年,他身上流著和你相同的血,他是你的親孫子!」

老爺子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他腳下踩著一張照片,被周依這麼罵他也不惱,彎腰把照片撿起,

「親和不親又怎麼樣?你們兩都是我養大的,現在他還不是向著你,為了你聯合外人來對付我,我這個爺爺在他眼淚不過就是個老東西罷了。」

「豪門大院,哪來的什麼親情,周依,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天真。」

他把手上的兩張照片遞過去,一章是剛剛掉在地上踩在他腳下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另一章,是遠在B國的周徹,他身後十多米外,還跟了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

周經年把照片又往前遞了一些,「這兩個男人,你覺得哪個更適合作為你訂婚的對象?」

…………

一個星期後,周依的臉已經徹底恢復了,周經年的電話再一次打來,提醒她今天的重要安排。

已經徹底撕開了,也沒必要再裝下去,周依連一聲「知道了」都沒回,便直接掛了電話。

同樣的,信息也很快收到:「周依,你知道不去的結果。」

和那個男人約好的見面時間是傍晚五點,周依的課程在五點零五分結束,她故意拖了一會,等到五點半的樣子才打了輛車過去。

意外的是,那個男人還在。

因為上次看過照片,所以周依一眼就認出,他坐在窗口,脫下的外套整齊的掛在椅子後面,身上的白襯衫也是一絲褶皺都沒有,敲著電腦的手指白凈修長。

本人的氣質比照片更好。

五官和周徹的薄淡冷峻不同,這個男人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俊逸。

聽見動靜,他起身,「周小姐。」

周依點點頭,坦然的說著最沒有可信度的謊話,「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遲到了一會。」

「路上是比較堵。」

男人也不拆穿她,紳士的給她拉開椅子后介紹,「時冕之。」

「周依。」

入座后時冕之就把電腦收了,又貼心的把菜單遞過去,「周小姐。」

周依眼睛隨便瞥了幾秒,抬手要了一杯橙汁,「時總應該是比較忙吧,沒關係,您可以繼續忙工作,我不介意。」

時冕之這才抬頭認真打量了下對面的人,五官清秀,皮膚白皙,身材嬌小,第一眼看到,只覺得是見的最多的富家小姐。

但從進門到現在,說出的話都帶著敷衍和應付。

他抿了一口咖啡,開門見山,「看來周小姐和時某也有一樣的困擾。」

「這次見面,大概都不是我們自願的。」

周依剛拿起手機準備刷會遊戲,一聽到這話又立馬放下了,「你也是?」

「那看來你也反感這場相親?」

這會再跟他說話倒是沒了剛才的疏離和敷衍。

時冕之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所以周小姐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們今晚只是順便吃了一頓飯。」

周依立馬就把人從敵人戰線拉回到朋友戰線,那一晚,兩人相談甚歡。

她倒覺得,相親沒相成,反倒認識了時冕之這個朋友很不錯。

十一月底的時候,周徹終於回到了婺城,他一下飛機就給周依打了電話,「放學了?」

「剛放。」

周依正擠在放學的人群高峰中,周圍太過嘈雜,電話這邊的周徹擰眉,「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你別過來了。」

這人今天才剛回來,再讓他帶著疲憊過來周依也不忍,掛了電話好不容易擠出去了才打了車去了公司。

而從掛了電話上車回到公司的周徹卻是一直盯著手機深思,他也不說話,狹長的眼尾半眯了一些,看起來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馬博說了那麼多的工作沒人回應,他終於察覺不對,轉頭:「周總?」

後面的人按開手機,屏幕上面還顯示著周依剛發過來的消息:「我十分鐘後到公司。」

「馬博,去查查我不在的這一個月她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好的,周總。」

周徹口中的「她」只有一人。

腦海里忽然又想到些什麼,周徹:「還有老頭子那邊,也查查有沒有什麼動靜。」

「是。」

再打開手機,屏幕仍然停留在那條消息的界面,要見到她本該是開心的,但周徹卻出現幾分不安,以前周依幾乎不來公司的,因為總有那些令人噁心的東西在。

她說她討厭公司里那些對她探究,打量,嘲諷的視線,所以周徹就讓那些視線徹底消失了,但後來,她又說要避嫌,所以從來不來。

可現在,周依卻突然說要到公司。

馬博沒上去,他一直在樓下等著周依。

「周小姐,周總在樓上。」

一樓大廳和原來相比已經換了樣,每個人似乎都很忙碌,手中拿著文件,專註的做著自己的事。

作為盡職盡責的總裁特助,周徹解釋,「周總這個月對公司的一些制度和人事變動上做了調整,所以公司會有一段時間的過渡期。」

「人事變動?」

這一個多月周徹不是去了B國嗎?他是怎麼繼續監督者這邊周經年的總巢的?周經年人就在婺城,居然也沒什麼大動作?

但事實情況就是這樣,老爺子原本安在集團里的那些眼線,已經被周徹七七八八拔了大半,剩下的一兩個,那是等之後要「重用的」。

越是上到頂樓,周依越能感覺到公司相比之前的變化,好像大家都對她更尊重了,生面孔也更多了。

總裁辦的人更不用多少,「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個人負責自己的工作,不多看,不多聽,不多問。

只見到馬博時叫一聲「馬特助」,又立馬坐下忙著自己的工作。

周徹辦公室的門上還有她的指紋,識別成功,感應門自動打開又合上。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暖氣應該是提前預熱的,初冬的天一進屋迎面的熱汽,落地窗外的大好風光一覽無餘。

「哥?」

沒聽見回應,身後卻是突然被人直接一轉,連人帶包,全被某人抵在了門上,那人漫不經心又托著尾音的痞調吹在她耳邊:

「依依,這麼久沒見,有沒有想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不行了,我現在好喜歡周徹這種偏執的男主!!!感謝在2020-12-0923:42:44~2020-12-1022:3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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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教授那麼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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