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賜浴

第 7 章 第七章 賜浴

巴滿傷的是最要命的右手,不管搭弓還是握刀,都會比旁人弱上三分。

日後不僅在戰場上難以立功,連王儲的位置都變得更加遙不可及。

「滾!」

三王子一腳踹上使臣的屁股,只覺得這人除了乾嚎,半點忙都幫不上!

若他稍精明點,方才就該把阮昔踹進來,替他受這一口,而不是只顧著把他往外拉!

幾位太醫拎著藥箱子趕來為巴滿醫治,烏韃使臣忠心無二,即便被主子踹也不惱,只跪在御前憤然質問:「陛下,我家三王子在谷聖國境內受了重傷,請您無論如何也要給烏韃個說法!」

殷承景以指輕輕敲打桌面:「此言倒也在理,來人,將那白虎就地射殺。」

阮昔瞪大了眼,沒等反應過來,周圍的弓箭手們便拉滿了弓。

萬箭齊發,那威風凜凜的白虎連閃轉騰挪的餘地都沒有,就成了刺蝟,一命嗚呼。

阮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殷承景已經達到了震懾烏躂的目的。

他連白虎都不再需要,更別提馴虎師。

若烏躂的使臣還不依不饒,殷承景會不會像處理這白虎一樣,殺了阮昔,平三王子的怒氣?

張樂師並未察覺到暗流涌動,他還在犯彆扭。

阮昔遇難,他擔憂,如今見她安全了,心中又氣起來,也不上前同她講話,只拿著尺八,孤傲地背過身去。

見殷承景抬抬手指,大太監周福海示意阮昔來到御前,跪地聽旨。

阮昔匍匐在地,即便低著頭,也能感覺到殷承景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

「抬起頭來。」殷承景悠悠開口。

阮昔依言照做,不知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做得不錯,甚得孤意。」

殷承景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薄唇彎出迷人的弧度:「想求什麼賞賜,說吧。」

「小人……小人只為替陛下分憂,不貪圖……」

「想好。」殷承景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虛詞。

阮昔咬咬牙,沒再推諉。

賞賜……

乾脆要上一大筆賞錢,直接出宮算了!

正欲開口,阮昔心中忽然一陣刺痛。

【哥哥……】

這兩個字突然浮現在腦海,惹得她鑽心般疼痛。

阮昔能夠感受到,這是原主的執念仍徘徊在體內,不肯消散。

「小人想……」

她想拚命忍下這股不適感,可每多說一個字,心臟就更疼一分!

看來原主很掛心哥哥阮喜的下落,不肯讓這個佔據了自己軀殼的靈魂,就這麼跑路。

阮昔疼得渾身發顫,胸腔氣血翻湧。

照著情形看,若自己執意說想出宮,恐怕會血濺當場,立刻斃命!

阮昔:我留下!留下還不行嗎?!

「小人……小人敬仰陛下龍顏已久,只求能日夜侍奉在御前便足夠了,不敢再要其他賞賜!」

阮昔說得真誠,在地上重重又叩了三個頭。

「哈哈哈,還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太監!陛下,依老夫看,此要求並不過分,您就允了吧!」

太傅對阮昔頗為欣賞,在旁笑著勸道,立刻又有幾名臣子出言附和。

能如此揚國威,想要升個職,真不算貪心。

等待宣旨的每一秒都煎熬無比。

當殷承景終於開口恩準時,阮昔眸中藏不住的欣喜,甚至看得殷承景微微有些發愣。

御前侍奉,真至於這麼開心?

接下來便是處理雜事了。

三王子巴滿同使臣顏面盡失,決定提早離席。

臨走時,那使臣為了扳回一城,故意出言挑撥:「坊間都傳言,能馴服白虎的便是天命之子。既然這小太監有此資格,不知又該將陛下置於何地?」

阮喜脫離虎籠后,精神放鬆不少,哪兒能被這話噎到。

「此言差矣,小喜子不過是谷聖國最為卑微之人,連小人都能馴服的猛獸,又算得什麼猛獸?」

「若陛下出手,恐怕連半根指頭都不用,單憑龍威霸氣,便能嚇得那畜生瑟瑟發抖!」

「至於『天命之子』的謠傳更是無稽之談,小人若算『天命』,豈非連街上的乞丐也有『天命』?」

「真不知在烏韃,『天命』究竟是何寓意。」

反正如今白虎已死,說什麼都無法考證。

此言又贏得滿堂彩,烏韃使臣自討了個沒趣,在三王子怒不可遏的目光中,終於不再丟人,灰溜溜摻著自家主子離開。

「隨咱家來。」

周福海揮揮拂塵,將阮昔帶下殿去。

在即將離開時,阮昔忽然瞟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當日引原主進宮的神秘姑姑!

察覺到阮昔的目光,那姑姑神情略顯詫異,隨即便急忙忙轉過身去,一溜煙消失了。

阮昔無法追上前去,只得朝她方才所在的位置望去。

那邊正是後宮嬪妃的席位。

方才神秘姑姑正站在兩張宴桌中間,不知道到底是哪邊的奴僕。

案后,是兩位雍容華貴的美妃,神色均無異常,各自在宮女的攙扶下離席,並未看她一眼。

阮昔心中暗暗將那兩妃的容貌記下,轉身跟上周福海的腳步

***

阮昔本以為,周福海會領自己去辦理入職的手續,隨後再賞點銀子花花之類的。

誰料入了混堂后,他竟帶自己來到一隻熱氣騰騰的浴桶前。

「瞧你這身上髒的,先洗洗乾淨,待會兒再隨咱家面見聖上。」

三名低等太監就站在浴桶旁,手裡各拿浴布和皂角,滿臉笑容地朝她行禮。

「洗澡?!」

阮昔一下沒控制住音量,嚇了周福海一跳。

「你這人可真夠怪的,方才在殿上瞧著聰慧穩重,怎麼如今洗個澡,反倒還一驚一乍的?」

阮昔察覺到不妥,連忙堆笑:「周爺,小喜子臉皮薄,自打從娘胎出來,就沒被人服侍過,也沒這福分,您還是讓他們出去吧!」

周福海瞧她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倒不像裝的。

他對阮昔印象不錯,見她再三堅持,也沒再勉強,介紹過各種沐浴用具的使用方法后,便帶著人離開了。

隔著屏風,聽見關上門的聲音,阮昔深呼一口氣,只覺得腿腳發軟,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死裡逃生的感覺,好不真實。

生怕那些伺候沐浴的太監等會兒再進來,阮昔不敢耽擱太長時間,連忙脫下髒兮兮的衣物,進了浴桶。

適宜的水溫度她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聲,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

更爽的是,她解開了束胸的綁帶。

天可憐見,那東西的確能讓胸部變平不少,但也著實太勒了。

脫下后,當真自在至極。

這谷聖國浴沐時花樣兒不少,浴桶里還灑了許多花瓣。

阮昔略有些匪夷,她又不是妃子,狗皇帝命人將她洗得這麼香噴噴幹嘛?

不過也好,之前身上帶的那東西,雖然人類聞不到什麼氣味,但仔細一想,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犯膈應。

忘了吧,忘了吧……

阮昔將頭整個沒入水中,還沒享受夠,忽聽得門口又傳來了推門聲!

阮喜:!!!

不好,難道是幾個小太監又進來了??

「誰?」

她將身子貼在桶邊,只留個腦袋在水面上,緊張不安地問道。

「這是新衣服,請喜公公出來的時候換上。」

來人將東西放在屏風后,便又規規矩矩地出去了。

臨要走時,又想起來什麼,開口傳達道:「陛下有旨,讓喜公公好好放鬆,不必著急過去。」

「謝、謝陛下隆恩。」

眼見那人果真離開,阮昔總算鬆口氣。

殷承景個狗皇帝,這會兒倒顯出些許善心來了,算他還有點人性……

仔細將身上沾染的血污洗掉,用乾爽的浴布擦乾身子后,阮昔對著屋內的銅鏡,依照原主之前的模樣,為長發編了個辮子。

愁悶地將綁胸重新系好,阮昔換新衣服時,才發現這太監服的顏色和款式,同之前的那套大不一樣。

鴉青變成了松柏綠,竟然和李貴英的裝扮相同!

呃,感覺有點微妙……

「煩勞周爺,請問這身舊衣該如何處置?」

出門的時候,阮昔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周福海的口風。

「沾了血,不吉利,留著幹什麼?自然是扔了。」

阮昔聞言稍稍放心,方才在阮喜床鋪上找到的那東西,還藏在滑稽服的袖口處。

正因白虎討厭那東西的氣味,才不想靠近阮昔。

如果可以的話,阮昔想永遠保留這個秘密。

畢竟被揭穿了所有把戲的魔術師,也就離被觀眾厭棄不遠了。

至於原主自縊用的白綾,她還是藏在身上才放心。

走在宮道上時,阮昔能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全都帶著好奇和打探。

短短一個時辰內,她的名聲便傳遍了整個皇宮,甚至連最末等的小宮女也在偷偷打量她。

阮昔對這種現狀很滿意。

她的名聲越盛,那些藏在暗處的人,就越不敢貿然對她下手。

「陛下,阮喜帶到。」

到了御書房,周福海回稟過後,便輕手輕腳關上門,留在了外面。

若大的屋內,只留殷承景一人,背著身子,執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阮昔心中暗覺不妙。

什麼情況?周圍其他服侍的宮人都哪去了。

她為什麼要跟這個狗皇帝獨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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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身邊的死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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