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唉，這不去還不知道，一去嚇一跳，我真沒想到蘇文能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她心理要不出點毛病，我還一點都不信。」老王嘆氣道。

兩人剛從蘇文的家裡離開，一路上老王都在抱怨。

「我倒是挺同情這孩子的，你剛才看見那對父母說話嗎？我都覺得窒息！我要是在裡面待久了，我都得抑鬱。」老王道。

「逆境從來都不是殺人的借口。」姚警官道。

「人要是放任自己的感情，隨處宣洩，你能想象這個世界能亂成什麼樣子？」

「所以我才說，你這傢伙就是太理智了，理智到麻木了，所以人家小高才不喜歡你！」老王對著姚警官搖頭道。

「……」

「大王叫我來巡山——」突然一陣電話鈴響起。

姚警官熟練地掏出手機，淡定地接通了電話。

「什麼？昏迷了？」

「好，我知道了。」

老王皺起眉頭問道：

「怎麼了？」

「蘇文暈倒了。」姚警官道。

此刻蘇文家中。

蘇文父母寂靜地各自坐在沙發的一端，似乎誰也不想搭理誰。

長久的沉寂過後，男人開口道：

「離吧，我再也受不了。」

女人沒有說話，不過似乎也默認了。

高銘離開辦公室后，來到了專案小組的辦公室，大家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高銘覺得很不舒服，但是他知道他現在的注意力不應該在這上面，他盯著照片的一具具屍體。

從作案手法上來說，每具屍體都有相似的地方，兇手都自取走了他們的一個器官。

他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拿著筆準備開始整理思路。

【只取走一個器官？】

【為什麼只取走一個器官，一次性把所有的取走不是更方便嗎？還說每個人身上的臟器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高銘找了一張紙寫了下來：

9月24日，無名屍體，肺葉，樹林。

9月25日，美術設計專業——林新月，肝臟，教學樓

9月26日，法律系——陳程，腎臟，泳池。

9月27日，無。

9月28日，法律系——徐婷，心臟，洗手間。

如此，高銘將幾個器官圈了起來：

肺、肝臟、腎臟、心臟。

突然，他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已經有了四個內臟，四臟，差一個是五臟？】

他突然拿起手機輸入人的五臟有些什麼，結果頁面很快就跳了出來，分別是：

肝、心、脾、肺、腎。

高銘拿著手機和紙業上的字跡對比，四個居然都對得上，就差一個器官——脾臟。

高銘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立即給老王打通了電話。

「喂！老王！我剛剛發現重要的事情，關於案子的很重要！」高銘道。

專案組裡的人有些聽到這話停了下來，看著高銘，可高銘自己壓根沒注意到。

「我突然想明白一些兇手要做什麼了！」

「兇手要取走的就是別人的五臟！肝、心腎、肺都對上，就差脾臟了！」

「那他為什麼要取這些東西呢？」電話那邊的老王突然問道。

高銘愣住了，這個他也沒想明白。

「他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了姚警官模糊的聲音。

老王複述了一遍高銘的話。

那邊姚警官喃喃自語了一聲：

「五臟？五個……」

「五個！難道是！」突然姚警官那邊像是想起了什麼，

拔腿就跑。

「喂！你跑什麼跑！」

「我掌握了蘇文殺人的重要證據！」

「小高啊，老姚那邊說掌握了蘇文殺人的重要證據，有什麼等會再說。」

說著老王也急著掛了電話去追姚警官。

高銘愣了一下，這時陳隊那邊突然叫他去審訊室。

高銘剛走到門口，陳喬就急忙走了出來，她道：

「跟我去審訊室。」

高銘沒說什麼，只是急忙跟上。

審訊室的門一打開，蘇文就看向了兩人。她靠在椅子上，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是你自己招，還是喜歡我用擠牙膏的方式幫你說出來？」

蘇文本就身體不適，被這樣逼問有些不耐煩道：

「我沒殺人，你們總說我殺人，證據呢？就因為我的打磨工具能打磨骨頭？」

「那你怎麼解釋，你在你妹妹的命案下場？」陳喬追問道。

「我妹妹？」蘇文有些不解。

「就是徐婷，她的心臟被挖走，整個人蜷縮在食堂的衛生間里。」陳喬道。

蘇文愣了一下，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那人居然會是徐婷，這麼說，徐婷居然死了？

她怎麼會死呢？

她捂著腦袋，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現場。

「不……我沒殺她！是我發現的她！」

「你不是正好厭惡她嗎？你發現了一個你幾乎想要殺的人的屍體，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陳喬道。

蘇文捂住腦袋，腦海里突然閃過水池裡的男屍，以及手腕上的時間。

她渾身一震，她顫抖著說道：

「太古怪了，這簡直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蘇文欲言又止，她想說，徐婷的死和水池裡的屍體，她似乎早已經預見了，一想到那個手錶上的時間和那爬起來的男屍，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但是這話不能和警察說，因為沒有人相信，反倒是對自己不利。

「還是讓我來替你理清一下思路。」陳喬道。

「你知道五行嗎？就金木水火土的那幾個。」

「用傳統的說法來說，五行存於世間，就連人體里也存在五行，就好比人體內五臟——肝心脾肺腎，對應的木火土金水。」

蘇文皺起眉頭，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總覺得讓她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而死者們正好被取走的器官，正是這幾種，而且順序也很講究，金肺、木肝、水腎、火心。」

「這能說明什麼？」蘇文問道。

陳喬把自己的筆記本打開，點開姚警官發來的一組照片。

「認識這個嗎？」

蘇文看過去，那正是自己的雕刻的一組作品，很不巧的是，這些器皿正好是按照五行的屬性製造的。

佛像金缽、燭龍木碗、冰雕船、硃砂硯，黑瓷盞。

「他們是你的心血對嗎？同時也是放置仇人的臟器！」陳喬質問道。

「這只是巧合，不過你有一點說得很對，那些都是我的心血，可我並不希望鮮血弄髒我的作品！」蘇文反抗道。

「可惜，你的說辭沒辦法說服我。」陳喬道。

「你們說了半天，還是沒有直接證據，我說過了，這些東西只是巧合，兇手也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同樣可以使用我的東西作案！」

「看來我們還是說得不夠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