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機
這是一座很大的莊園。
裡面城堡林立，整體外觀藍白，瀰漫著古樸氣息。
綠化帶上有燈火照明，每隔幾分鐘，就有一支巡邏小隊走過。
值班守衛見葉文回來，連忙將鐵門打開。
就在這時，遠處有三個醉醺醺的年輕人踉蹌走來。
「老哥們，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我有點想吐。」
中間的金髮男人面色發白，擠出一絲笑容道：「老帕克的酒有夠烈的。」
見狀，他身旁兩個同伴笑道：
「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麼點酒量？該不會是個娘們吧？」
「丟人，老子喝的是你兩倍，都不帶暈的。」
「你們兩個……」金髮男人火大的甩開邊上兩人，正想回罵，就看到了家門口的葉文。
有那麼一瞬，空氣彷彿凝滯了片刻。
但很快，三人就像沒看到葉文般，繼續在家門口吹噓笑罵起來。
葉文懶得搭理，徑直朝莊園內部走去，這三人是葉文的堂兄，不過關係並不融洽。
畢竟，眼下洛倫斯家族的形勢不容樂觀，家族實力已然走向下坡，漸漸顯現出落魄趨勢。
偏偏葉文還那麼不爭氣，到17歲還沒覺醒血脈序列，這讓很多洛倫斯成員打心眼裡瞧不起葉文。
午夜時分，家族會議大廳的燈光依舊亮著。
葉文剛想上樓，就聽會議上中，傳來一道重重的敲擊聲。
他呆愣片刻，站在門口，決定聽聽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安德魯！你就是個廢物！這個家族遲早毀在你的手裡！」
說話的是葉文的爺爺，查爾斯老爺子，同時，也是這個家的家主。
而此時正挨罵的，正是葉文的叔叔，安德魯·洛倫斯。
「今天溫斯頓家族能在你手中搶到一座葯坊，那明天，是不是就能跟你再要一條黑金礦脈？」
查爾斯老爺子青筋暴起，看著這不爭氣的兒子，忍不住朝他臉上抽了一掌。
啪！
耳光聲清脆響亮，會議室中，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安德魯低頭不語，一張方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任何反駁話語。
今天，由他掌管的葯坊被溫斯頓家族的人給搶了。
最丟人的是，對方什麼都沒說，只是笑呵呵的帶著一批人馬過來，再然後，他就主動簽好了轉讓文件，帶著洛倫斯家族的人，像個小丑一般默契離去。
期間雙方沒有任何衝突，也沒有任何交流……
安德魯明白，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他失敗透頂，把家族產業拱手讓人，是洛倫斯家族的罪人。
但當時那種情況下，又有什麼辦法？
安德魯相信，只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溫斯頓的那幫瘋子絕對會立馬動手殺人。
在稀人的圈子中，世俗財富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而世俗律法能約束的，同樣有限。
無論是教會，還是家族，誰的拳頭硬，誰便最具發言權。
神明不出的時代。
稀人，便是這個世界的主導者。
極少數稀人中，會出現一些返祖現象。
和父母基因無關，他們的血脈純度會莫名高於同輩族人。
這類人，被稱為天才，他們是家族的未來，會被重點培養。
而為了保持先祖的純凈血統，洛倫斯家族基本不與外族聯姻。
歷代如此，這本來沒有什麼問題。
可近幾十年，洛倫斯家族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天才。
血脈純度開始降低，修鍊變得異常困難，年輕一輩的戰力大幅下降。
洛倫斯一族，正逐步走向深淵。
「爺爺，我明天就去找他們，把葯坊給搶回來！」
這時，會議室內傳出葉文的長兄喬治的聲音。
他剛滿二十三，比葉文大了六歲。
「你去？你去送死？！」
查爾斯老爺子猛地將拐杖砸向桌面，胸口劇烈起伏。
接著，他狠狠指著安德魯的腦袋吼道：「你當時就該去死！現在讓溫斯頓家族嘗到甜頭，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想著繼續吞併我們的其他產業！萬一這個消息被傳出去，那其他家族肯定也會想著來分一杯羹！！」
安德魯低頭不語，棕色的蘑菇頭，莫名顯得有些滑稽。
查爾斯老爺子怒視著會議桌上的每一個人，惡狠狠道：「你們就繼續貪圖享樂吧，等我們的產業被其他家族蠶食完后，你們的下場，就是淪為別人的配種豬玀！」
話音一落，底下所有人的心臟都緊跟著顫了一下。
眼下，整個家族幾乎都是靠著查爾斯老爺子一人支撐。
偌大家族，沒有一個能挑大樑的年輕後輩。
弱小，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原罪。
身為稀人，平日可以輕易踐踏律法，所以也不要指望那種東西在這時候幫得上忙。
況且，摩恩市的市長也是某個大家族的成員。
對於稀人家族之間的衝突，他很樂意在一旁觀戰，甚至巴不得他們之間打個你死我亡。
如今，洛倫斯家族缺的不是錢，缺的是能夠自保的硬實力。
近些年，洛倫斯以低調的行事風格迷惑市內其他家族。
讓其他勢力，認為洛倫斯一族中不是沒有強者，只是單純的不喜爭鬥。
可安德魯的做法，無疑是主動撕破了這層偽裝。
接下來，溫斯頓的人一定會做得更加過分。
等查爾斯老爺子大罵一通后，底下才有人小心翼翼開口：
「族長，我明天會親自去趟伊文斯家族，讓他們派人幫忙周旋一下，畢竟我們家族和伊文斯素來交好，再者，任由溫斯頓繼續擴張下去，對他們也沒好處。」
「那你去辦。」
說完這句話，查爾斯老爺子緩緩坐下身子。
此刻，他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精神變得萎靡不堪。
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但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爺爺，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和其他家族聯姻。」
葉文的長兄喬治說道：「我們的先祖是黑暗之神，雖然他已在神戰中隕落，但不可否認的是，先祖曾是站在第一梯隊的強大神明，-洛倫斯家族的血脈，絕對是很多家族所渴望的。」
查爾斯老爺子眉毛倒豎，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也是個蠢貨！現在家族裡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弱，哪個上得了檯面？你去找人聯姻，是想暴露洛倫斯已經走向衰弱的事實么？」
聞言，喬治默默低頭。
爺爺說的沒錯，即便是聯姻，也得實力匹配才行。
摩恩市每年都有一場大型的相親交流會。
各大家族打著聯姻的幌子，派出族內最有實力的年輕人，前去互相試探。
而這些被派去相親的年輕人，代表著他們各自家族的背後底蘊，實力絕對不能太弱。
見微知著，年輕一輩的實力，往往最能反應出一個家族的實力。
若不是洛倫斯家族從來都不參加這種活動，怕是早就暴露了自家的糟糕情況。
「你們應該慶幸，祖上打下來的基業很大，大部分家族，即便對我們的實力有所懷疑，也不敢對貿然出手，再者，溫斯頓也不會到處宣傳這事，他們甚至會竭力掩飾，好獨自吞下更多產業。」
「可這只是時間問題，等其他家族察覺到一絲端倪后，必然會聯合起來，商討如何劃分洛倫斯這塊蛋糕，待他們的意見達成一致時，就是洛倫斯的覆滅之日。」
查爾斯老爺子冷聲笑道：「當然，我希望那天永遠都不會到來，在溫斯頓鬧大前，我們必須做出反擊！還有，家族裡的某些人真是掉進錢眼子里去了，你們似乎都忘了洛倫斯的產業究竟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