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是廢物

全場肅然，所有人都如大夢初醒一般，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老爺子的這番話道出兩點重要信息。

第一，洛倫斯家族暫時還是安全的，但如果繼續被溫斯頓家族踩在頭上欺凌，那血脈衰弱的事情遲早會被曝光，到時候，其他家族就會把他們當成美味的肥羊，一擁而上，徹底吃干抹凈。

第二，族裡很多人都忘了自己是個稀人，作為稀人，自然要以提升實力為主，而不是像世俗的商人一樣，整天想著賺錢和剝削工人。

洛倫斯偌大的家業，本就是先祖靠著強硬的拳頭打下來的。

他們不需要太過精明的經商頭腦。

一個以稀人為主的龐大家族，除了世俗的財富外，還掌握著圈子中的「財富」。

現在拳頭不夠硬了，自然會有人想讓你把以前吃進去東西全吐出來。

會議室陷入一片沉默。

查爾斯老爺子閉上眼睛，深深吐了口氣。

這幫蠢貨在遇到問題時，就像個鴕鳥般，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中，假裝這些事情和自己無關。

如今，大兒子英年早逝，二兒子膽小怕事。

他真不知道還有誰能接任這個龐大的家族。

想到這裡，查爾斯莫名有些後悔，年輕時他就該多生幾個。

眼下這情況，假如自己哪天也不在了，那洛倫斯家族是不是轉眼就會淪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他手指輕敲桌面。

半晌，查爾斯老爺子終於睜開那雙略顯渾濁的棕色眸子。

「喬治，你今年二十三歲，一共學會幾個術法序列？」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威嚴。

喬治心頭一顫，猶豫片刻，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單詞，「一個。」

「哪個？」查爾斯刨根問底。

「觀察！！」喬治閉上眼睛大喊，他知道，爺爺不喜歡這個序列。

果不其然，查爾斯怒極反笑，他撫掌說道：「好！喬治！你真是好樣的！！」

氣氛異常沉重，喬治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事實上，族內不少人都學會了這個序列，因為它能在談判和交流時起到很大作用，是一個成功商人的必備技能。

喬治也是聽了叔叔的建議，才選擇研究這個序列。

門外，葉文眉頭微皺，他知道爺爺為什麼如此憤怒。

如先前所說，洛倫斯家族是靠拳頭打下家族基業的，按理說，喬治應該去找一些能夠增強自身實力的序列學習。

至於【觀察】……

它的作用，是讓使用者通過觀察目標的面部表情和細微動作，從而判斷出對方的想法，對實戰沒有任何幫助。

葉文覺得，對心理學稍微有點研究的傢伙，也能做出差不多的判斷。

學習【觀察】，純屬浪費。

畢竟一個稀人所掌握的序列是有限的。

學會一個術法序列后，再想繼續掌握其他術法序列，就必須要獲得更強大的靈力。

很明顯，以喬治的靈力，還不足以讓他繼續學習其他術法序列。

此時，查爾斯臉色陰沉，繼續問道：「那你的靈力境界，又是幾級？」

靈力境界？

葉文手指摩挲，略作回憶，很快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稀人在覺醒血脈序列后，體內還會生出一股初始靈力。

而這靈力，便是催動序列的必要條件。

無論是血脈序列，還是術法序列，都需要依靠靈力催動。

它就像蒸汽機的燃料，如果見底了，稀人便無法使用序列。

這也是為什麼，在未覺醒血脈序列前，稀人們無法提前學習術法序列的根本原因。

初始靈力由覺醒血脈的稀人體內生成。

消耗后，可以在休息的時自然恢復，並且，稀人們也可以通過冥想的方式，來鍛煉體內靈力，從而使自身的靈力總量增加。

所謂境界高低，說通俗點，就是指一個人的靈力多少。

靈力多了，自然就能修習更多的術法序列，併發揮出更強的序列威力。

就像一個充滿電的手電筒，可以發出刺眼光芒。

而當它電量匱乏時，就只能發出微弱光芒。

因此，即便是同一種序列，不同境界的稀人所發揮出的威力和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動用的靈力越多，才越能還原出一個序列的原本威力。

傳聞，真正將一個序列效果展現到極致的，只有神明。

葉文抿了抿嘴角，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講血脈的，境界的高低，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實力，畢竟每個稀人的血脈傳承強度本身就不一樣。」

靈力境界，決定稀人發揮出的序列效果，以及他所能掌握的術法數量。

血脈純度，決定稀人所能覺醒的血脈序列數量，修鍊術法的領悟速度，以及提升境界的效率。

說白了，境界高的不一定打得過境界低的，主要看使用的序列本身強度。

刀子再多，也不如一把火力強大的機槍實在。

槍林彈雨，也不如發射一枚導彈來得攝人。

一把冷兵器，哪怕你把它玩出花來，也很難碰得過拿熱武器的對手。

此時，會議室中，喬治呆愣半天，終是說道：「1級……」

根據靈力總量，稀人們將境界劃分為1-10級。

聽起來非常隨便，因為它本身就是用來方便區分靈力容量的，無法代表一個人的具體實力。

但境界更高的稀人，理論上也更加強大。

畢竟他們能將序列的效果發揮的更加完善，掌握的術法也相對較多。

「一幫廢物！」

會議室，查爾斯老爺子破口大罵，「身為嫡系，你到現在才1級？知道自己是1級，還去學那沒用的【觀察】？你想當商人？你是想當個自以為精明的商人？你是有多賤！！」

說著，他又瞪向安德魯，指著鼻子道：「而你，一把年紀還沒3級！！你叫我怎麼安心把家族交到你的手上？」

喬治臉色漲紅，雙手指甲刻進肉中，幾乎要滴出血來。

安德魯眉頭緊皺，說實話，他從未想過接管家業，那原本是大哥的任務。

「你，你，你，還有你……」

查爾斯·洛倫斯指著會議室上的每一個人，怒道：「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超過2級！」

老爺子眼中滿是失望，但聲音仍是洪亮：「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的家族序列，只有到了3級，才能發揮出驚人戰力么？！」

族長的話，讓很多人深感慚愧。

這些年來的安逸日子，使他們滿腦子都是生意，一味想要賺到更多財富，卻忘了，他們是個稀人。

在稀人的圈子中，只要你有足夠硬的拳頭，那財富自然是滾滾而來。

所有人，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

洛倫斯家族的血脈序列，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存在，而在座的族人們，不知從何時起，荒廢了修行，轉而去鑽研經商道理和人情世故。

發泄一通后，查爾斯不再說話。

會議室再度陷入沉寂。

蒼老的眸子失去些許光澤，他忽然覺得，再和這些蠢貨交流下去也沒多大意義。

「安德魯。」

老爺子緩緩開口道：「明天再去訂購一批機械衛士，投入到洛倫斯旗下的所有地盤中。」

在這個蒸汽時代，以鯨魚油為動力的機械衛士還是很好用的。

很多稀人光憑手腳，都無法對它們造成破壞。

甚至有時候，機械衛士還能反過來獵殺稀人。

「好的，父親。」安德魯沉聲回應。

查爾斯族長擺了擺手，「會議結束。」

話音一落，桌上的人全都鬆了口氣，他們緩緩起身，準備離開這壓抑的地方。

正當葉文也想趁機離開的時候。

查爾斯突然說道：「葉文，去書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