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希望之翼
林宇禕望向剛才發出光束的地方。
星河邊緣之外一片黑暗,只見剛散發出強烈光芒的碎片卻獨自漂浮在星河邊界之外的幾十米處。
雖然知道這是虛幻,但邊界和碎片之間空虛的黑暗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鴻溝,讓林宇禕心不寒而慄。
碎片像是會呼吸一樣,保持著自己的頻率散發著比其他碎片更加微弱的光芒。
「黑子,剛才是這塊夢境碎片發出來的光芒么?可怎麼現在它的光芒又這麼暗淡呀。」林宇禕疑惑地說到。
黑子從林宇禕的頭上跳下,來到夢境星河邊緣處,小小的眼睛直盯著這塊碎片。
跟隨黑子的眼光望去,林宇禕正納悶這小傢伙怎會對這塊碎片如此感興趣。碎片再次發出刺眼的光芒。
林宇禕用一隻手遮擋住眼睛的大半部分,頭部稍稍抬起,只敢用的餘光去窺探。幸得半隻赤瞳,雖然這光線刺眼,他還能夠依稀將周遭環境看個大致。
不知從哪兒出現的星星彙集在夢境與碎片之間,迅速構建一處橋樑。如同剛才一樣,在短短不到幾秒中的時間內,刺眼的光芒又迅速暗淡了下來。
黑子轉過身,看向主人,以比平時更快的頻率原地跳著。
感受到了黑子對這片夢境碎片的執著,林宇禕右手放於腰間,大拇指蓋像手掌,其餘四根手指往回扣了兩下,示意黑子回到自己身邊。黑十分聽話,通過手掌作為跳板,直接跳到了主人的肩上。
「一秒,兩秒......七秒。」耀眼的光芒再次亮起,林宇禕重複著剛才分辨周遭環境的動作,計算出了星河兩點之間星橋每次存在的時間。
看清楚星橋的存在時間,蹭著光芒褪去之時,他又想計算碎片與原有星河邊緣的距離,可周圍沒有任何參照物。
「誒,算了,看這距離,在星橋褪去之時我稍加跳躍,應該能夠觸碰到記憶碎片吧。」林宇禕心裏面琢磨著。
抱著不管怎樣都要試試的態度,他走到了星河岸邊,蹲了下來,眼神堅毅地看著那快記憶碎片,堅定地說到:「黑子,做好準備,下次碎片發光的時候,我們一起進去。」
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黑子小小的眼睛也異常地堅毅了起來。
這一次,碎片的光芒刺破了星河的寧靜。
為了避免光線刺眼而浪費時間,林宇禕閉上眼睛,在星橋出現之前的那一剎便騰空而起,落地的瞬間牢牢地踩在了已經成型的星橋上面。容不得片刻思考,馬上又邁出步伐全力向前跑去,肩膀上的黑子不斷發出咕咕咕的聲音,為主人打著氣。
四秒......三秒......兩秒......
一邊計算這星橋消失的時間,林宇禕一邊不斷加快自己的速度。
「一秒。」話語剛落,他縱身一躍,再次跳向空中,腳下的星橋也在他語落之時瞬間消失。
見自己和碎片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林宇禕立馬改變自己的策略,他左手立馬抓住肩上的黑子,將黑子拋向了已經近在眼前的記憶碎片。
「黑子,你先進去。稍後找到機會我一定趕上。」壓制下墜的無力感,林宇禕大聲吼道。
身體的重力已經完全控制了他的行徑,拖拽著他幾乎垂直地往無盡的黑暗處墜落。
焦急的林宇禕腦子裡不斷想著:
拋出去的那一下,不會把它弄疼了吧;
隻身在夢境中,他不會迷路吧;
遇到危險的事兒,
它獨自怎麼去面對;
......
忽然,林宇禕右眼的赤瞳發出光芒,夢境碎片中竄出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他正在墜落的背部,化成一對灰黑色的翅膀扎入其中。
不覺任何痛楚,僅僅被這突如其來的翅膀搞亂了平衡,林宇禕張牙舞爪地擺動著自己的身體。
翅膀不斷地拍打著空氣,試圖在林宇禕下墜的無力感和現在騰空的失重感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終於在經過十幾秒的嘗試之後,翅膀和這副身軀達成了一致,不再自主拍動,而是隨著主人的控制慢慢掌揮動,試圖讓主人掌握著飛行的訣竅。
緩過神來的林宇禕這才有機會注意到扎在自己身上的這副翅膀,這對灰黑色的翅膀如同烏鴉雙翼一樣擺動,支角分明,羽毛鋒利。
他思來想去,排除了七師傅出手相助的情況,好奇地問了一句:「黑子,是你嗎?」
身上的翅膀快速煽動了幾下,回應著主人的話。
「難道你也是因為擔心我,特地又從夢境中跑了出來?」
翅膀煽動的頻率又稍微加快,表示著對主人的關心。
「哈哈,看來這是因禍得福呀。本還想著不知道自己會跌落到什麼地方,怎麼去找你,結果你卻幻化成了翅膀出來拯救我。」
林宇禕激動地說到,可能是由於激動過頭,一不小心又失去了平衡,得虧黑子反應及時,才沒讓他落得一個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大旋轉的結果。
「黑子,這樣一隻飛著一定很累吧,我們先到星河上去吧。」
聽到主人的號令,黑子全力配合著主人的操控,馬不停蹄地朝星河飛去。
雖有好幾次的踉蹌,這對搭檔還是平安降落到了星河岸邊。剛落地,林宇禕背後的翅膀再次變成了小黑球的模樣,跳到了地上。
林宇禕俯下身子,右手伸出,撫摸著黑子,「好夥伴,這回多虧了你,我才能逃過這一劫了,謝啦。」
黑子在主人的撫摸下不斷地發出咕咕的聲音,表示著自己的喜悅。
「稍等我一下,黑子。」說罷,林宇禕站起來,往後望去,所有學生都已進入了夢境之中,浩瀚的星河中已不見任何身影。
他大吼了一聲:「七師傅,出來,我知道你在看著。」
莫思凡不知從何處出現在他們面前,滿意卻有不失調侃地說到:「我的愛徒,看來和黑子的關係進展地很順利呢。」
「師傅,你一定知道黑子的秘密吧,它到底是什麼來頭?」林宇禕篤定自己的師傅一定知道黑子的來歷,帶著略顯強硬的語氣問到。
「這個嘛,等你完成三夢幻塔的試煉,作為獎勵,我再告訴你啰。」莫思凡回答道。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你可別再找理由推脫回答。」林宇禕毫不猶豫地答道。
「黑子,走,我們一同進入到夢境中去。」
只見黑子再次幻化成林宇禕的翅膀,頭也不回地朝遠處的夢境飛去。
莫思凡看著林宇禕的背影,口中默默念叨:「進展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呢。也許對你有些苛刻,但接下來的二重夢境,希望你和她也能有良好的表現呢。」
說罷,劃出一道虛空,消失在了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