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工作
慌亂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內，木板被踩的「嘎吱~」作響。
「尊敬的VIP您好，這裡是鬃犬保護公司......」
「我，我需要保護，有鬼，你們知道嗎？鬼啊！」
「......」合成的女聲，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智腦不斷搜索著，「鬼」這個單詞的含義，直到電話那頭出現了，拖把拖地的聲音。
「請稍候，正在轉接給人工。」
「滴~滴......」電話早已經掛斷，做為公司狗的阿福，麻木地說道：「又是一個精神病，神神叨叨的。」
阿福看著窗外，霓虹的夜色，漂浮在天空上的，巨大機械玩偶。
「真TM丑！」
咧著嘴笑的巨大機械玩偶，穿著和服不斷說著，「坂田公司，負責您的人生一條龍，最齊全的配套，從結婚到生子......」
阿福聽的有些心動，畢竟做為一條公司狗，自己還真的沒有時間。
繼續浪費在，愛情和家庭上面。
「算了，還不如留著，」阿福抬起，自己的機械義肢，「便宜沒好貨啊。」
就在阿福，翹著二郎腿，保養著自己義肢的同時。
公司智腦的聲音，卻在阿福耳中響起，「請迅速，前往第九區，大阪街道，21號住宅。」
「媽媽的，終於來活了！」阿福的左手，揮舞著自己的義肢。
做為打工人的阿福，出警率可是和自己，這個月的獎金掛鉤。
短短十分種內，乘坐著智能駕駛的，磁懸浮防彈警車。
醒目的車身上，噴繪出一幅，嗜血鬃狗捕獵奔跑的塗鴉。
阿福和自己的兩名手下，身穿便衣，來到了報案現場。
「天眼開始記錄，大阪街道，21號住宅，這個月，公司收到的，第幾起案件來著？」
阿福的義肢上，一隻眼球狀的機器人，懸浮在他身旁。
身後的老李，笑著說道：「第二起，這個月的獎金泡湯咯。」
阿福有些不悅，做為一個已婚男人，老婆還有小三，都是吞金獸一般的存在。
「tmd，老李你倒是輕鬆，聽說你去民政局，為了離婚排了三年的隊？」
老李笑了笑，隨即伸出五根手指，朝著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三年？五萬！整整一年的工資，全部餵給那些獅子了。」
正在察看周邊情況的小張，臉上有些緊張，「沒，沒發現黑客入侵的痕迹，這棟豪宅的安保系統，依然還是正常運轉。」
阿福拍了拍小張的肩膀，隨後悄聲在他耳邊說道：「做做樣子就行了，這可是龍城。」
隨後，老李打開了汽車後備箱，拿出公司配備的武器箱后。
「嘿嘿，好久沒摸槍了，」阿福走了過去，變成義肢的右手臂，整個伸進了武器箱的凹槽中。
「驗證完畢，」武器箱吸附在阿福的右手臂上，零件開始重新組裝調整。
直到阿福的整隻右手臂，變成了一把鬃狗公司，最新研製的產品。
20式自適應突擊步槍，三百發內置彈夾，總共三種彈藥，電擊，穿甲，以及三十發爆炸彈丸。
通過鬃狗公司植入，員工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完成驗證。
20式槍身發出，機械合成音提示道：「請謹慎使用，避免傷亡事件。」
「放心，」阿福剛說完，納米機械人，已經扎進了他的眼球。
「彈藥，
檢查完畢，槍械狀況，良好......」一連串繁瑣的程序后，阿福扣動了扳機。
【子彈已經上膛】阿福看著，眼中巨大字體的提示。
轉過身對小張說道：「你拿電擊棍了嗎？」
卻沒想到，小張笑著擼起手腕上的袖子，在阿福面前晃了晃。
「我老爹，給我的生日禮物，C1級皮下電擊裝置，僅次于軍隊用的B級，還有公司的A級了。」
白擔心的阿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對老李說道：「你不會也悄悄，整了點好東西吧？」
老李擺了擺，手中的電擊棍，「離婚咯，除了公司免費的納米機械人，咱還是個原裝貨。」
「11月19日，鬃狗公司，第二起案件，編號：2064111902，報案人身份，山下春夫，獨身。」
「聲稱，家中有鬼！」
「某藥物公司高管，沒有不良嗜好，沒有犯罪記錄，沒有購買槍械記錄，沒有出入過夜總會等場所。」
阿福一邊說，一邊讓天眼核實，隨後給了小張一個眼神。
「開門紅，」老李跟在小張的身後，悄聲示意道：「有獎金的，小兔崽子。」
隨即，阿福和老李，分別站在小張的兩側。
小張站在豪宅的門前，按響了門鈴，隨後吞了吞口水。
龍城的這些有錢人，早就把家裡面改裝成了，一個武裝堡壘。
看似毫無卵用，價值高昂的紫檀木門，小張可不敢像，遠古視頻里那樣。
大喊一聲，「警察！」然後一腳把門踹開。
「認證中，張耀，鬃狗公司，警察。」
「請說明，您的來意。」
小張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看向阿福。
「報你爹的名字！」做為小隊的隊長，阿福對於小張的背景，也算是清楚。
「張耀揚，讓我來的。」很快，門框上的監控，亮起了綠燈。
「歡迎！貴客的到來，」老李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MD，勢利眼。」
這樣的情況，其實老李和阿福，其實早已經習以為常。
警察保險服務，說白了就是，窮人訂不起，普通人最多能咬咬牙，買個最便宜的基礎套餐。
有錢人才把這玩意，當成炫耀的資本，為他們樸實無華的生命中，增添一些小小的安全感。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套著塑膠人皮的，管家機器人。
「三位貴客，請進，」管家機器人，完全無視了，老李和阿福的武裝威脅。
「嘖嘖，看來你爹，和山下春夫關係挺好，」老李出聲打趣起了小張。
阿福卻嚴肅地說道：「別放鬆警惕，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跳出幾個富少。」
「然後大喊著，傻逼，被騙了吧。」
此話一出，老李的緊握著電擊棒的右手，大拇指向上一推，關掉了電流生成裝置。
阿福同樣如此，打開了槍械的保險，心裡想著，「能握握槍就不錯了。」
小張卻沒什麼經驗，他詫異地看著兩人，「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怕等會兒，誤殺人了，蹲大牢。」
「這些富少的腦袋，沒有幾個像你一樣正常的。」老李指了指阿福的背影。
「前年出警的時候，隊長太緊張了，打死了幾個富少。」
阿福轉過身來，「是前隊長，那些富少打賭呢，賭自己會不會被一槍打死。」
阿福發出誇張的爆炸聲，隨後對小張說道：「一發子彈下去，炸成肉泥了。」
「或者說，一發子彈下去，家破人亡了。」老李突然間，傷感了起來。
小張被兩人，嚇唬的是一愣一愣的，直到機器人管家，突然將房門關上。
「砰～」的一聲，嚇的阿福急忙關掉了，20式步槍的保險。
阿福抬起槍，眼中的十字准心，瞄準了機械人管家，那張僵硬的人臉。
「沒有感染病毒，」小張的瞳孔中，數碼洪流涌動著。
老李手中閃起電光，隨後對阿福問道：「咱弄？」
「走！」隨後阿福身旁的天眼，飛速掃描著周圍，無線信號的傳輸。
「你說，這個山下春夫，會不會是個阿宅？」說完這句話，老李有些惱怒地，大聲喊叫道：「好玩嗎？」
小張同樣有些不悅，他徑直朝著，機器人管家走去，「CRY03式，今年最近流入龍城的，機器人管家。」
「小心點，」阿福死死盯著機器人管家。
老李走了過去，「我來幫你。」
幾分鐘之後，隨著小張一聲令下，「防火牆等級太高了，只能讓它電量過載，強行關機。」
老李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對小張說道：「你來！」
將手中的電棍，硬塞到小張手裡，老李有些憋屈的從褲包中，拿出打火機和香煙。
「不用授權嗎？」
老李遞給阿福一根香煙后，自顧自地猛吸了一口，隨即說道：「黑貨！」
「公司配發的，給手機充電都費勁，」阿福瞪了老李一眼，替他解釋了一句。
小張點了點頭，隨後電光閃耀，直到機器人管家被電的冒煙。
小張才將電擊棍關閉，隨後說道：「晶元過載，搞定！」
阿福看著，還在冒火星子的管家機器人，「媽媽的，這個月不但獎金泡湯了，估計連基本工資，都得賠乾淨。」
老李站起身來，一腳踩滅了煙頭，腳掌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狠狠揉搓。
直到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大黑印子，老李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狗日的，把咱們當傻子玩，肯定得噁心一下他啊。」
小張也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房門走去，「走吧，天都黑了。」
就在這時，阿福卻蹲下身子，眼前出現了電磁干擾。
破浪形的畫面，呈現在阿福眼中，「老子被黑了！」
小張有些驚訝，隨即說道：「不可能啊，只有我連接過......」
話音未落，小張的語氣變得驚慌了起來，「門。」
「門咋了？」老李膽子本來就不大，再加上久疏戰陣，早就是個酒囊飯袋了。
豪宅內的燈光，在這個時候，也突然全部熄滅。
老李嚇的尖叫起來，「開門啊！」
「門，打不開。」
小張轉過身去，眼中的世界，早已經變得模糊，他艱難地說道：「李哥，砸窗救人啊！」
隨即，眼前變成了一片，雪花屏幕。
耳中的噪音，讓小張難受地，滿地打滾。
阿福也沒好到哪去，眼中一行大字顯示著。
【遭受未知干擾，武裝解除】
此時的老李，看著變回武器箱的20式步槍，終於還是下定決心。
撿起小張身旁的電棍，連滾帶爬地沖向落地窗邊。
狠狠地砸了上去，「防彈的！」老李一邊大喊，一邊拿起電棍，用勁全力砸向落地窗玻璃。
與此同時，小張也在艱難地進行自救，「是EMP炸彈，隊長關掉身上，所有的電子植入科技。」
隨後，小張陷入了昏迷之中，為了保命，他強行關掉了，安裝在後腦上的，微型電腦。
生死面前，阿福爆發出來了，前所未有的果決。
只見，阿福抬起自己的，義肢右手臂，機械手指如同鋒利的刀尖。
劃開自己的右胸口，流淌出無色的液體電池。
露出正在不斷供電的第二心臟，阿福大喊一聲，「CNM！」
隨即，右邊胸口，無數電路被扯斷，阿福的右手臂迅速垂了下來。
阿福嘴中，咳出鮮血，劫後餘生的他，看著還在敲打窗戶的老李。
虛弱地說道：「老李，先看看天眼廢了沒。」
「別TM敲了，佛祖都被敲你跑了，」看著無動於衷的老李，阿福還是忍不住，吼了一聲。
這才把老李已經丟了的魂，叫了回來。
「好，好的，」老李雙腿顫抖著，撿起了地上的天眼。
「廢了，」老李露出無奈地表情，隨即看向了阿福。
「媽媽的，扶著我，看來得和這個房子的主人，硬碰硬了。」
老李急忙扶起阿福，點了根煙，塞進了阿福嘴裡，「抽抽，心裏面能好不少。」
「你抽吧，尼古丁對我的用處不大，」阿福臉色慘白，隨後說道：「我估摸著，不是EMP炸彈，小張不曉得。」
「我清楚的很，要真是EMP炸彈，估計我就和那個機器人管家一樣了。」
「那還能有啥玩意？」老李好歹也算是，碩士畢業，可對於目前突然出現的意外。
老李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分析道：「你說，山下春夫這個狗日的，會不會拿我們做實驗呢？」
虛弱的阿福，瞟了一眼老李，隨即說道：「你這個烏鴉嘴，他可是藥物公司的。」
「要不，咱們還是原地待命，」老李可不想被列入失蹤名單，然後被抓去做藥物實驗。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老李扶著阿福，朝著豪宅的二樓走去。
按下家用電梯，老李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應該啊，山下村夫一個整葯的，咋會摻和上電子科技了。」
「你吃過他家葯沒？」
面對阿福的詢問，老李搖了搖頭，隨即說道：「買不起。」
「奇怪了，我也沒吃過，」阿福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山下春夫這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麼。
阿福低頭看著，自己右邊胸口，滲出的紅色血液。
「老李，你這包紮的手藝不行啊。」
看著還亮起燈光，顯示樓層的電梯遲遲未到，老李不免的緊張了起來。
面對阿福的調笑，老李擺了擺手，「等進了電梯，我再重新弄一弄。」
很快，「叮~」的一聲響起，電梯門開了。
老李和阿福，下輩子都忘不掉，出現在眼前的場景。
山下春夫的血液沾滿了電梯的內部。
那張俊秀的臉頰上，-只剩下恐懼的表情，和一張合不攏的嘴。
舌頭被連根拔起，舌根就這麼，赤裸裸出現在老李和阿福的腳邊。
電梯門自動關閉，夾住了舌根，隨即又開始報警。
「請勿站在門邊，」三次警告聲過後，一根根機械手臂。
從電梯內的門上出現，隨即夾起山下春夫的舌根，將他卷了起來，直到電梯門關閉。
「謝謝您的配合！」
阿福被嚇的失聲，老李也沒好到哪去，摸了摸自己微濕的褲襠。
「真TM，有鬼啊？」
就在這時，樓層顯示屏，出現了波動，直到微弱的燈光消失。
老李只感覺身後一寒，側過臉去，看著一雙蒼白腐爛的大手。
死死掐住了阿福的脖子，隨即將他的腦袋和身體，一分為二。
阿福無頭的脖頸處，血液湧出，連帶著數十根纏繞在，整根脊椎上的供電導管。
老李只感覺，自己的肩胛骨，無比的冰冷。
后脖頸上，現在搭著的那根手臂，是誰的？
老李瞪大了瞳孔，遲緩地轉過頭去，看向原本屬於阿福的那一側。
那張蒼白的臉，被流海擋住的整張臉上，只露出一張嘴巴。
老李分不清是男是女，他想裝作若無其實。
可當那張嘴巴的嘴角，露出咧到耳根的微笑時，老李徹底暈了過去。
「嘻嘻，抓到你了，李玉柱。」
老李被完好無損地，拖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雙鞋帶鬆開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