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177. 灰色空中烏黑的金字塔（3）

「我不知道！我發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羅恩懇切地開口。他們在一間小會議室里，那是幾分鐘前一個傲羅不情願地留給他們的。「他們回去的時候，我……啊，不省人事。我們很多人都傷得很重，我算是比較好的，嗯，稍微好點。實際上，我在入侵期間去世了，不過和瓊姨媽的會面還算不錯。」

看到赫敏懷疑的目光，韋斯萊趕緊繼續說下去。「然而，其他的人，尤其是狼人，在最後一戰中打瘋了，他們花了一段時間才擺脫月亮的控制。另一群看上去也有點失控」

「另一群？」赫敏問，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問話的線索。

「血族——我是說，吸血鬼，要是你和他們呆得足夠久，你也會習慣用這個稱呼。」韋斯萊嘆了口氣，「你瞧，我們的隊伍解散了。盧克斯那伙人就算不死，也離死不遠了。你家裡出現吸血鬼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猜我們住的地方出了一個間諜，他知道我們昨晚忙於進攻，那傢伙把這個信息傳給了羅馬尼亞的反變革派。」

「什麼該死的派系！」赫敏喊了出來，「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知道而我不知道？」

赫敏不知道的是，對面的巫師比她還感覺更不舒服。如果不是因為她太生氣的話，她一定會為對待他的態度深感抱歉。

「我和幾位一起戰鬥的吸血鬼交了朋友，他們告訴我，羅馬尼亞有一群吸血鬼認為哈利會毀滅吸血鬼這個種族。他們反對哈利幫助他們改變這項決定，甚至處決了一些已經接受變化的外族吸血鬼，把他們的頭送回他們的族群。這註定了各個派系之間的內戰，不幸的是，接受哈利改變的族群變弱了，處於劣勢。下一次衝突的結果可能會動搖其他族群的想法，重新考量是否要接受這種改變。」

「我以為他們想要。」赫敏不知道自己還能接受多少，「實際上是他們請求哈利幫忙的，現在他們決定要殺了他，因為他幫了這些東西？」

「是這樣。」羅恩點頭，「不過我想那不過是六七個貴族，他們控制了幾百個族人，大多數被他們控制的吸血鬼除了服從以外別無選擇，你看，這很吸引人，但年輕未接受改變的吸血鬼就像蜜蜂，有蜂群思維，而且……」

「我知道，我知道。」赫敏揮著手轉移話題，開始踱步，「我該怎麼去找哈利？」

「你找不到。」羅恩說，「對不起，赫敏。但是他們的族群……很奇怪。我指的是保護咒的結構，讓我想起霍格沃茨，沒被邀請的人是不能進入的。」

「所以我需要一個邀請。」赫敏說。

「你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去找哪個族群。我在那的幾個星期里，他們圍著他打轉，改變吸血鬼，然後……我想只是讓他看看，就像……一個象徵。隨著可能爆發的內戰，他們會更加保密。」

赫敏轉過身去，面對著空白的牆。

她想命令，想喊叫，想懇求。

她要讓哈利為此付出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代價。

「很好。」赫敏走到門口，「我想就這樣吧。」

他應該在幹掉盧克斯后立刻回來，他不該親自追捕威脅她的人。

她需要他回家，她知道他也需要她。不知怎麼的，他持續不在家的行動像是在儘可能地躲避下一天。

「他不一樣了。」羅恩的聲音使赫敏停住了腳步，「我無法形容，但……他不一樣了。」

赫敏打開門，回頭看了看那個紅頭髮的巫師，他肩膀耷拉著。

「所以我要去找他。」

————

她可以回父母家，去德思禮家，安全地躲在哈利買下的另一套保護咒後面，讓守衛輪流守在外面。格里莫廣場的保護咒需要花上幾天時間來修復和改進，即使有魔法部的幫助。

她本可以，但她沒有，她不會讓她的家人成為更大的目標。

「我真不敢相信你想留在這裡，不敢相信他會讓你住下，不敢相信我會同意！」

沃恩大聲抱怨，克拉肯在他們身後扶著克利切走出飛路網，露西也跟了過來，行李從壁爐飄出，壁爐里綠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和我以為的房子不一樣。」女巫向四周瞥了一眼，說道，「話說回來，我還以為這是地窖呢。」

「克拉肯需要打掃。」小家養嘟囔著，把克利切推到椅子上。克利切太老了，它還沒有從上次的突襲中恢復過來，連他的手也開始抖了。

飛路網又亮了起來，法倫走出來，手裡拿著露西的最後一個包。「格里莫現在很安全，臨時保護咒很穩定。我和沃恩會在房子周圍轉轉。」

赫敏和露西看了一眼，露西笑了，麻瓜出身的她將住在新奇的住所里，還有兩個小精靈。

可憐的斯內普。

十分鐘前赫敏才說服法倫和沃恩離開，他們一直在爭吵，不贊同她留在魔葯教授那裡。

但對赫敏來說，這很合理。有誰比能殺死吸血鬼的人更能保護她？而且他還是一位黑魔法防禦大師。毫無疑問，在她住在這裡的時候，他都會躲著她，彷彿是她一個人住一樣。

現在想起來，她從來沒有真正一個人住過。

克拉肯看了一眼，發出一聲長長的鼻音，他站了起來，跳到她旁邊的沙發上，他們倆看著克利切焦躁不安地坐著睡著了。

「他會沒事的嗎？」赫敏問，心中的擔憂揮之不去。克利切看上去實在是太脆弱了。

克拉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抬起眼睛看著她。「克利切需要他的家，越快越好。」

赫敏慢慢點了點頭。她知道小精靈與住宅之間會有一種共生關係，克利切與格里莫廣場的關係非常密切。破門而入的魔法給他造成了如此沉重的打擊，而身體上的傷反而沒那麼嚴重。

「我們很快就會回去。」

至少克利切會很快回來。而她，她有更大的計劃。

克拉肯又抬頭看了赫敏一眼，耳朵垂了下來。

他明白她的意思。

————

「我不會為你而戰。」哈利輕聲說，目光集中在自己黑色光芒的雙手上，「但對我家人的襲擊是不可被容忍的。」

哈利知道他不需要把問題說出來，只要想到過去幾周他和吸血鬼在一起的原因。

「向叛亂分子通報我們行動的間諜已經被找到並且處理掉了。」布蘭登的聲音很客氣，「我們可以派護衛到你的……」

「我不需要護衛！」哈利意識到自己站了起來，然後僵住了。他動作很突然，房間里幾個吸血鬼也跟著他一起跳了起來，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桌子旁跳開。

哈利伸手捋了捋凌亂的頭髮，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下去。「我不需要任何護衛，我需要一個該死的堡壘，一個有防禦能力的地方，就像你們族群使用的保護咒……即使你們贏得了該死的內戰，消滅了羅馬尼亞的派系，這個問題也不會消失。總會有人想傷害我，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些都不是吸血鬼的問題。哈利踱來踱去，內心深處的煩惱和挫折感幾乎要爆發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願意派人去你選擇的地方。」布蘭登的語氣很微妙。

哈利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們，竭力抑制住臉上明顯的情緒。很明顯，房間里不安的跡象都是他帶來的。

「我們可以稍後再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叛亂，我很確定，如果我能離得足夠近，我可以把他們全部轉化。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希望，我可以做到。你們種族的分裂狀態……讓我感到不舒服。」這只是一個保守的形容，他不得不強迫自己不去改變他遇到的吸血鬼的圖案。「但如果你們決定用戰爭來解決這個問題，我就要回英國。我已經走得太久了。」

「我們明白了。坦率地說，你是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波特大人。」來自西班牙族群的首領說，他榛色的圖案僵硬地坐在一張高靠背椅子上。「事實上，你返回英國可能會緩解這裡的緊張局勢。當你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像……」

「用上膛的弩抵著他們的心臟。「布蘭登補充。

「那我走了。」哈利說。

房間里的吸血鬼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

阿不思聽到樓下的門開了。

他一直在等著，但緩慢的移動聲讓他的心臟往下沉。

慢慢地，他聽到門關上了，門閂又插回原處。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閉著，儘管他知道入侵者會看到什麼。

藥瓶隨意地放在茶几上，無夢魔葯的成分清單。這位老巫師需要從很久以前的噩夢中解脫出來。

他巧妙地在聖芒戈醫院散布傳言，說他的健康每況愈下。他去藥房的那幾趟可真微妙。

太脆弱？太微妙？

樓梯上的腳步聲又輕又膽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福克斯站在它的架子上，羽毛豎起，這隻鳥即使在沉睡咒下也感覺到了一位不請的客人。

在房間的另一頭，阿不思感到魔杖興奮地嗡嗡作響。它察覺到一個挑戰者越來越近，它已經唱起了歌謠，在月光的照耀下，它那長長的白色的身軀發出光芒。它是美麗的，它是可怕的。

他的。

他卧室的門開了，他聽見巫師在急促地喘著粗氣。

他想站起來。他想殺了他。他想死。他想永遠擺脫魔杖和它的接觸。他一直不想讓它走。

他躺在那裡，睡著了，闖入者把魔杖從原來的地方拿了起來。

他聽到了那首可怕的歌，知道它會在巫師的腦子裡說些什麼。

現在殺死鄧布利多太容易了，太安全了，可以肯定，是肯定的。

如此簡單，很有必要。

在他一動不動的手指下方，門鑰匙慢慢地變熱，如果巫師舉起魔杖……

但對方沒有。那個人悄悄地走了，帶走老魔杖，像黑夜裡的小偷。

阿不思感到了疼痛，他的身體在變冷，思想在變老。樓下的門再次打開又關上，他感到了淚水。老魔杖再一次離開，在弱者的腦子裡低聲地訴說它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