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遊
史臨冰看到自己出了房間，他的心跳到嗓子眼，慌忙用一隻手將嘴巴捂住了。
呼吸急促了起來。
因為是八倍速，他很快便看見自己回來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進出手裡都拿著手機呢，他掃了一眼時間，那是大清早自己匆匆下樓。
咳，虛驚一場，是老闆將回放時間提前了。
此時老闆正在給社區打電話，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視頻急速地往前趕，很快史臨冰看到了期待又擔憂的一幕，在5點48分，他又出來了。
這一次他手裡拿著一把長刀。
一把長長的西瓜刀。
史臨冰的腦袋轟然巨響，扶著窗口的手用上了力氣，才沒有一頭栽到。他竟然忘了，房間里還有一把西瓜刀的，放在小小的飯桌上。
他看到自己出去不久，又匆匆走了回來。這一回手裡是空著的，什麼也沒有。史臨冰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了起來，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不知道自己拿著西瓜刀出去幹嘛了，又為何給丟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自己這是得了夢遊症了。
砍碎了手機不打緊，不知道在睡夢中有沒有傷害別人，如果是，那罪過可就大了。
他不想往下看了，但又不敢貿然離開，怕驚到房東。
他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房東已在裡頭打完電話了，聲音傳過來：「我已經跟社區說了，有什麼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哦謝謝你，今天村裡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史臨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他的下巴已經在打顫。
「哪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
「我怎麼了？」史臨冰心虛得很。
「這可不好說。」房東哪知道他的心思，如果知道，一定認為史臨冰是瘋子。
「那，那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史臨冰不想再糾結這個，忙岔開話題。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你移動硬碟丟了嗎。」房東似乎對那種片子很執著，嘿嘿乾笑了兩聲：「怎麼樣，有看到什麼嗎，我說啊小夥子，你那裡面有不少那種片子吧，回頭找到了記得拷貝給我。」
「啥呀，沒，沒呢。」史臨冰趕緊否認。
沒發生什麼事就好，他繃緊的心稍稍鬆了口氣。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誰不看呀，我聽說每個大學生都有珍藏。」房東沒完沒了。
史臨冰盡量讓自己平靜，眼睛始終沒離開屏幕，對於房東這種無聊的要求也不想再搭理。
時間奔流不息，史臨冰繼續看了十來分鐘，除了偶爾有個別租戶上下樓，監控里沒什麼異常。
「你早上拿著西瓜刀幹什麼？」房東突然蹦出一句。
「啊，我。」史臨冰的心又繃緊了，抬頭看向裡面的房東：「你看到了什麼？」
房東的表情很顯然的明知故問：「我看到你將西瓜刀扔進垃圾箱，然後又回去了。」
史臨冰的心鬆了一下，問道：「我沒幹什麼？」
「你幹了什麼，哎小伙砸，你是不是壓力太大啊。」房東有些莫名其妙，跟著好心地安慰道：「哎呀，沒什麼大事，」
見史臨冰不做聲，他又補充道：「小夥子年紀輕輕，想開點啦。」
史臨冰不知道說什麼：「謝謝房東，我還好啊。」
「女朋友不在身邊很無聊吧，我看你對著樹拳打腳踢......」
話未說完，
史臨冰驚呼了一聲：「什麼？」
他印象很深刻，幻覺中偷襲了那個兇惡的李媽，難不成只是自己稀里糊塗在打樹？！
覺察到史臨冰語氣不對，房東的話縮了回去：「沒事沒事，怪我多嘴，鍛煉身體嘛，挺好的。」
史臨冰沒說什麼，監控也不看了，轉身就跑，他腦子現在就像炸彈在爆炸，一顆接一顆。
拿西瓜刀出門扔進垃圾箱，對著樹拳打腳踢，自己一絲一毫印象都沒有，有印象的是衙役砍了手機，自己偷襲了李媽，看來是這些無意識的動作被自己想象成畫面了。
自己不僅有夢遊症，還有幻想症。
史臨冰匆忙的衝進出租屋，一把抓起床上三張小卡片，轉身再次衝下樓。房東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又或者是突然想起移動硬碟在哪了，此刻正在那挪顯示器。
史臨冰晃了晃手裡的小卡片，氣喘吁吁地道：「房東幫我打一下電話可以嗎？」
「啊，白天啊？」房東將顯示器擺正，驚疑的臉上帶著曖昧的笑意：「你幹嘛不用自己手機打？」
「不行嗎？我手機壞了。」
「行是行。」房東拿出手機，臉上的笑容像一朵綻開的菊花：「年輕人身體就是好，怕你女朋友查你手機吧，理解理解。」
「喏！」史臨冰手伸進窗戶，將小卡片遞過去。
「哎不用，我有他們的號碼。」房東擺了擺手，另一隻手翻起了通訊錄，撥了過去。
史臨冰錯愕地將手縮回來，電話通了。
「喂，好啊...一個人，等下就過來。」簡簡單單幾句話，房東轉而又對史臨冰道：「你喜歡哪一號啊？」
「什麼哪一號？」史臨冰一臉懵。
「哦對，你不能用自己的手機。」房東想起什麼，很體貼地道：「我推薦你啊，去找6號，那個波，嘖嘖嘖，服務又好，可以吧？」
到了這時候，史臨冰才明白房東的意思了，他本就熟透的臉漲得更紅了，一直到耳根，口罩也掩飾不住，連連說道：「不要，不要了。」
「啊你等一會，我待會兒再打過來。」手機還在通話中，房東說完將手機掛了。他以為史臨冰臉皮薄，突然害臊了：「沒什麼啊，男人嘛，女朋友不在身邊，有需求是正常的。」
「房東你理解錯了，我就是想借你手機打個電話而已。」
「打個電話而已？」房東眼睛眨了眨，語氣變得不友好起來：「小伙砸，你是不是閑的，打電話你不知道自己打嗎？」
史臨冰只好再說一遍：「我手機真壞了。」
說真話沒人信，他很無奈。
「咳，小伙砸，不要玩那一套。」房東感覺被戲弄了，轉身向裡屋走了進去，嘴裡飄出幾個字：「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