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房東
幾個大白看著史臨冰，在村口等著。這陣仗引起了騷動，先是保安，隨後是其他人，一個個來打聽出了什麼事。
得知情況后各人都很慌，封村又得延長了。
史臨冰鎮定自若，病毒已經進化到毒性很弱了，再進化快成益生菌了，他一點也不慌。
市裡效率很高，很快一輛救護車呼嘯著來到村裡，在數十人的注目禮中，史臨冰抬腳上了救護車。
大家已經從大白口中得到了消息，又有人疑似感染了。
不過讓史臨冰意外的是，車子並不是送他去隔離的，而是市疾控中心派專人來核實情況的。
車裡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大白，先給他量體溫，並要求他打開核酸碼。
「咦，體溫正常啊！」一名大白疑惑地道。
他們接到通知，說這人發燒很嚴重，嘴裡講胡話，疑似新冠陽性。這種事上面是很嚴謹的，即便在大規模核酸檢測中發現陽性，疾控中心還要再核查。
僅憑發燒並不能證明什麼，況且史臨冰並不發燒。
史臨冰沒法提供核酸碼，掏出了身份證，大白驗證完，將身份證還給他。另一名大白做好了準備，吩咐道：「摘下口罩，張嘴！」
當史臨冰取下口罩，大白也驚了：「你的臉怎麼了？」
紅通通熟透的臉，難怪之前的大白覺得他發燒了，史臨冰想起李媽那些耳光，苦笑道：「可能我病了吧。」
他弄不明白，在幻象中被打，現實中似乎會體現，之前做夢變成大黑豬，被扁擔棍子揍脖子也很疼，就像真的似的。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啊！
「哦，回頭去看看醫生吧。」大白沒再說什麼，幫他做完了核酸。
就在史臨冰以為救護車要拉走他的時候，大白髮話了：「你先下車回去吧，暫時不用隔離，等我們通知。」
「嗯，不是，我不是感染了嗎？」史臨冰戴好口罩，很是詫異。
「誰說你感染了，你昨天沒做核酸嗎？」
「做了啊，陰性。」
「下車吧，你應該沒事。」
「啊，哦？」史臨冰一臉的不可思議。
既然大白髮話了，他也不能強求隔離。在圍觀人群的詫異聲中，史臨冰邁開腿下了車。
「哎，怎麼回事啊，他不是去隔離嗎？」立刻就有人發出疑問。
對於新冠病毒，所有人都很懼怕。
「沒事了，大家不要聚在一起。」大白將頭伸出車門外：「我們是市疾控中心的，來核實情況，他沒有發燒，目前還無法判斷是否陽性，大家盡量不要靠近他，等我們消息。」
「哦，這樣啊。」人們釋然。
救護車走了，史臨冰無奈又失落，搞半天似乎鬧了烏龍。史臨冰覺得臉上越來越火辣辣的，在眾人的注目禮下返回出租屋。
他有氣沒力的關好房門，隨手將房間的燈打開。
忽然他的眼睛跳動了一下。
他看到了手機。
手機在床底下，離床沿不遠，不知道何時已經四分五裂。
我記得不是這個樣子啊，史臨冰心中嘀咕。
他記得清清楚楚，之前手機摔得傷痕纍纍，他還打了最後一個電話，而且從手機的構造來講，即便自己在昏迷中再次摔了他，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除非...
史臨冰心中忐忑起來，他走到床邊將手機碎塊挨個撿起來放在床上。
一塊，兩塊，三塊，
四塊。切口很整齊，像是被刀砍過。
史臨冰的腦袋轟然一聲巨響。
他記得在幻象中拿手機砸過張大年，張大年出手極快，嗖嗖兩刀手機便四分五裂。
那只是幻象啊，不可能現實中也這樣吧，難道我夢遊了，稀里糊塗的拿菜刀砍的？
我有這麼厲害的刀法嗎？
他帶著疑問走向廚房。
出租屋雖然小，廚衛還是獨立的，他日常自己做飯，只有一把菜刀，一把剪刀。他拿起菜刀檢查一番，刀口完好無損，不像是砍過東西的樣子。
他再瞅了眼剪刀，自嘲地笑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神疑鬼的了，剪刀怎麼可能剪得斷手機呢！
史臨冰滿臉疑惑，難道我夢遊時去了別人家拿了菜刀來砍，完了又送回去了？
他再看向三張卡片，沒錯啊，與原先幻象中根本是不同的女人。
他有點茫然，想了想他又打開門走了出去。
史臨冰對自己不放心，他要去找房東確認一下。
他匆匆下樓，直奔房東家。
「咚咚咚...」他敲房東的門。
「誰呀？」門打開了，頭髮稀疏，梳著油亮後背頭的房東看見是他，就像看到了瘟神一般，精瘦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你出來幹什麼，趕緊回去！」
「哎，房東，我想查一下監控。」史臨冰並不介意，直接說明來意。
「查監控幹什麼？」
「我有個東西丟了，我想看看有沒有小偷進我家門。」怕夢遊症嚇著房東，史臨冰撒了個謊。
「什麼東西？」房東話很多，一臉的不情願。
史臨冰略一思索：「移動硬碟。」
「哦，裡面有那個片子是吧？」見史臨冰一臉焦急，房東好像懂了，一臉壞笑：「你大概什麼時候丟的？」
對於他思維跳躍這麼大，史臨冰很無語：「大概早上五點半到下午五點。」
「要死呢，十二個小時！」房東不樂意了。
「我自己看行嗎？」史臨冰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行，你現在不能進來，必須等核酸結果。」
「我手機摔壞了，怕接不到疾控中心的電話。」
「哦，這樣啊，沒事的，我跟社區說一下，疾控中心肯定要給社區打電話，到時候讓他們打給我。」
房東說完又道：「你先回去等，疾控中心很快的，兩三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還要等兩三個小時，史臨冰感覺一分鐘也等不了。
他看了一眼背對著窗口那台顯示器，脫口而出道：「房東，要不然這樣，你把顯示器轉過來，我站在窗外看。」
「那怎麼行？」房東有些不樂意，他見史臨冰沒有走的意思，終究還是答應了：「好吧，我給你調個八倍速，你在外面看，要很久的哦。」
史臨冰連忙點頭：「沒事，反正要等核酸結果，麻煩你了。」
房東勉為其難打開了那一層的視頻回放，將顯示器轉了過來。由於接線的原因，顯示器還是沒有正對著窗口，稍稍有點偏，史臨冰無所謂了，走過去靠在窗口看了起來。
他的心撲通撲通，像一個多情的少女，等待心上人。
希望他來，又擔心他亂來。
史臨冰希望自己得了夢遊症，又擔心夢遊時亂來。
很快，他的眼睛縮到了最小：他看到自己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