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虛偽回憶

第二百二十八章、虛偽回憶

「她們幾個怎麼辦?」

「還管她們?!」藍須矮人猛的錘了一下黑髮的矮人同伴的頭,「咱們能活下來不錯了。」

黑髮矮人湊合著拿起了一塊放在火上烤的獸人們的肉塊,吹了一下,嘗了兩口。

「有點味兒了……」

藍須矮人不像自己的同伴那般放鬆,一整天過去了,他依然忍飢挨餓,披著黑夜看向了西北方向的位置,那裡正是役喚營地的方向。

他掏了掏渾身上下的衣兜,要不是毒藥全部都被獸人們檢查的一乾二淨,自己絕對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役喚的力量!

然而,此刻他背後被役喚氏族奴隸主用曲折刀造成的鞭撻性傷口才剛剛痊癒一環的時間。他心中抱著對傳說中「役喚氏族是和教國一樣,甚至更勝一籌的遍地黃金的文明國度」的幻想,哪怕出賣自己矮人的身份都在所不惜。此刻,他依然抱著這種想法,所以還想著怎麼不讓獸人們發現回到最近的役喚營地。

「他們應該不會跟蹤咱們吧?」

「不可能的,肥頭耳的智商向來很低……」

兩個矮人簡單的將一些打磨尖銳的石頭放在了山洞的正面出口,藉助周圍的暗河流動的聲音來控制自己的大概睡眠時間。

很快,陰沉天的黑暗將天地中的最後一點光亮也盡數吞噬,最原初的恐懼:黑暗再次暫時統治了這個世界。

大約兩個小時后,山洞岩石縫隙中水流聲漸起,藍須矮人從「霞光萬丈之下,騎著昂揚的雷科獸君臨冗流淵部落第一城城外,拯救幾萬同胞成為新的群山王」的夢想中醒來,他看了看黑須矮人嘴角邊的口水,抱著不成器的想法一腳把他踢進了冰涼的洞內河水中。

「呸啊,怎麼了?!」

兩個矮人走過了七扭八拐的山路,來到了附近的密林入口。

藍須矮人扶著一塊巨大高聳的立地孤岩,撿起了地上的幾塊玻璃瓶碎片,拿到鼻子邊聞了聞。

「呃啊!」

藍須矮人下意識的就將還帶有一絲殘餘的魔力藥水氣味的玻璃碎片扔到了遠處,這對於只能使用低階魔法,例如治療的他們矮人來說確實是有些厭惡的氣味。不過,他一瞬間又想將這帶有一絲人類氣味的藥水瓶碎片撿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個想法。

黑須矮人勉強踩著孤岩附近的樹木爬到了將近兩米的高度。他單手比做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拼盡全力爬到的高度不過剛剛到達最高的重木的樹腰和樹冠,遠達不到「眺望」的地步。

兩個矮人交換了意見,在藍須矮人的拳頭下,黑須矮人也和藍須矮人達成一致,決定共同穿過密林前往西方向群山之中的役喚營地,尋找支援,並將嚎哭峽谷小鎮的具體情況和「人員」數量向役喚氏族的獸人們報告。

「希望羅特文地能多給咱們點賞錢,不然,這趟真是才來了。」

走在後方的黑須矮人不明白為什麼曾經志氣昂揚的他為什麼變成了如今崇人媚教的樣子。他本覺得找到教國,然後買下一塊不大不小的天地,再和表哥藍須一起遵循矮人的傳統一妻多夫制,找一個漂亮的人類媳婦過上一畝三分地熱火朝天乾的好日子。如今,自己只是看著表哥和一個佩戴綠鎖圖案的獸人做了一筆交易,之後兩矮人不知為何就欠下了幾萬雷元的外債,換算成矮人的烏盧爾來看,幾乎要還上個三五載才算完。如今,二矮人遍體鱗傷,更是差點殞命鄉野,真是得不償失。

兩個矮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哪怕他們有過兩次卻依然危險叢生的密林中跌跌撞撞的前進著,靠著地上被踩出的小路勉強向著西方前進著。

由於藍須已經一天半沒進食,更別提他背後剛剛癒合的傷口在昨晚的平躺重壓和此刻的汗水浸泡下所帶來的痛苦。此刻,他的五感已經嚴重削弱,精神狀態更是每況愈下。密林之中多種多樣的生物發出的聲音此刻在他耳中和飛刀長劍聲無異,在黑須的眼中,自己的表哥雙眼充滿血絲,眼下的黑眼圈就如同北方的黑土地一樣寬厚,眼袋就如同瑪德爾奶奶的床頭櫃的抽屜一樣大。他的精神狀態就如同小時候父親帶黑須前往北方的密林中被弓箭射中後腿倉皇逃竄的角羊一樣心驚膽戰。

「什麼聲音?!」

藍須不只是第多少次掏出自己用打磨的石頭和木棍、細繩組合而成的石刀看著四周,但周圍的一切在黑須眼中都再正常不過。偶爾微動的草叢中也許是長著大尾巴的跳鼠和彈鼠,時不時被壓低的枝丫也只是背鐵和鐮頭梟扑打翅膀的原因罷了。

在這樣一驚一乍的環境下,黑須終於和表哥走出了密林,太陽當頭,藍須後背的衣服也慢慢滲出了一些血跡。

「哥,我給你……」

「別碰我!」

藍須猶如淺海底部被潛水的漁夫翻開居所的池沼族一樣猛的一回身,他手中的石刀順勢直接在黑須的手背上劃開了一道小口子。後者被嚇得一激靈,也後退了兩步。此刻,在他的眼中,藍須已經變成了一根「彈簧」,觸碰不得。

走出密林,藍須已經能看到一排排的高草,它們的後方便是三座布滿黑灰色碎石的矮山,翻過這些山頭,就能看到最快趕到的礦洞,並且門口還有負責警戒和接應的暗哨。

藍須回身,眼中第一幕就是早已忘記這些,還在採集著附近一些從未見過的樹叢上的野生漿果,而且洗也不洗就丟進了嘴裡,吃的滿嘴黃色果汁。

突然,在藍須的視野之中,不遠處的高腳草叢中有一絲藍光閃過。

藍須早已堅硬的如同晒乾的麻繩一樣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此刻,他的情緒就如同立在兩根長針上的玻璃片一樣。

「有誰在跟蹤咱們!」

黑須有點不耐煩的看向四周,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多少次猶如正在捕食的母托牙守護附近的洞口一樣機警的環顧四周。

「我跟你說了好多次了……」自認為大心臟的黑須提了提褲子,「這附近安全得很,但凡有危險昨天晚上咱倆就……」

藍須向前一步,直接撞開了黑須的身體,將石刀刺向了眼前黑須剛剛採摘過漿果的輕木叢中。

黑須被他的這一擊也弄得有點情緒緊張,他探著頭,看向了藍須刺進的輕木叢的方向,其中並沒有鮮血噴濺的場面,只有被推開的幾根枝丫。

藍須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感覺自己確實聽到了什麼聲音,而黑須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問題,現在,告訴我咱們應該……」

在兩個矮人左側的輕木叢瞬間閃出一道藍光,兩個閃身過去,藍須的頭髮瞬間消失。黑須被嚇得坐到了地上,手中的漿果也掉了一地。他慢慢抬起頭,先是看到了倒在一邊且頭上滿是鮮血的藍須,再看向自己的正面前,一個滿身藍色毛髮的高大銀蘭多正抬著一手五根亮銀色的鋼爪滿眼兇狠的看著地上的藍須。

黑須下意識的拿起了藍須掉落在地的石刀,同時,鄠邑猛的向前一步用力將黑須提到了半空中,五根鋼爪直指黑須的哽嗓咽喉。

窒息和痛苦迫使黑須手中的石刀慢慢滑落,鄠邑看了看地上的石頭刀,輕蔑的一腳將它木質的劍柄踩的四分五裂。

「你們的老家在哪兒?說,」鄠邑食指佩戴的鋼爪直指黑須的左眼球,熔金石強化過的爪子的熱溫令黑須的眼睛緊閉,感到十分不適的同時眼淚直流,「我可沒什麼耐心……」

就在鄠邑拷問黑須的同時,植物枝丫斷裂的聲音傳來,鄠邑敏銳的看向右側,原來是剛才被擊中的藍須此刻正佝僂著後背打算逃跑。

鄠邑見狀,瞬間咬牙切齒的將黑須高高舉起,再快速的用力摔在地上。

五根鋼爪嵌進血肉之中,鄠邑並沒有摘掉爪套的意思。他將受傷的藍須慢慢提起,同時將他受傷的創口展示給了仰面朝天躺倒在地的黑須。

「哥……」

鄠邑聽不懂矮人的語言,只是拎著藍須的脖頸,露出了他被削去一小部分頭皮的傷口。一路滴下的血液慢慢爬上了黑須的臉,這不禁更讓他驚恐萬分。

「這就是當初你們給刺客提供毒藥時早就應該明白的代價!」

藍須聽著弟弟口中的矮人語,依然是非常不高興的表情,這和他「脫矮入人」的想法相當相反,哪怕此時他能感受到鄠邑的右手的五根鋼爪已經嵌入身體相當深的地步。

「現在,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在哪?!」

黑須聽得懂鄠邑口中所言,但他真的記不清了,更何況鮮血淋漓的現場早就把他嚇得只剩張大嘴巴和渾身不住地顫抖。

「好,既然這樣,你們不珍惜,那就,」鄠邑抬起了左手爪,看向了藍須,「去死!」

剎那間,藍須一口血噴出,鄠邑下意識地丟掉他並用左手遮住面部。藍須掉落在地地同時,看向了依然還沒坐起來的黑須。

「動手…咳咳,啊!」

黑須驚恐而遲疑的看著滿嘴滿頭被鮮血覆蓋,頭頂如同被自己咬了一半的漿果一樣、只是顏色為紅色的的表哥,終於想起了自己身處的境地。

黑須撿起了磨的鋒利的石塊,向著鄠邑走去,後者依然在用手掌上的毛髮抹去臉上粘稠的鮮血,礙於銀蘭多平時厚實的皮毛和他佩戴的相當牢固的手爪綁帶,一時半會鄠邑還真沒法清潔的乾淨。

黑須嘗試著舉高石塊,向著鄠邑細長的嘴穩砸下去。但後者又不是沒經歷過戰鬥的聾子,聽著黑須一點不加掩飾的腳步聲一點一點逼近,在鄠邑的耳中其中還帶著些許遲疑。他飛起一腳直接將黑須再次踹開幾米遠,鋒利的石頭也滾進了密林中。

藍須倒在一塊巨石旁,背後靠近左肩膀的五個血洞中的血液仍舊如同奔流的小溪一樣輸出著源源不斷的鮮血。此刻,他嘗試著爬起身逃離現場,但這種情況下,他光是穩住神智,抬起唯一還有直覺的一隻手並看清自己有多少根手指頭就夠困難了。

鄠邑終於擦乾淨了大部分血污,勉強能夠看清眼前。他一腳重重的踩在地面上,震醒了暈倒在地的黑須,也踩斷了藍須最後的生命線。

「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在哪?」

藍須已經沒了氣力再將口中的血液吐到鄠邑的身上,他抓住了後者小腿的毛髮,用一句近乎標準的教國語言表達了自己最後的情感。

「……!」

鄠邑有些疑惑,他以為矮人終於吐露了為了生但背叛同伴的屈辱想法,余怒未消的他甚至都忘了眼前的矮人會說蹩腳的獸人語。

鄠邑走向了頭頂被磕出淤包的黑須身旁,用剛才擦拭血污解開兩根鋼爪的手將黑須提了起來。這套動作相比於剛才差點「插」死藍須的一爪來說「溫柔」了許多。

鄠邑看著滿眼驚恐的黑須,猛的一張開大口,露出滿嘴的獠牙。後者也確實有些恐怖,特別是鄠邑這輩子沒刷過的牙齒和口腔的奇特味道尤其讓黑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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